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小柔敲了敲她脑袋,“你最近到底在干嘛呀?微信不回电话不接,连温燃要走也忘了?”
年沫苦着咽了咽喉,她这几日浑浑噩噩,她想办法,想道歉,想辩解,她以亏欠之名的接近是她的错,但她的情感是真的,是纯粹的,她分得清!
可等她雄心满志时,温母的话又像水草一样缠了上来,溺死她所有的希望。
温父已经因她去世,难道她还要觍着脸从温母身边把她唯一的儿子带走么?
自那晚以后,温燃从未联系过她,是不是也代表着,知晓始末后的温燃,在恨着她?
他们之间,连道别都没有他就要走了么?
年沫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她匆匆上楼换了衣服,化了淡妆掩下这几日的憔悴。
到了约定地方,年沫终于同温燃见了面,年沫憔悴尚有妆容可以掩盖,温燃则是显而易见的疲累,年沫看着,很心疼!
两人相顾无言,众人眼看气氛不对,撮合着两人,可这平日里甜得掉蜜的小情侣此刻愣是跟木头一样,谁也不主动。
酒足饭饱后,该告的别也告了,樊子扬等人有眼力见的给两人留了空间,早早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年沫一晚上未动筷,许是注意到了这点,温燃停在了一个小贩前。
温燃给她买了份她平日爱吃的炸土豆和奶茶。
两人坐在路边的长凳上,年沫食不知味的尝了两口就放在手心看着。
温燃看她那委屈样,叹了叹,“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年沫低着头,“对不起!”
“除了这个。”
年沫酝酿了好久,温母的话和她的心,交织在一起。
再开口时,已是哽咽,“你去了那边……要好好吃饭,别……总熬夜,你……”
温燃冷声打断她,“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年沫深吸了口气,“你以后……要找个很爱你很爱你的人。”
她说不出分手的话,这已经是她的极限!
……
又是一阵难捱的沉默。
良久,温燃倏地笑出了声,那音色,带着嘲讽,“年沫,你的那些真意里到底带了几分真情?”
年沫咬着唇,堵在口里那些辩解在叫嚣,却还是被她一忍再忍的,尽数吞回。
后来温燃留下最后一句就离开了。
年沫哽咽着在路边哭着,嘴里不停喂着温燃先前替她买的的土豆和奶茶!
他说,“年沫,你既那么愧疚,当初又何必来招惹我?”
没有了温燃的大三,年沫过得恍恍惚惚,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问过,可只要一问,年沫就能沉默好几天!
后来她稍稍想开了些,把心思都放在了专业上,做了几个专题报道,张启荣介绍她去了电视台实习,原本她对自己的就业方向是做主持,后来她喜欢上了记者,整个大三的后半期和大四上半期,她都忙着四处采访。
乍暖还寒,春色渐逝,凋零的校园再次恢复了朝气,枝桠昂首,新芽嫩绿。
期间,温燃为期一年的交换学习因为实验项目的原因拖到了一年半,他刚回来那阵子,年沫正跟着台里老师在山里做留守儿童的专题记录。
后来她回过几次学校,却是深怕碰见似的,几次柯小柔和樊子扬有意安排的饭局她都避了开,匆匆来匆匆去。
没人知道她的每次匆匆都藏着私心,偷窥,远观。
原本两人是最被看好的一对,即便他们中间隔了一年,大家伙也只当他们是冷战,总会好的。
可真等人回来了,温燃忙着创业不提,年沫忙着实习也不见,众人才真的回过神来,两人是真吹了!
临近毕业,何宁静挽着许久未着校的年沫准备去食堂,忍不住抱怨道,“咱们都多久没有一起恰饭了!柯小柔跟刘丹两个也是重色轻友的狗东西,一天天尽跟男人不着家,等晚上我一定得好好整顿整顿,下下她俩的歪风邪气!”
年沫细声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何宁静偏头笑了笑,“要么说我们家沫沫小天使招人疼呢!你放心,以后我要是交了男朋友,一定不会跟那两只狗一样忘恩负义!”
话刚说完何宁静就拍了下自己那张没把门的大嘴巴,一脸愧色,“沫沫……对不起啊,我……”
年沫牵着唇摇了摇头,“没事儿,都过去了。”
何宁静暗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只是讨好般将年沫挽得更紧,两人经过林荫道时正巧碰见一个长相乖萌的学妹站在温燃面前,手里还拿着一盒巧克力,何宁静想起来要侧身挡住年沫的视线时已经晚了,年沫不受控制地打量着树下那个人,依旧是记忆中浅淡的眉眼,神情间尽是疏离,突然之间,作为旁观者的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许多人会觉得温燃清冷淡漠了,而以前的自己又是多么幸运,得了他全部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