孙宁文脸一黑:“你手下的那包袱,里面是否有一簿册子,名叫两仪录?”
陈书鹤搓搓鼻梁,思虑了一番,一脸正经地答道:“没有。”
包袱的系条许是不稳,此时竟然松开了,一本薄册从束口处溜了出来。
蓝皮的封面,白色的字,书写着“两仪录”三字。
陈书鹤尴尬地笑笑:“嘿嘿,我出门时候东西带得太多,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本册子呢。”
说完,像螃蟹般平移到书册旁,小心翼翼地将册子踢回包袱中,向孙宁文眨着眼睛:“哈哈,现在没有了。”
这番操作把旁边两人都给看愣了。李长松颤颤巍巍地给陈书鹤竖了个大拇指:精彩的表演。
陈书鹤朝她笑,得意地皱皱鼻子。
“我的确有求于你,但你也不必如此戏耍我。”孙宁文揉揉皱痛的眉间,继续道,“之后,我可能会请你帮助我,而我之所求便是《两仪录》。因此,在你帮我那个忙之前,我会尽力帮助你们找到李姑娘的问题所在。至于究竟是什么事,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们。”
李长松表示理解,但依旧冷声道:“好。我们只是暂时的合作伙伴,并不代表我能接受你的为人以及做事方法。出发之前,我们会叫上你的。”
孙宁文低头笑了,睫毛垂下的阴影显得有些落寞,说:“一言为定。”
说完,便转身离开。
李长松皱眉,怎么感觉自己成坏人了似的。
她不忘提醒陈书鹤:“你把那本册子收好。可别让他不小心拿了去。我现在要再睡一会了。”
说完,扑通一声躺回床上。被子一盖,谁也不爱。
陈书鹤郁闷地看看被关好的门,又郁闷地看看床上那人,还是选择去帮李长松将被子扯下去点。
毕竟现在是人形,就算是鬼没有呼吸,也别闷着自己。
这时,周一送汤药过来了。陈书鹤给他开门,他还探头进来,想看看里屋的情况。
陈书鹤敲他脑袋,一本正经:“非礼勿视哦。”说完,便端起汤药,一饮而尽,再将药碗递还给周一,“好啦,你走吧。”
周一莫名其妙地就拿起药碗往回走了,挠挠头,不解。
嗯?怎么这汤药是健健康康的陈公子喝掉的呢?
陈书鹤百无聊赖地回到屋子里,翻看那本《两仪录》。
这本册子上面记载的是一些天地阴阳发生混乱时,人间所出现的异样,以及有些道士提供的解决方案。但册子背后书着很明显的提示语:“本册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嗯,笔者暂时觉得不可能吧。”
他笑着把书塞到腰间。
夜晚,李长松依旧睡着。
陈书鹤守着守着,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日。
未完全合上的百叶窗将束束光亮撒向里间,李长松照着这亮光,缓缓醒来。
身上还有些无力感,但比昨天已经好上许多。
李长松逐渐蜷缩起身体。
既然天雷没有劈向她,那她是不是已经不算正常魂体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无法再进入画轴。而自己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生前究竟是何人。可是这天大地大,完全没有头绪。
她也听闻过西域有其他的法门,或许正如孙宁文所说的,可以去那里了解一下。至于孙宁文究竟意欲何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离开床榻,看见那抹蓝色锦衣的身影,趴在桌上,睡得十分香甜。
李长松的心瞬间柔软下来,走到陈书鹤对面的椅子旁,坐下。
她用手托着脸,盯着陈书鹤看。
小鹤其实是个很俊俏的男子呢。李长松用手在空中描画着他的眉眼。
许久,陈书鹤才从睡梦中醒来。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啊,我的腰,疼疼疼。
陈书鹤痛苦地扶住自己的腰。果然,先人发明床榻不是没有理由的。
屋外传来响声,陈书鹤回头望去。
一袭红衣白裙的李长松此时恰好回来:“啊,你终于醒啦。我拿了些糕点和茶水上来,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说完,亮晶晶的眼睛弯成月牙。
陈书鹤笑着挠挠头:“谢谢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