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文一妆——九刀文
时间:2022-01-19 21:05:54

  他坐到文九身边,用手托起文九的胳膊,轻声说:“我从不说谎骗女人,你相信我。”
  至此,这一场风波才算过去,文九事后回想,瑞琪这男狐狸精想必是故意这样做的,就是为了让文九觉得他从良决心之重之强,何必呢?文九揪着瑞琪上看下看,瑞琪默默去拿王小波的《黄金时代》,假装读书入迷,文九用下巴朝他点点,瑞琪用眼神询问她又怎么了,文九也不为难他,道:“你倒着拿书是想显得自己有文化?”
  瑞琪:“……”
  文九出院的第三天,已经可以自如的下床走动,完全不需要有人照顾,她想回家住,瑞琪却以各种理由推脱,比如香草,他说要一起研究项目,可文九知道瑞琪早有一起打拼的小团队,才不会对自己的建议感兴趣。
  他们还是同隔离时期一样,井水不犯河水的过日子,不过要说有区别,就是瑞琪变得越来越计较。
  比如吃饭的时候,文九不等他自己先吃,他就会先憋住一口气,而后阴阳怪气的说他自己是没有人疼的人,吃不吃饭也没有人在意,倒是叫文九觉得好笑。
  十一第一天,瑞琪要去香港,在家翻来覆去的找护照。
  俩人把家里所有柜子都翻得底朝天,还是没找到,文九一拍脑门儿道:“不会是被你扔了吧?那天扔的那些东西里会不会有?”
  瑞琪翻身坐在地上,有些傻眼,难道真的?不会他都是一件件检查过的,自己做事向来仔细,绝对不会被当成垃圾扔了。
  可问题是护照不能自己长腿飞了啊!瑞琪思来想去,终于给默默打了电话,一问果然在他那里,默默明知护照在他那,却坚持这么久不说,叫瑞琪又是气又是笑。
  瑞琪打算下午过去取护照,于是在家里和文九一起收拾被翻乱的柜子。
  有了上次的前科,文九生怕的翻到什么东西惹自己不快,瑞琪倒是坦然的很,一副我什么都不怕的样子,时间一久文九自己也觉得没意思。
  其中最乱的应该是瑞琪那个放各种证件和证明的盒子。
  文九伸手把瑞琪北大的毕业证书放进盒子,又整理着乱成一团的其他证件。
  学位证里面卷了一张纸,露出一角,文九使劲抖了抖,一张医院的报告单赫然掉下来,瑞琪见状伸手去拿,甚至可以说是抢,却被文九先一步拿到手。
  她慢慢摊开看,里面的内容让文九感到好笑。
  一张公司的处罚单。
  瑞琪若无其事的将单子拿回来放到盒子里,对文九探究的脸视而不见。
  “因为什么?”文九问。
  瑞琪想了想还是老实道:“和领导吵架,打起来了。”
  文九一脸八卦,嚷嚷着要瑞琪说明原委。
  事情倒是也很简单,瑞琪刚刚结束记者那份工作后去了云峰投资集团,在那里是他第一次接触体制外的工作环境,而他的直接上司是比他还小一岁的一个北大校友。
  开始还好,但因为瑞琪和江琳琳闹分手的事,让他整日在公司也没什么好心情,也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和上司顶撞,久而久之,那位上司不免想把瑞琪踢出公司,而他想的办法也很简单。
  据瑞琪讲,公司本来有个人要离职,和瑞琪的关系还不错,但这个人不仅仅要离职,还在公司内部游说其他人同他一起离开,打算悄悄去外面组建团队,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很难,可以告发给公司领导,毕竟为了公司利益,无可厚非,但是瑞琪选择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可又反过来被顶头上司知道,抓住把柄把他知情不报的事情在全公司通报并惩罚,让大家奚落他。
  正好那天和江琳琳吵架吵通宵,瑞琪也没搂住火气,将所有怒气都发泄在倒霉的年轻上司身上,当着那么多的人打架,架是打赢了,却让瑞琪丢了工作,在云峰仅仅几个月,便又要换工作,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很大,若不是在CFA年会上让老李看中,瑞琪也不会有现在的一切,所以瑞琪对老李的感情不仅仅是雇主那么简单,还有一份知遇之恩在里面。
  “所以你在NT才这么卖命?”文九问他。
  “也算不上卖命吧!就是本分搬砖。”瑞琪道。
  “可是你这次把香草弄到手,是不是要辞职了?”
  瑞琪不说话,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文九也没有追问。
  瑞琪拿起身边的相框,给文九道:“这是我在公司三周年的时候,和老李的合影。”
  照片中的两人都很愉悦,文九打量着瑞琪的动作,犹豫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况且我相信老李不会那么心胸狭隘,挡住你的路不让你走的。”
  瑞琪摆摆手摇头失笑:“我已经和老李谈过,他说我于他只是一个雇员而已,我的去留都是自由的,让我不要有心理负担。”
  原来如此,文九倒是小看了老李的心胸。
  “他怎么评价你?”既然瑞琪要离开,两个人不免要说些离别的话。
  “他说我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办事很让人放心,希望我以后能够开开心心,懂得享受生活。”瑞琪笑道。
  文九也笑,“还真是了解你。”
  收拾好之后,瑞琪打算下午去找默默拿护照,上午难得有空陪文九一起把家里的衣柜也整理一下。
  文九手里拿着一件牛仔裤慢慢叠着道:“按道理,老李是高天予的外公,那高姥姥和老李原来关系这样近,老李是不是老家也是云南?”
  瑞琪摇头道:“不是,老李是京州人,高姥姥也不是云南人,她之所以在那生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她对外宣称自己的丈夫死了,高天予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和老李的关系。”
  “这可真是有意思。”文九默默道:“可是早晚会知道吧!”
  “知道了又能如何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老李还有一个儿子,才十几岁,而他有一个那么大的外孙想必很多人都理解不了。”瑞琪淡淡道。
  文九不再说这个,看到瑞琪把自己刚刚叠好的衣服抱到门口的地上,文九不解的问:“你干什么?”
  “这些衣服都不能再穿了。”看样子他又要扔到楼下垃圾站。
  “可以捐了,你上次扔的东西被人训斥了你知不知道?”文九笑道。
  “被人训斥?”他肯定不知道。
  文九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上次的事,惹得他大笑。
  又呆了一会儿,瑞琪看了看手机道:“看时间有些来不及,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你有事情给我打电话,大概一个半小时应该差不多我能回来。”
  “你去干嘛?文九问他。
  “回来告诉你。”瑞琪还是不说,非要卖关子。
  ……
  瑞琪家里来一个不速之客。十月份的京州本来正是好天气,可今年的这几天长假却阴雨连绵,文九在阳台上晒着聊胜于无的太阳,身上一件睡衣看上去单薄又寡淡,头发是瑞琪走前帮她洗的,文九被自己头发上异常浓重的护发素香味搞得心烦意乱,她手里还拿了本书,是和瑞琪看的《黄金时代》相互呼应的《黑铁时代》,实际上坐在那有半个小时,却翻了不到三、四页,里面的内容更是一句没记住。
  那个不速之客就是这个时候被瑞琪请进来的,文九只觉得放在脸上的书被人拿下来,她皱眉刚要吐槽瑞琪别管她,却发现头顶的人并不是瑞琪。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看到高天予,他应该是还在医院里继续挺尸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京州,甚至出现在瑞琪的家里,尤其让文九不理解的是他过来找瑞琪还是自己?
  高天予躺那么久,全然不见颓色,只有几分淡淡的易碎感呈现在他那张精致的脸上,似乎还没有适应醒过来的生活,或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高天予没有从前的轻佻,多了几分沉稳。他身上穿了一件青灰色的风衣,衬衫下的肌肤瓷白更胜过从前。
  “弟弟?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文九还是喜悦的,他和白洛还有瑞琪几个一起出去玩的画面到现在在她脑子里还很清晰,每当她焦虑的时候就会梦见高天予,她内心的恐惧从未和别人说过,包括瑞琪。
  高天予见到文九,脸上多少有了表情,五官有了微小的变化。他被文九的情绪感染,也道:“我刚醒不到一周,也没什么事,出来转转,听说你做手术,我就过来看看你。”
  文九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邋遢的装束,有些不高兴瑞琪不提前通知她,让她也没有换件衣服就见人,瑞琪倒是一脸坦然。
  “我手术是谁和你说的?高姥姥吗?”文九问。
  等她问完这话,似乎高天予的神情有些滞涩,他只能点头,实际上他并不知道文九手术,而任何人都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至于如何能到瑞琪家里,是因为白洛的关系,先联系白洛又被瑞琪从机场接到他家。
  高天予的脸上很落寞,瑞琪见他的神情,拉着文九起来,几个人坐在客厅里,文九问了问高姥姥的事,听到老人家感冒了,却没什么大事,几个人心情都一下放松下来。
  高天予讲自己的病症实际上和她妈妈的非常像,只因为年代不一样,故而他能活下来,他看着瑞琪和文九道:“我今天是过来道谢的,如果不是你们帮忙,我应该不会这么容易站起来。”
  瑞琪摆摆手没说什么,高天予接着道:“除此之外我还带了一点家乡特产,还有一样东西是我姥姥让我带过来的,你们看看……”
  瑞琪接过高天予递过来的东西,是一张纸,上面写满很多人的签名,几行字也很言简意赅,意思是让瑞琪不要放弃香草项目,他们守家在业的人已经经不起太多次的被抛弃,不想一个个投资商、开发商像是走马灯一样将当地破坏后又离开,别的不说,那种精神上的折磨才让人害怕。
  若是本来生活就没有希望,直接那样活着便罢,但突然有了希望,希望却又突然消失,像是呆在井底的人,本来爬到井口,却又被井盖盖住,这样反反复复,人的精神早就在崩溃的边缘。
  “我姥姥他们还不知道你已经把‘香草’买下来,他们很想让那个项目继续下去,其实他们也不知道你们以后会干什么,只是因为你这个人,他们选择相信你。”高天予淡淡道,眼神里也渐渐有了光,看着瑞琪的眼神像是洒满钻石。
  文九听到现在才觉得不对劲,瑞琪在当地没做什么事,怎么会得到这些人的信任呢?她转头看着瑞琪,却没有听到解释。
  高天予继续道:“一直是瑞琪在安置医院的工人,还有附近的居民安全基础设施,也是瑞琪和当地政府合作促成的,现在那里的生活条件有了质的提升,这方面我也很感谢你。”
  “你怎么会有时间做这些?”文九很惊讶,就在她住院的十几天里,瑞琪几乎天天都去看她。
  瑞琪摇头失笑:“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我还约了几个朋友来家里,天予你和文九先聊,我下去买点菜回来,一会儿家里吃。”瑞琪说着也不告诉文九和高天予实情,穿上外套便走。
  文九去盥洗室把自己的睡衣换了,又简单梳洗一下,才出来和高天予叙话。
 
 
第102章 
  瑞琪的家里因为几个客人变得有些拥挤。
  叶青直接吐槽他为什么不在有钱的时候换个大点的房子,现在变成穷光蛋想换也换不了,瑞琪家里一室一厅,客厅坐满五个人已经到极限。叶青坐在沙发的一端,齐松茸和白洛坐在中间,另外瑞琪身边还有一位气场非常强大的女人,几个人都觉得互相甚陌生,即便认识,也很久没联系过。
  文九朝那女人看过去好几眼,女人是御姐范儿,似乎故意要让文九为难,她一直坐在瑞琪身边,对文九似有若无的目光视若无睹。
  加上高天予,一共七个人,文九有些为难,瑞琪做饭的水平几乎是负值,而她本来水平也不好,又不能久站,她有些为难起来,瑞琪见她皱眉,道:“一会儿老齐给大家露一手,他做饭可以比得过一些饭馆的大厨。”
  高天予看着瑞琪身边的女人有些不满,刚知道文九是瑞琪的女友,此时瑞琪又是这般做派,他不由多看几眼,瑞琪一一给大家介绍每个人的基本情况。
  原来这个在场唯一被瑞琪请过来的女性是路透社某主编,众人都觉惊讶,这样凌厉的气场像是女企业家,和文字工作者完全不沾边。
  齐松茸的手脚很快,就在大家还在客厅互相介绍和闲聊的时候,他已经快准备好一顿饭。
  文九在厨房帮着齐松茸打下手,因刚做完手术,齐松茸一直叫她不要洗菜,水太冷。文九因着瑞琪的关系,叫齐松茸一声齐哥。
  “齐哥,你知道客厅里坐在那的女人阿兰吗?”文九刚才装的毫不紧张,现在私下里还是想一刨究竟,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得到瑞琪的赏识?文九很难不冒酸气,只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她不能去问瑞琪什么,就算俩人私下里,她也不想问瑞琪,显得她那么小家子气。
  “那是瑞琪之前上研究生的时候,被交换到美国后认识的一个大美女,他们俩只是朋友,绝无暧昧。”齐松茸越是斩钉截铁的说这样的话,文九就越是觉得不舒服。
  “他们没有谈过吗?”文九问,看上去俩人非常般配,文九手里的芹菜叶已经被揪烂,她浑然未觉。
  “没有,他们以前关系确实不错,为什么一定要在一起?阿兰结过婚,虽然已离婚,但好像单身很多年,想必也被伤的不轻。”齐松茸有些无奈道,他自己刚离婚,想到离婚这两个字就觉得难受。
  “以前阿兰还送过瑞琪一幅肖像画,想必怕你觉得不舒服,他给收起来了。”齐松茸用男性的思维说这些没用的话,完全没意识到这些话会造成什么后果。
  文九想起之前被摔碎的画,一时嫉妒心满格。
  “都好了,可以开饭了。”文九端着菜放在客厅的桌子上,餐桌已经坐不下,瑞琪见状起身去拿自己收藏的红酒,叶青是里面最年长的,闻言朝瑞琪道:“有什么好酒吗?我听说老李可是人称李太白酒中仙,你没跟着熏陶熏陶?”
  瑞琪拿出酒,众人坐下品鉴,都说好,只独文九端着杯被瑞琪拦下道:“你不能喝酒。”话音刚落便被奚落,众人又开始调侃文九和瑞琪。
  “你们二位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连个招呼都不打?”齐松茸喝下一口酒,话也多了。
  白洛闻言笑道:“他们在一起,我和天予还是媒人呢!”说完朝高天予看一眼,眼神中有些意味不明的深意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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