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鹤归——碗泱
时间:2022-01-19 21:14:41

  她从没主动亲吻过别人,此刻也不知道如何主动,陈止笑得无奈。

  “陈止,你之前不是想睡我吗?我把我自己给你好不好?只要你别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季洲彷徨极了,害怕极了,眸里的泪就没停过。

  她真的不能没有陈止。

  陈止摇了摇头,与她拉开一点距离,静默半晌,他开了口:“洲洲,好好留着,把我忘了吧,以后嫁个好人。”

  少年低下头,将她锢得紧紧的手一点一点掰开,她死活不愿意,可他非要分开。有些事从他做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结局,冲动也好,千夫所指也罢,他只是想让喜欢的少女从光明中醒来。

  他希望她再也不要做噩梦了。

  而他,甘愿接受法律的审判。

  陈止转了身,拿上那把尖刀,那是证据,他不能扔,少年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季洲不愿意,又扯住了她,她总算找到了一点理智:“陈止,还没天亮,警察局还没人上班,我们去看日出行不行?”

  “那次没看到日落,其实我也很遗憾,我们这次去看日出好不好?”她哭着,眼眶发红,恳切地哀求,“求你了陈止……”

  少年点点头:“好。”

  陈止换了身干净衣服,又骑上了那辆摩托车,季洲也擦干净了眼泪,笑意盈盈的,抱紧了少年的后腰,似乎只是平凡的一天。

  五点多钟,天空依稀撕开了一点光明的口子,黎明初初破晓,泛着鱼肚白的光泽,摩托车在马路上突突疾驰,没人知道他们身上发生过怎样惊心动魄的故事。

  很快就到了上次的海边。

  天际灰白一片,波涛汹涌,舔舐着海岸边上,微弱的光芒与灯塔的影子交相辉映。海上有轮船呼啸着驶过,放着高分贝的音乐,响穷彭蠡之滨。

  六点了,太阳升起来了。

  少年有黑色的发,穿着白衬衫,凛冽的眸,朝阳般的笑容,干净得一塌糊涂,她多想将此刻定格、珍藏。

  团团红云撕裂了天空,红霞满天,光芒万丈,像诗人焚烧殆尽的诗稿,铺陈在遥远的海面上,旭日东升,海面上跳跃着金光,金灿灿的光芒照耀着整座城市。

  季洲眸色柔和,清透得似乎含着一汪月色:“陈止,太阳出来了。”

  “嗯,很美。”

  陈止转眸看向她,熹微的晨光照在少年人干净的眉目上,为他们周身罩上了一层金光。他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吻了上去。

  他们在最后一场日出来临之时接吻,斑驳陆离的光下,少年热烈地亲吻她,他吻着她失去血色的嘴唇,仿佛要将她融进骨血里。

  咸湿的海风吹过来。

  相爱的人纵情接吻。

  这或许是最后一个吻了。

  远处有小孩在念诗。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月亮的人的悲哀。”

  ……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是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字里行间都镶嵌着旧时光的脉脉温情。

  少年少女站在沙滩上,像同心相连的并蒂花,唯有死亡能将他们分开。

  还记得陈止曾说,只要她肯低头看他,这条命他也不要了。

  她从来都不想要他的命,她只想他好好地活着,长命百岁,哪怕当个祸害。

  季洲也是如今才明白。

  这世上并非无人爱她,她的救赎其实早就出现了。两个不会爱、不被爱的人相互取暖,成了彼此的救赎。

  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她就能和陈止永远在一起了。

  *

  一小时后,少年推开了警察局的大门。

  他不卑不亢,嗓音徐徐清淡:“我要自首。”

 

 

第三十七章 她们的十八岁

  宋望宁如今两边的同桌都空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安静地学习。

  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文科部主任江萍,她们班找了新的代课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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