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们假爱成真——朝欢暮乐鸟
时间:2022-01-20 07:11:01

  陈灵溪:“哦……”

  她知道他住郊区,昨天吴冠哲特意跑来告诉她,说江延常年生活在荒郊野外,没有工作,没有收入……

  江延又说:“我住的地方,很漂亮,以后……请你去做客。”

  他很少说这样的长句,大约是担心结巴出糗,他在陈灵溪面前一向言简意赅。

  陈灵溪注视眼前的江延,他好像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住在郊区很丢脸,也不觉得没有收入会自卑,他的神态很坦然,眼神澄澈,诚挚的向她发出邀请后,安安静静等待答复,反倒显得她这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人思想多么复杂,心灵多么不纯粹。

  不知怎么,心里隐隐有莫名的愧疚感泛起,陈灵溪为自己刚才问出那些问题而感到羞愧,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关心她,爱护她,而她却试图用社会上那把狭隘的定义成功的尺子在他身上丈量。

  陈灵溪一下子难过起来,她瘪着嘴说:“以后?以后说不定你就把我忘了!”

  江延微愣,不明白她的情绪起伏,忙道:“不会。”

  “你说不会就不会吗?”陈灵溪有点较劲,“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江延感到为难,想了想,迟疑的道:“我可以,写保证书?”

  陈灵溪噗嗤乐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还保证书呢,她和他什么关系?有什么资格让他写保证书?只怕这保证书一写,她和他之间就真说不清了。

  这么一想,他还挺狡猾的嘛。

  陈灵溪意味深长的瞟他一眼。

  江延:“?”

  “算了。”陈灵溪笑盈盈的说,“现在药还没煎好,你帮我画张画,好不好?”

  江延点头。

  陈灵溪转身走开,高高兴兴去搬椅子,“你说我是站着好,还是坐着好?你会画多久?要不然我还是躺着吧?躺着的话能坚持时间久一点……”

  她放下椅子,往里屋走,没多久屋里传出她的声音:“里面光线有点暗,你能看清吗?”

  江延起身走进屋里,看见她坐在床边,一会儿侧坐,一会儿正坐,抬手拍拍枕头试图倚上去,似乎嫌姿势不舒服,挪挪屁股,最后脱了绣花布鞋,把腿也放到床上来。

  “你看这样可以吗?”陈灵溪侧卧在床上,单手撑着脸颊,冲他眨眨眼睛,“要把我画好看点。”

  以后就算分开,也算有个纪念物了。

  屋里光线略显晦暗,不至于看不清模样,只是明明暗暗之间光影胶着、拉扯,气氛平添几分旖旎。

  江延磨好墨汁,拿了纸笔起稿,一时轻了线条抖颤,一时重了墨点大块晕染,连续画废了许多纸。

  陈灵溪有些心事,托腮发呆,没注意到他的狼狈。

  江延不禁好笑,心想做模特她果然是有经验的,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

  他润了润笔,慢慢适应笔尖的触感,开始在米白色的纸上勾勒她的轮廓,长长的线条是衣裙垂下褶皱,短短的线条是鬓角几缕碎发,她的眉眼中拢着淡淡忧愁,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延的笔顿住,觉得眼睛没画好,不够传神,于是丢到一边,另取一张纸重新画。

  必须画好看一点才行。

  以前在画室时,她每次最期待他的画,如果连续几天没看到,就会一脸失望。

  画是画了,只是他不想放在老师和同学们面前展示,那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拿出自己心爱之物与人分享。他不愿意分享,也不忍心叫她失望,于是趁着她独自一人呆在画室时,故意把自己的素描本遗落在位置上……

  后来她再来画室当模特,神采飞扬的,明显心情变好了。

  心情好也没见她多跟他说几句话……

  画室里那么多男生,她跟每个男生都聊得来,休息课间有说有笑,但她只跟他说过一句话。

  这些往事,让江延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也知道自己没法强求。他是个结巴,即使她愿意和他说话,他又能说什么?

  她和画室里的同学聊明星、聊电影,聊附近好吃的餐厅,聊时下最流行的梗,而他大部分都听不懂。

  除了会画画,他实在是一个无趣的人啊。

  所以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在角落默默看着她,一笔一笔的画……

  她真的很漂亮,圆圆的头颅很漂亮,弯弯的眉毛很漂亮,小小的耳垂很漂亮,鼓鼓的胸口很漂亮……哪怕遇到男同学开黄腔,她叉腰瞪眼开口大骂的样子,也生机勃勃很漂亮。

  一次午夜梦回,他梦见她骂的那名男生变成了自己,醒后发觉自己两腿间一片难堪的湿泞,他终于察觉到,自己原来对她怀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他仍然默默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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