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柔流产住院, 谢钧、莫婉清只在季柔被送进医院当天来了下,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谢如令知道季柔怀孕的事彻底触怒了谢钧和莫婉清,她以后在季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出院那天, 谢如令直接把季柔带回了他跟温可芋一起居住的公寓。谢家她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只能暂且把她安置在他这儿。
也并非没考虑过温可芋的感受, 只不过眼下季柔的情绪才是第一要事,如果温可芋真的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那她就必须接受季柔。
他和季柔一起住了几天, 没见温可芋回来过, 谢如令知道温可芋现在一定也很难熬, 但他没有办法, 联系她的话就会刺激到季柔,季柔现在的状态太差了, 根本无法承受任何刺激,他也只能先委屈着温可芋, 以后等季柔情绪稳定、身体恢复了,他再把温可芋哄回来就是。
反正惹温可芋伤心也不是一两次了, 次次都能哄回来, 这次也不会例外。他知道温可芋很爱他,也知道温可芋根本不舍得离开他,她是那样迫切地想要当他的妻子, 他相信温可芋不管多生气多伤心, 最终都还是会回到他身边。
只是他这一两年内恐怕是娶不了她了, 想到这儿,谢如令不免感到头疼,他渴望着温可芋的身体,可她又不能接受婚前性行为……晚上一个人睡在床上, 谢如令不知怎么就想起差点要了温可芋的那个夜晚,她的香软馨甜,她的微微颤抖,她因紧张害怕而在他耳边轻声喘息......想着想着他的身体就开始燥热,偏偏这时本该睡在次卧的季柔却擅自开门进来,谢如令眉一皱,顾虑到她的情况后随即又舒展开眉眼,温柔问她:“怎么了?”
季柔借着客厅的灯光,看清躺在床上的谢如令的脸,他的脸微微有些红,很英俊也很迷人,他高大的身体让人觉得可靠,她走过去:“做了噩梦,阿令,我害怕......”
谢如令正要去开卧室的灯,季柔已先他一步拽住他胳膊,她像是个六神无主的人亟待找寻一个依靠,过来躺到了他怀里,她眼睫微颤:“阿令,我好怕......”
上一次她爬上他的床,谢如令冷冷把她推开,可这一次他却无法把这样的季柔推开,他无法想象自己要是推开了她,她会难过成什么样,会不会又想不开。他只能任凭她抱住他的身体,温声安慰:“别怕,这里没人能欺负你。”
季柔依偎在谢如令怀里,可她的心依旧空空荡荡,他虽然没有拒绝她的亲近,可他也并没有回拥她,他只是僵硬得任她抱着,这让季柔失望不已,她抬头看他,小心翼翼地问:“阿令,你能不能抱着我睡?”
她不像温可芋那样会撒娇,可她身上自有一股柔弱,谢如令对她有满腔的愧疚和疼惜,他犹豫着,最后还是抱住了她:“睡吧,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季柔原本只想让谢如令抱着她一起睡,可她被谢如令抱住时,她却惊喜地发现谢如令不知何时竟然身体有了反应,她想当然地认为谢如令对她有着想法,这代表他确实还爱着她,这让她欣慰不已,吻了下他滑动的喉结:“阿令,你想的话,我都可以……”
谢如令知道她是误会了,他心里想要的是温可芋,可他又不能直接说出来,怕伤到她的心,只好按住她不让她在他怀里乱动,哑声说:“睡吧。”
“可你……”季柔不明白,“你是不是嫌弃我?”她声音哀伤可怜,“我跟郭睿,我可以解释的……我……”
她只是一时糊涂,寂寞太久的人恐怕都抵抗不了郭睿那样温柔又缠绵的攻势,她那时太脆弱太孤独所以才会鬼迷心窍跟郭睿发生了一次,可她真的只有那么一次的越界,事后她又悔又恨,可没想到避孕套不是百分百能够避孕,她跟郭睿只那么一次就怀上了……
说着可以解释,但真要她解释,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了,她怕谢如令会因此而嫌弃她,怕他不爱她。可谢如令却平静得多,没有之前在商场看到季柔和郭睿牵手约会时的暴怒和冲动,他出奇地平静,对季柔只剩心疼,他柔声哄她:“不是,我怎么会嫌弃你?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做那种事。”
她想起自己刚流产,心里愈发难受恐惧起来,她急于跟谢如令更进一步,急于和谢如令变得亲密无间,于是她羞红着脸,强迫自己说出以前的自己根本不会说出的话:“我可以帮你,用什么都可以,阿令,让我帮你。”
谢如令内心震荡,他看得出来季柔在想方设法讨好他取悦他,他甚至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样的季柔,他想拒绝她,可又怕伤害她,最后在她的坚持和柔情下,他只好尽量把她想象成温可芋,以此来减轻负罪感。最后他在她的伺候中得到释放,心里却陷入无限的愧疚和自责……他只希望温可芋永远不要知道这一晚发生的事。
第二天早上季柔不放他起床,她期待着延续昨晚的亲密,抱着他想要再取悦他一回,谢如令却不敢再让季柔那么做了,可身体的本能却又禁不住她的诱惑,就在他左右为难想着如何温柔委婉地拒绝季柔的热情时,客厅却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昨晚季柔过来时没关卧室房门,谢如令还没来得及推开季柔,温可芋的身影就随着脚步声的由远及近而出现在谢如令眼前。
她僵愣在客厅,一副被眼前的场景怔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她身后还有两个穿着搬家公司灰色制服的男人,三人毫无阻碍地从敞开着的主卧房门看到睡在大床上紧紧搂在一起的男女,脚步先后都顿住了,谢如令赶紧把季柔按在怀里不让陌生男人看到她的脸,怕刺激到她的情绪,同时又下意识喊了温可芋一声:“小芋。”
温可芋脸色既难堪又愤怒,那两个搬家工人则满脸尴尬,一个说:“温小姐,要不我们先回避一下?”另一个就说:“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我们先去楼下抽根烟!”
搬家工人也没料到他们只不过来搬个家,竟然跟女主人一道发现了男主人的奸情,有点想看热闹,但又深知雇主不会想让他们这些外人看到丑事,于是连忙识趣回避,两人一起乘电梯去了楼下。
温可芋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似的,悲痛怒火在她心里疯狂滋长,足足等到那两个搬家工人离开后,她才能勉强压住情绪、控制自己的身体转身离开,谢如令哪里肯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她走?虽然怀里的季柔因突然被人撞破床事而又羞又怕微微颤抖,谢如令还是推开她起身下床快步赶到温可芋面前,一把拉住她胳膊:“听我解释!”
其实在撞破这一幕之前,温可芋对谢如令还是心存幻想的。
她在医院答应周老太太下个月初二结婚,之后几天都住在父母家,可心里却一直挂念着谢如令。她想,也许谢如令在天台的那番话只是为了安抚季柔的情绪,也许谢如令这些天没联系她是因为顾忌着季柔的感受。
毕竟季柔先是寻死后又出血,情况并不乐观,谢如令对她可能只有责任。温可芋痴痴地想,也许等季柔情绪稳定后,谢如令还是会来娶她。
她可以不在乎他曾经把她当成季柔的替身,她可以不在乎他给她的钻戒曾经属于过季柔,她可以不在乎他在天台为季柔所做的一切,只要他以后对她好,她愿意受点委屈,谁让她真心喜欢谢如令,谁让谢如令是她唯一用心爱过的男人呢?
罢了,只要谢如令跟她结婚,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接受季柔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