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鹤归——碗泱
时间:2022-01-19 21:14:41

  她如今已经有了应激反应,听不得一点风吹草动。

  门开了,带着风声。

  陈止握着一把带血的刀,挺拔地站在那里,对着她笑:“洲洲,噩梦结束了。”

  其实季洲这半天都有种不妙的预感,可她不敢往下想,越往下想就越担心越害怕,她只能期盼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盼望着陈止早点回来。

  然而陈止亲口告诉她,噩梦结束了……

  季洲的嘴唇颤了颤,手也不受哆嗦地颤动起来:“什么意思?”

  “我拿刀捅了那变态,他跪在我面前求饶,说再也不敢碰你了,”陈止云淡风轻地笑,“那个变态,死一万次都活该。”

  “他死了吗?”

  “应该。”

  “你受伤了吗?”季洲眼泪瞬间决堤,泪珠子一串接着一串往下冒,她走上前拨动着陈止的衣服,担心地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她忍着泪,几乎要翻遍他全身了,幸好没有,陈止除了手上有点抓痕血痕之外,哪里都没有伤口。

  如同一把利刃刺破了心脏,季洲抬起头来,整个人机械了一般,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她摇晃着陈止的胳膊,疯了一样,一句接着一句说。

  “可是你这样会坐牢啊,陈止,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发生什么,我一直没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是不想拖你下水……”

  她哭得比昨天还要厉害,似乎停不下来了,她多么希望现在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陈止还是那个虽然痞气、却没做过坏事的少年。

  “我也想让他死,我比任何人都想让他死,可是不该是这种方式,相当于同归于尽,你怎么这么冲动……”

  季洲语无伦次,哆哆嗦嗦的,除了不停地说话,不停地哭,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很快,陈止的袖口都被她哭湿了。

  陈止到底该怎么办……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

  她知道陈止爱她,可她想不到,原来这爱竟然到了如此惨烈的地步,覆水难收。

  还记得陈止曾经说,他那样的人生,要么爱,要么死。

  他真的愿意为了她送死。

  陈止上前一步,捧住她哭脏了的小脸,很轻很轻地说:“洲洲,你听我说。”

  “我现在去自首。”

  “你不要担心我。”少年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淡淡笑着,按住她的后脑勺,想将她往怀里带。

  可他看看自己身上,斑驳的血迹模模糊糊,他不想脏了心爱的少女,于是轻轻松开了。?

  季洲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疯狂摇着头,眼泪模糊了整张脸:“不行,陈止,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进去,他先伤害了我,我们干脆说是我做的行吗?这样的话,他□□在先,警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陈止笑了,逗她似的,微微笑着:“你怎么这么单纯啊。”

  “你空口白牙说警察就会信吗?警察不会信,反而还连累了你,我不会怕的,”他顿了一下,温柔安抚她,“而且那个人也不会轻易让他的儿子进去的,洲洲,警察不会拿我怎么样,你放心。”

  他只说“你放心”,可她如何能放心?

  心都疼得绞在一起了,撕心裂肺的痛楚。

  如果她知道陈止会做出这种事,她宁愿噩梦重现也不要他冲动。

  季洲不肯放下他的手,眼睛睁得大大的:“我只有你了陈止……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她啜泣着,声音却很坚定:“我喜欢你,我早就喜欢你了。”

  陈止“嗯”了一声,唇角弯了弯:“我知道。”

  少年揉揉她的头发:“洲洲,你不要感到抱歉。”

  他失笑:“我只是想让洲洲睡个好觉。”

  前半夜,季洲睡得并不安稳,她睡在他的怀抱里,拼命地挣扎,一遍一遍叫嚣着“我恨你”、“张竹庆你给我去死”,反反复复,脸蛋憋得通红。

  陈止沉着脸从床上坐起来,手握成拳。

  凭什么坏人作恶受不到惩罚,凭什么他的女孩连一个安稳觉都不配拥有?他必须做点什么,绝不能坐以待毙。

  张竹庆不死,季洲的噩梦就永远不会结束。反正他早就是劣迹斑斑的少年了,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敢伤害他最爱的少女,那他就要拿去他的性命。

  有些事,季洲不敢做,可他敢。陈止沉着脸,穿着黑色外套便出门了。

  季洲踮起脚尖,亲吻陈止,眼泪搅在了嘴唇上:“陈止,你不要自首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不要去警察局,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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