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曲楚这边就直白多了,“小长乐想跟人同桌吗?不想的话我直接让萧恕换个班待,反正那小子待哪儿都一样有书读。”
应长乐耸肩,“你跟萧恕很熟?”
曲楚挑眉,“非常熟,所以他会听我的滚。”
应长乐平静答,“我认识萧恕,小学同班过四年。”
曲楚乐了,“那你们熟吗?”
应长乐回,“如果算上老师要求的结伴口语交流,起码有过一千来次对话。”
“��”曲楚哽住,“懂了,你们学校每天外语课都有对话交流是吧?三年一千来次,让你给算明白了。”
应长乐冷漠问,“有问题?”
“没有。”曲楚直接被气笑了,“也就是和萧恕坐同桌你ok的对吧?”
本质上没什么不行的,应长乐根本不在乎旁边坐谁;事实证明也完全可行,应长乐和萧恕都散漫且冷漠脸,坐后排地方宽敞,连“让让我要出去”都给省下了。
除了经常有人递情书送到对方桌洞里外再没什么别的闹心事,萧恕的解决方法是拿了个垃圾桶,反手敲桌提醒,“不要的就直接扔,写我名的也直接扔。”
至于周遭气压低不低的问题,不归应长乐和萧恕管,他们在“帮忙扔对方情书”和“刷竞赛题卡住时直接推卷给对方”的互帮互助下,建立了良好的同桌关系。
并且在噎死曲楚这方面完全拿捏住了。
萧恕住附近的西六胡同,步行回家。
曲楚某天接应长乐撞见萧恕,随口问他,“今天你跟我家大小姐说话了吗?”
“你家大小姐是谁?”萧恕懒洋洋地回问。
曲楚温润解释,“应长乐。”
萧恕轻嗤,“楚哥,你家大小姐你自己不了解?问得多余不多余啊。”
说完就摆手走了,应长乐晃悠悠地挪到曲楚面前补刀,“你多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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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楚替应长乐画的那张板报杀出重围,被选成优秀作品,就放在学校一楼的大厅里展示,而同样放在展柜里的还有精致一比一还原的浮雕天安门。
这类作业绝不是学生独自完成的,老师心知肚明,但并不影响什么。
人人路过时候都会看到正面,但背面有一块蜡笔的涂痕,如果有人刮开蜡层,会发现应长乐在上面写了曲楚的名字。
今年帝都的初雪来得极早,银杏都还没有落完,枝头半枯不枯。
六角形的雪花先洋洋洒洒的从空中打着转飘来。
不知道是教室里谁先喊了句“下雪了”,后面小半节课再也没人去认真听课。
雪花贴在玻璃上,舒展自己的身姿,北风呼啸卷着叶片和雪乱飞。
这时候熬到放学就尤为困难,很多人会在下课的十分钟里狂奔去操场,又卡着上课铃往回狂奔。
班主任张敏叉着腰摇头,无可奈何地说,“算了算了,待着也不读书,出去玩吧,就一节课啊。”
应长乐拒绝了洛今她们的盛情邀约,她懒得动,但慷慨的把曲楚为自己准备的一大盒暖宝宝贡献了出来。
急风带雪,势头只增不减,临近放学时分,枝桠上已然白雪皑皑,不见叶片。
应长乐揣着手路过铁门和校门小路上不知谁堆得小号雪人,刚出门就被兜头搂住。
曲楚穿毛呢长风衣,撸猫似得半搂着小姑娘,把蓝白格子的羊绒围巾打着圈系到她脖子上,仔细塞好确认没有缝隙才放开人,笑着问,“冷不冷啊?”
呼吸带出白雾,应长乐被裹得严严实实,就只剩下眼睛露出来,她轻眨,闷声答,“我不冷。”
“那去买烤红薯吗?这季节西六胡同里肯定有卖的,冬日标配。”曲楚低头,宠溺讲,“今天允许你喝外面的热巧克力。”
应长乐颔首,“我想吃。”
她在不知不觉里学会表述需求,而不是单纯的“嗯”和不作答靠别人来悟。
曲楚接过她的书包单肩背着,碰到指尖的时候咂嘴,极自然的牵起来揣到自己兜里给暖着。
冰天雪地,滚烫的体温由指尖渡过来。
好在衣衫厚重,无惧心跳迅猛。
雪覆落叶,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世界雾茫茫地,有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睫毛上,风拂过,又消散不见。
应长乐被曲楚牵着,顶风冒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