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诡谈——秋宝宝宝阳
时间:2022-01-19 17:39:50

  莫不是,我因为昨天夜里的事吓着了,还没缓过来,出现了幻觉?
  “大小姐,别愣着啊,咱们白天是关门的,赶紧趁着黑把事都办了。”
  我赶紧反应过来,进行深度登记。
  看大柱哭的那个样儿,我就问了儿媳妇,老太太今年多大岁数,叫什么名,家里几个孩子,多少亲人。
  儿媳妇说了老太太的名字,今年68,吃花生仁卡死的,家里就一个孩子,就是他老公大柱。
  他们夫妻俩育有一个儿子,今年八岁。
  但是老例里有,喜为双,丧为单。
  小孩子岁数为双,不要参加葬礼。
  至于家中的亲人,没几个,倒是打了电话,让县城的,别的城市的,能在三天内赶过来就赶过来。
  我记录完,带着俩人进了里面的佛家法事厅,“一会儿老太太穿装裹之后,就在这,您二位看看,面朝三尊大佛,然后这屋的对面,就是带床包间,供家属守夜,休息。”
  我又告诉大柱,一会儿讲完规矩回家就睡觉,因为我们这地是只晚上开,白天尸体啥的不用管,我们有人轮流看着,冰棺也是电子,能自动调节温度。
  晚七点过来,是亲人拜别也好,还是给钱也好,只要有亲人过来法事厅看望,那就人家鞠一个躬,大柱磕一个头作为回礼,这是规矩。
  大柱就一直哭,他媳妇拉了拉我的衣袖。
  “那个,不要包间,能不能减点钱?这娃还要上学,我家也不富裕……我家那个是尽孝心了,但是……”
  我赶紧说不能,上档次有上档次的服务。
  干我们这行的,你要说行善,那就最便宜的,给你走一个。
  但是你选了最贵的,这个真没法,冰柜调温啥啥都要钱。
  女人无奈。
  “那给我娘好好收拾一下,我娘生前是个干净麻利的人……”
  “放心吧,这都是我们该做的,用不着你们家属上手。”
  我又赶紧给大柱和他媳妇拿来一套寿衣。
  让他们看看细密的针脚,亲自摸好了,别有线疙瘩。
  这是为了避免死者在阴间结仇结怨,不痛快,拧巴。
  然后告诉他们第二天回家的时候,如果有时间,给老太太带一点生前喜欢的衣服,最后放进棺材里一并烧了。
  但也有例儿。
  这找的衣服不能有扣子,最好款式别是褂子,如果有不带衣领的更好,实在没有,就在带衣领的衣服上豁开个口儿。
  “这是怕走谐音。这些带子字的,容易把孩子等小辈儿带走,对小辈儿不好,就像扣走孩子,挂走孩子,领走孩子。”
  “明白了明白了。”
  我说完这些,嗓子眼都干了。
  去到另一屋,化妆师陈老头正在给老太太化妆,他是老手法了,绞脸,梳头,擦粉。
  我拿着寿衣过去,陈老头跟我唠起了别的话。
  “大小姐,以后俺们的工资,就你发了,你可得快点上手才行,刚才瞧你愣神,想啥呢?”
  “没想什么,等等,陈叔,我舅舅还能去一个月之久?这才一号,你们的工资每月三十号才发,没半个月,我舅舅就回来了,都不用经我手吧?”
  “还真不是,你舅舅说了,要去很长时间,喏,这是账房的钥匙,账本都在里面,我们的工资条,补助费,里面都有记录,等这个活儿完了,你好好看看,别给我们整错了。”
  “他把钥匙都给你了?!”
  “是啊,谁知道你姥姥那出了啥事。”
  我舅舅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交了账房的钥匙,他究竟是去干什么了?
  随着老太太要入冰棺,我赶紧出了去。
  陈老头叫住我,“大小姐,咋地,还不敢看?”
  “啊……不是,以前舅舅不是让我在这个时候出去吗?”
  “哎呀,那时候是屋子小,三个大老爷们施展不开,才让你出去,现在你舅舅不在,我们抬尸就俩人,你不用出去。”
  这时候赵老头进来,叫我弟弟白七阳道:“二小子,花扎好没?得往冰棺里放鲜花。”
  “扎……扎好了。”
  白七阳抱着扎好的花,赵老头抽了口咽,随后把烟屁股碾在门口垃圾箱里,我眉头微皱,“赵叔,我记得舅舅说,抬尸的时候不能抽烟。”
  首先身上有烟味儿,就是对死者的不敬,这也是很多白事店里焚香的原因,起码能遮住体味儿,还有就是殡仪馆抽烟不安全,舅舅专门给他们设立了抽烟的屋,想抽就去那屋抽。
  “其实没事,你要按照过去的规矩,化妆的时候还不能说话呢,烧的时候,棺材里还得放满满的衣服呢,现在县城殡仪馆哪让?”
  赵老头和陈老头是不知道我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不管是我,还是我舅舅,也一次没跟他们说过。
  我总有种舅舅不在,他们就不太看得起我的感觉。
  规矩也不遵守了,老例儿也不管了。
  白七阳歪歪头道:“舅……舅舅的规矩……要听。”
  结果赵老头白了我弟弟一眼。
  “你少管啊,你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扎好你的花就完了,还管这些!去去去,我干白事多少年,还没出过事!”
  等到他们把老太太抬进冰棺里,我拿着一只镀金的簪子,准备插在老太太的头上。
  这是穿装裹的最后一步。
  这簪子的形状是九连环,女簪于发髻,男握于手中,这是说亡魂途径鬼门关驱散恶狗用的,等于在鬼门关不停留。
  以前是纯金,是家里人用旧首饰打的。
  现在金子多值钱,要是这部分费用由家属出,家属也不乐意。
  就在这时,老太太突然睁眼,冲我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我慌忙后退,后腰磕在了供奉的案子上。
  赵叔立即呵斥我,“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我……她……她笑了……”
  赵老头和陈老头立即绷住脸,“别瞎说!”
 
 
第4章 老太夜半趴人身
  我再回头看冰棺里的老太太,她依旧闭着眼,倒是我弟弟白七阳走了过来,“姐姐……放花……”
  我给他挪开地,他将扎好的花摆了老太太身边一圈,赵叔道:“大小姐,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没有你的时候,我就干这行了!”
  陈叔道:“大小姐,你报复心未免太重了吧?不就是刚才他抽了根儿烟吗?你舅舅管我们,我们认,你可别想刚接手就管我们。你这次回来,跟以前真是差了不少,在县城里都学了些什么?!”
  “我……”
  我没有说谎,倘若第一次,我看到老太太怒视其儿子,还能当作我的幻觉的话,那么现在绝对不是幻觉。
  很快俩老头走了,后面确实没他们什么事,只等着白天关门,大家轮流守棺材了。
  接下来就是出殡前一天送路,都完事就可以直接送去县城殡仪馆的骨灰存放处。
  我拉了拉白七阳的胳膊,“七阳,你刚才……是不是也看到了?”
  “姐姐……休息。”
  他歪头冲我笑笑,“好久……姐姐好久没回家……姐姐先睡……”
  我们出了佛家法事厅,我确实很疲惫,昨晚就没睡过,这都快连轴转了。
  回了屋,我什么都没干,先躺下睡觉,但是我脑子里有事,睡不踏实,老太太那抹诡异的笑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我闭上眼睡着,却一直在做梦。
  梦里,老太太从冰棺里走出来,直接走到了值班的赵老头那屋。
  我猛地就醒了。
  “赵叔!”
  我回头一看表,我才睡了一个半小时。
  凌晨四点半,外面天漆黑。
  在床上翻来覆去我睡不着,就去了佛家法事厅。
  老太太还在冰棺里,这个点是赵叔在值班。
  我突然就想到了梦里老太太出来进了赵叔的屋,于是我忍不住过去看看。
  他的门半掩着,里面似乎有呼噜声。
  毕竟半夜难捱,赵叔也五十多了,小眯一会儿很正常。
  就在我觉得没什么事,要走的时候,我听到赵叔的声音粗重了些,似乎带着喘息。
  “唔……呼……”
  我才离开半年,走之前赵叔可没什么病。
  “唔!”
  他喘息更重了,我忍不住推开门缝往里看,赵叔背对着我,仰在躺椅上,但是他的身上却趴着一个……老太太。
  就是那冰棺里的老太太!
  她掐着赵叔的脖子,嘴角勾着笑。
  我的手抖了,后退一步,门发出“吱呀”声,那老太太缓缓抬起头来看我,我惊叫一声,直接把赵叔吓了起来。
  “哎哟,卧槽,吓死我了,你干什么呀三喜!?”
  那老太太消失在这间房子里,我整个人心跳加速,真的……以前纵使我看过更多的魂儿,也没有这样害人的!
  “赵叔,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
  赵叔咳嗽两声,“我就嗓子有点紧,被你吓的!白三喜,你真是去外面走了一遭,学坏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就是你舅舅看我在这眯一会儿,也不会说什么!”
  我真的是百口莫辩。
  “赵叔,是……是刚才有……”
  “有什么?!”
  白七阳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抓着我的手将我往后挡,似是怕赵叔伤我。
  “姐姐……姐姐没说谎……”
  “嘿,你个二椅子,你也找事是不是?!”
  这话就很难听了,北方方言中二椅子就是指不男不女,一般骂这个就是打架去的。
  “赵叔,吵到你睡觉是我不对,但你也不用这么骂我弟弟啊!”
  “哎哟,你弟弟?谁知道他是公是母!”
  白七阳刚进拉住我,力气倒是很大,直接把我拉回楼上的卧室,指着床,依旧很单纯天真地道:“姐姐……休息,多休息……”
  他这是不让我与赵叔置气。
  后来到了白天,我没有再发现任何异样,太阳很好,我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再起来,陈叔听了昨晚的事,要当和事佬。
  说我去外面给赵叔买条烟,就都有了,以后还得一块干活,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板着脸,没意义。
  我被推出了门,现在是白七阳值班,我问他要带什么,他歪歪头,“棒棒糖……”
  我叹了口气,他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殡仪馆外四处无人,村与县城之间的位置,荒凉的很,我要去买烟,就得走好远的路,穿过一林子,到另一边才能看到推着自行车卖烟的老头。
  因为之前落叶弄得我很别扭,现在走在林子里,我也还是缩着身子。
  只是蓦地,我踩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那东西一缩,我赶紧收脚。
  “什……什么玩意?!”
  “你踩到我尾巴了……好痛。”
  那声音慵懒,听着不像那么痛的样子,不过重点并不是这个。
  我咬着下唇忍不住回头,就发现在一堆落叶中有个男人,他穿着黑色的布褂,却配了一条只到膝盖的短裤。
  我觉得那人是神经病,这个天已经很凉了,而且我刚才踩到的,还不定是什么树枝之类的,只是我过于敏感罢了。
  于是我不打算搭理他,继续走,只是刚迈开一步,脚踝就被什么东西给勾住,我直接被甩上了空。
  “啊啊啊啊!”
  那勾住我脚踝的是一条冰凉的蛇尾。
  “蛇……蛇?!”
  他直接把我弄到他身边,“你还没有冲我道歉,还有……你身上带了血煞,最近家里要有血光之灾。”
  他吸了吸鼻子,闻我身上的味儿,我赶紧吓的往后缩。
  “蛇……蛇精?”
  这林子我也是打小就走,没见过有什么玩意啊,怎么我舅舅一走,一切都变了?!
  “哎,你这小矮子,你雇我吧,管吃管住,我帮你度过这次血煞。”
  殡仪馆的魂魄趴身,我已经很惊恐了,身边再跟一个蛇精,我还活不活了?
  “大……大仙……您放我走吧,我……我以后一定给您烧香!”
  “你身边一定有人会死,但我可以保你不死,小矮子,你考虑考虑?”
  我见他松开我,什么都没想,就慌忙跑走了。
  那家伙还冲我喊道:“喂……我有那么吓人吗?!”
 
 
第5章 赵叔死了
  我浑浑噩噩地往殡仪馆跑,烟自然是没买,因为我不敢过那林子。
  我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我回来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大柱还有他媳妇带着一些别的村的人过来,陈叔见了我,先是问烟呢,我摇摇头。
  他就推着我到了佛家法事厅,让我喊嗓子。
  这个我懂,我在冰棺那一站,我曾经也干过很多次。
  “家属行礼,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孝子回礼,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大柱就跪在那给来看望的人磕头。
  包间也打开了,大柱媳妇和一些亲人过去,给人家发吃的,倒茶水,我们家不允许人抽烟,那些人都好生安慰大柱媳妇,大柱媳妇给了我几件衣服,都是符合规矩,没口子没领子也不是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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