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红色灯海像是浮动在空气中的火焰, 生动艳烈绯色生姿, 温可芋置身其中, 连灵魂都仿佛不自觉微微颤抖起来, 舞台上的巨屏切的是季霖近景,他穿着一身白色染蓝的缎面衬衫, 露出一截细琢馥饶的锁骨,墨色生香的短发上压了一顶冰蓝色的凝滴状王冠, 冰川慵贵淋漓尽致,妖娆明艳芳菲旖旎又偏偏裹挟着一份诡异的脆弱感。
一束莹润冷玉色的追光映在他身上, 腕间那粒细腻温柔的羊脂白玉几近无暇, 白皙纤细的指握着纯黑色的麦克风,漂亮娇红的唇漫不经心凑近启合,磁性清越慵懒撩人的嗓音流转缓绕在绯红灯海之间, 勾引着耳膜撩拨着心脏, 像是与天上的月色融为一体, 流光溢彩风光霁月,又有一种雪色般的性冷感。
温可芋被蛊到呼吸都凝滞目光都拉直,旁边樊燕山低声骂了一句:“艹尼玛好帅。”
岳庭良朝舞台上唱歌的季霖吹了声悠长的口哨,情不自禁对温可芋说:“这不比你那个男朋友帅多了。”
温可芋缓过神来:“在我心里谢如令最帅。”
师礼礼说:“一个不陪你过生日的男朋友, 再帅都没用。”
这句话勾住了温可芋心里的愁烦,看了眼手里拎着的小蛋糕,她轻轻叹气:“谈恋爱真挺难的。”
翻出手机,谢如令还没回她信息,也不晓得是一直没来得及看微信,还是不知道怎么回复她那句“你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她努力忍住给谢如令打电话的冲动,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再也听不进台上的季霖在唱什么,她不争气地给谢如令发了个不开心的表情包,半分钟后谢如令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演唱会现场太吵,温可芋把手机贴在耳朵边上听了很久还是听不见谢如令在说什么,最后只好改为微信联系,他问她现在在哪儿,她说在听季霖的演唱会,他接着就问她要地址说要来接她,温可芋止不住开心起来,把定位发过去后就凑到师礼礼耳边大声说:“我男朋友马上过来了!”
师礼礼看她眼睛都弯成月牙状,无奈摇头:“你男朋友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
她说:“你说啥?”
师礼礼朝她大喊:“我说你干脆明天就嫁给你男朋友算了!”
温可芋笑眯眯:“那你份子钱准备好!”
等谢如令到地点后给温可芋打电话,演唱会已经结束了,温可芋正在后台玩季霖的手机,这人打游戏太菜,她大发善心替他通个关。谢如令电话进来的时候,她正挪不开手,也没看是谁打来的,对旁边的季霖说:“帮我接下电话。”
造型师正在给季霖解头发上的装饰,季霖瞥了眼手机屏幕上“亲爱的”三个字,不禁冷嗤一声,接通手机放去耳边,那边立马传来谢如令的声音:“我到了,在体育馆西门,你出来就能看到我。”
季霖没说话,直接把电话挂断,温可芋问:“谁啊?”
他淡声:“10086”
师礼礼在边上跟化妆师小姐姐聊天,樊燕山和岳庭良坐在沙发里吃水果,时不时跟季霖说几句话,没一会儿谢如令电话又打过来,这次温可芋刚好游戏通关,自己接了:“喂,你到了?”
谢如令声音顿了下,说:“对,在西门。”
温可芋说:“你等我们一下,等季霖好了我们就出来。”
没发现谢如令的微微不悦,温可芋此刻很有精神,挂掉电话后对季霖他们说:“我白天买的菜还在家里放着呢,要不等一会儿去我们家吃夜宵?正好我男朋友也在,我给大家好好露一手。”
师礼礼没意见:“今天你是寿星,听你的。”
樊燕山说:“行啊,正好会会你男朋友,看看是不是真的比我们季大美人还帅。”
岳庭良问季霖:“霖儿,你怎么说?”
季霖无所谓的样子:“去呗。”
几人便这么说定,最后师礼礼岳庭良跟樊燕山去停车场,温可芋和季霖去西门找谢如令。从艺人休息室到西门几乎要穿过一整个体育馆,寂静无人的黑夜,体育馆弯弯绕绕全是门,过道里还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材和搭建舞台所剩下来没有及时清理掉的材料,灯光又暗,温可芋忍不住抱怨:“东西随便堆在这儿也不收拾,万一绊到人怎么办?”
季霖戴着卫衣帽和口罩,依旧是一身黑的装扮,听了她的抱怨却没接话。温可芋又说:“对了,等会儿找到谢如令,我让他为上次打你的事跟你道歉。”
她偏头看向他,好声好气跟他商量:“我怕礼礼她们在,谢如令拉不下脸,现在就你跟我,等他给你道完歉,你能不能在礼礼她们面前帮谢如令说几句好话?我觉得礼礼和岳庭良好像不是很喜欢谢如令。”
他闻言瞥她,帽檐和口罩之间的那双凤眼冰冷又散漫:“不能。”
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温可芋皱了眉:“为什么?”
季霖轻声嗤笑:“因为我的嘴里说不出好话。”
温可芋:“......”
她知道季霖和谢如令关系不好,索性也就不再求他,问:“你跟谢如令两个人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矛盾?怎么这么不对付。”
刚说完,忽而感到胳膊骤紧,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季霖已经握住她胳膊将她拽扯到他身前,温可芋还来不及说话,就看到头顶有重物瞬间落地,狠狠砸在她原先站着的位置上,吓得她一个激灵,胳膊肘应激反应似的朝后重重碰去,正好击中季霖胸口,头顶没注意也猛磕了一把他下巴,温可芋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恩将仇报”了,忙转过身要去关心他,可那一句“你没事吧?”还没说出口,就因为转身的动作太快导致高跟鞋细圆的鞋跟急踩住他脚尖,温可芋听到季霖闷哼一声,连忙去扶他胳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