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宁文立马翻身下床,顺带把陈书鹤扯下来:“恐怕是天灾。你去找李长松,我去找雍玉。我们在大厅会合!”
屋顶土屑纷纷落下,孙宁文脸色凝重地拉着陈书鹤冲出门。
大家已然在门外了。
李长松缩在宽大的袍子中。她夜间的四肢如树枝般僵硬,尚可行路,但没办法施法建结界。雍玉和同伴站到她身边。
乌明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这恐怕是传闻中的天神降罚,百年难遇一次,没想到我们竟然会遇到。现在我来结印,你们都待在离我三步以内的地方。”他指向孙宁文和陈书鹤,“你们会法术吧?以灵力助我。”
乌明咬破右手中指,闭眼在眉间用血画出十字形。他双手在空中结印,印结成后往虚空一推,眉间的十字随着他的睁眼闪起金光,与所结之印渐渐重合。
陈书鹤与孙宁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为其传输灵力。
金光逐渐扩充成横亘于整个屋子的金罩,众人皆立于其中。
半晌,乌明收回手,长舒一口气。
陈书鹤也停止传输灵力,开心地上前,拍拍乌明的肩:“真是多亏你——啊!”
地动山摇,整座土窑顷刻化作尘土崩塌,由上而下的土块尚能被金罩挡住,却阻止不了大地的陷落。
失重的感觉瞬间袭来,陈书鹤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像是掉入无边深渊,最后狠狠地砸在坚硬的地上,还翻滚了几下,痛得他呲牙咧嘴,大脑晕眩。他支撑起身体,无力的感觉却将他包裹。脚下一软,他重新与大地亲密接触,失去意识。
隐约中,听见有人呼喊他。
“小鹤!陈书鹤,你在哪里啊!”
是小树的声音。
陈书鹤挣扎着从地面爬起,眼前一片黑暗,鼻腔充斥着尘土的气息。
他试着靠触感辨路,下一秒,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抽打到肚子,痛得他大喊出声。
“啊,小鹤,是你!”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又夹杂着一丝害羞,“你不要乱碰我呀。”
世界逐渐停止摇晃,隐隐有光线洒下。只见这是一座完全由土构成的地下迷宫,脚下除了路还是路,四周除了墙还是墙。
而陈书鹤的面前,矗立着一棵高大雄伟的参天大树。
时间好像静止住了。陈书鹤僵在原地半晌,神情复杂地伸出手指,戳戳树干。
“小树!你这个流氓!”
“天啊,小树你真的变成树啦?”陈书鹤眼睛瞪大,抬头看看树冠,又看看扎入土地的宽厚树根。
“对呀。”李长松的声音有点闷闷不乐,“又不是我愿意变的。”
下一秒,树干却被人抱住了:“小树啊——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绿油油的树叶可疑地变成红色,树枝不住地颤动。
“怎么了,小树你在哭吗?”
感受到树身的抖动,陈书鹤疑惑地抬头。虽然分不清树的构造如何和人对应起来,但是把上面部分当做脑袋准没错。
“没有啦。”变成树后,触觉并没有那么明显。只是被他抱住,有点害羞而已。
“陈书鹤,是你吗?”
孙宁文从左后方那堵墙的拐弯处走了出来。
陈书鹤立马转身,背起手,结结巴巴:“孙宁文,你怎么在这?”
孙宁文弹弹身上的灰尘,愁眉苦脸:“我被摔晕了,醒来听到这边有声音,就过来了。”他狐疑地看着面前这棵画风不同的树,声音拉长:“你这边怎么会有一棵树?”
陈书鹤的脸慢慢变红。
参天大树微微抖动。
“哦——我懂了!”孙宁文拍拍脑袋,“这是你们陈家的法宝对不对?借大树减震,”他用拳头捶捶陈书鹤的肩膀,“贤弟果然财大气粗。”
陈书鹤尴尬地笑笑:“这都被你猜中啦。”
说话间,又走来了几个人。乌明仍旧被黑色斗篷笼罩,却没有戴上帽子,光洁的脑袋露了出来,还有凌厉的脸部线条。
陈书鹤喃喃道:“怪帅的啊。”
乌明用食指摸了摸鼻尖,缓解自己想笑的心情。
雍玉她们也来了,环顾四周,奇怪地看向陈书鹤:“陈公子,李姑娘呢?”
他们俩整天腻在一起,现在突然遇到天灾,李长松不在,陈书鹤却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雍玉感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