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乐难得多话,冷声强调道,“我哥。”
下一秒前排蒋圣用卷子叠得纸飞机就正好撞在他鼻子上面,蒋圣焦急得穿过人山人海,来到迟辰面前,“我的好大儿,你没事儿吧?”
“没事。”迟辰揉着鼻子答,只见蒋圣拾起了飘到旁边桌上的纸飞机,深情唤儿。
陈毅隔着对角线摔东西喊,“大迟,把你社交牛逼症收一收吧,你第一节 课就没带书,找死啊。”
“��”迟辰如遭雷劈,笑容凝结在脸上。
应长乐面无表情的从桌洞里摸出本语文书拍给他,没再多话。
迟辰双手合十,千感万谢的嚎,“菩萨渡我,谢谢,你哥你哥,谁敢跟你抢,我锤谁。”
升年级后教室跟着升了楼层,暑假作业是31号收的,应长乐例外,她不需要交。
那摞作业被热心同学迟辰帮忙捧到了新座位上,堆出小半米高来。
开学第一堂课是语文课,和蔼可亲的语文老师让大家朗读课文。
应长乐在嘈杂的声音里发了会儿楞,才伸手去取了本暑假作业到手里,她翻开第一页,用尺子把写了自己名字的地方完整的撕下来,再夹进厚重的牛津字典里,防止卷角。
黑板被敲响,朗读戛然而止,没有声音掩盖撕纸声了,又转身去翻包,轻而易举的在最顶层的内袋里翻出个小型裁纸刀来。
这裁纸刀是她还在东京时就买好的,特地带回帝都,唯一的用途就是裁这个。
应长乐在曲楚发消息跟自己说在作业本上写下名字时,就开始固执的想要留下曲楚亲手为自己写的名字。
耗时费力,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为,但她乐意。
曲楚这人就好像是裹着巧克力脆壳的榛果,他以舒适的方式渗入你的生活,连带着让你连思维方式都被带跑偏,咬到最后都是可口的。
在讨论人生规划这种大事的时候,曲楚依然可以舒适懒散地像是没骨头,温润平静的说,“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意义不意义的,人生哪儿那么多意义,我乐意就行。”
应长乐在不知不觉中也开始学着以自己乐意为基准行事。
眼睫低垂,花了小半节课的时间,把所有曲楚给她写得名字都裁了出来。
作业纸的材质一般,泛着灰,脆生生的,她用尺子比着刀裁,每张的尺寸都一模一样。
全弄好以后又从字典里拿出来,摊平放在桌上,密密麻麻的是自己的新名字。
洛今扭过头来偷偷往她桌上放了几颗水果糖,扫过差点儿被惊到,半分钟后递了张小纸条:[是在练自己的新名字吗?应长乐好好听呀。]
应长乐回:[嗯。]
话和答复都一样的少。
洛今是个顶好的学生,上课传纸条许多次的事儿,她做不出来,没有再递过来了。
指腹摸着纸面,微涩,卷纸要比作业本的纸薄,隐约能感觉到笔迹凹下去的纹理。
能想象出日光和煦的夏日,曲楚伏案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的落定,连名字都还是他取的。
应长乐肩膀靠着墙发呆,在快下课之前把桌上的纸条拢好,左右都对的整齐,捏起来不过半厘米厚,可异常的沉,握不住,拽着她下落。
她摸出张A4纸,正中折出恰好能包裹住纸条的大小,用指甲挂折痕,仔细地做出了个“信封”。
包进去又拆开来,眸光晦涩。
应长乐抓起只签字笔,在覆盖纸条的上方写:
[曲楚为我写得名字-2013.9.1]
才再次包好,转身准备塞进书包的夹层里带回家。
手探入夹层时忽然愣住,她没有放过东西,理应空空如也,而现在有绵软和坚硬两种触觉。
全部掏出来后才看清,多得是两片卫生巾、和一个淡蓝色钱夹。
钱夹里装了几张纸币和之前没能拒绝掉曲楚,但也没有拿走的副卡。
初中的女孩子开始发育来月经,但应长乐目前还没有初潮。
曲楚没有照顾过小朋友,全凭心思细腻,加之自己也才脱离少年时代没两年,每一处能想到的东西,都先给应长乐准备上了。
应长乐从桌洞里摸出手机,借着废弃作业的遮掩给曲楚发消息。
大小姐:[谢谢副卡。]
曲楚秒回:[不客气,住我家花我钱,理所应当。]
应长乐想了半天,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