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是最长情的陪伴，而且还带资陪伴。
赵士诚脑子里乱了那么一下，然后敲了敲门，这才推门进去。
第89章 你有让你生死不顾的人吗？
“都醒了，那就过来吃早餐吧！”
赵士诚提着早餐进来，冯灵筠跟顾北也已经分开。
顾北哭了，眼角的泪痕还在，赵士诚只扫了一眼，便能想到整个过程。
“诚哥，谢谢你。”
冯灵筠这会儿才想起赵士诚来。
“赶紧吃吧。”赵士诚把一盒牛奶递给冯灵筠，侧头看了一眼坐在病床边的顾北。
他正想叫顾北过来吃，冯灵筠就拿了早餐和牛奶过去给顾北。那牛奶还是他刚刚递到冯灵筠手里的。
“先吃，一会儿出院，喝醉个酒，还能医院住着，少占用医疗资源。有什么事，我陪着你，怕啥！”
冯灵筠把小笼包塞到顾北手里，又把牛奶盒上的吸管取下来，插进盒子里，这才递到顾北嘴边，“张嘴！”
顾北倒也听话，让张嘴就张嘴，“自己拿着喝！”
赵士诚在旁边看着，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若是平时，有赵士诚在，冯灵筠肯定所有的心思都在赵士诚身上。但今天例外，顾北这事让她所有的注意力和心思都在顾北身上。
顾北的私生活并不那么检点，女朋友多。
所谓的女朋友，也不是正经交往。人家图他帅气多金，他图人家身家，各取所需，最长的交往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冯灵筠数不清楚顾北到底交过多少个女朋友，但她知道的就不少。
冯灵筠一直觉得顾北应该是活得最清醒的人，懂得比她多，也比她聪明，脑子特别活，看事情也通透，所以在私生活方面，冯灵筠觉得他应该不会犯傻，应该知道确保自己安全。
现在，冯灵筠很后悔没有早点提醒这死小子。
不，她后悔没有早点揍这小子，把他那臭毛病改了。
一顿病房里的早餐，三个人各怀心思。
顾北心里想着检查结果的事，而冯灵筠担心着顾北，赵士诚则看着他俩。
果然，爱情里第三个人的出现，就是催化剂。
从医院出来，冯灵筠正准备打车，唐涵就开着车过来，“赵总、小冯总、顾总，上车吧！”
冯灵筠回头看了一眼赵士诚，“上车吧！”他替冯灵筠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赶紧的，这里不让停车，一会儿就得开罚单了。”唐涵催促了一句。
顾北拉开车门坐进去，赵士诚也紧跟其后。
“赵总，去哪里？”唐涵把车子驶离医院门口后问道。
“先送小北回去，华北路棕榈花园。”冯灵筠道。
华北路，深城的富人区。
冯灵霄也住那一片，那边都是小高层、联排别墅，或者是独栋别墅，反正就是贼贵的那种。
一套房子最少也得上千万，不是普通人能够做的梦。
车上四人，但却显得格外安静。唐涵本身话不多，她的老板也一样。但另外二位可不是，但这三人上车之后，感觉像是拉了三个鬼一样。
不对，这话不吉祥。
唐涵偷偷在镜子里看了一眼后排二位，顾北闭着眼，赵士诚侧头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亮前，唐涵给赵士诚打了电话。顾北最近顺风顺水，连个纠缠他的女人都没有，公司也蒸蒸日上，好得不能再好。
除了疑似感染HIV，应该再无大事。
唐涵很用心，顺道打听了点别的。比如，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沈卓，已经被确认感染了HIV，与他有过关系的女孩都已经接受检查。
钱一川有没有，她没查到，但她查到跟钱一川一起玩过的女孩也接受了检查，所以按概率来分析，钱一川也没跑。
这可真是倒霉一大串。
唐涵此刻看顾北，那就跟看病毒一样。她本来以为，赵士诚让她一早来医院接人，只是接赵士诚跟冯灵筠，哪知道还有那个病毒。
虽然那种病就这样彼此坐着，不传染，但唐涵还是觉得，一会儿得去洗个车。虽然今天一早去取车的时候，修理厂才给她洗得干干净净的，她觉得还是要再消个毒。如果洗车那里没法消毒，她自己去买瓶84。要是一瓶不够，那就两瓶。
唐涵在棕榈花园门口停了车，冯灵筠回头叫了一声小北，然后对赵士诚道：“诚哥，我可能得在深城待两天。要不，你先回浙溪。等我回来，再跟你联系。”
赵士诚看着他有那么几秒，然后微微点头。
“诚哥，那我先送小北回去了。”
冯灵筠这才下了车，而早早下车的顾北已经往里边走。冯灵筠赶紧追了上去，把手搭在顾北肩上。
赵士诚坐在车里看着，冯灵筠手刚搭在顾北肩上的那一刻，他看到顾北下意识地把肩膀往冯灵筠那边歪，如此细心，而且这是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是长年累月一直这样照顾着，才会有这种自觉。
“赵总，咱们现在回浙溪吗？”唐涵见赵士诚有点发呆，迟疑了一下，这才问道。
“唐涵，你有让你可以生死不顾的人吗？”
唐涵想了想，“除了父母......不，可能就连父母也不会让我生死不顾。”
唐涵挺诚实。
“有为了你生死不顾的人吗？”赵士诚又问。
“除了父母，可能父母也做不到吧。我没那种福气。”
唐涵的话又很现实。
她顺着赵士诚的视线再看出去，似乎有点明白赵士诚问这话的意思。
“赵总，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吧。”
“你喜欢小冯总吗？”
第90章 关于单恋
唐涵把话问出去之后，就觉得自己可能多嘴了。但她确实挺好奇的，作为赵士诚的秘书来看，赵士诚对冯灵筠比对其他女人都更真实，也更真心。
赵士诚确实温文尔雅，对人一向亲切。
但赵士诚对别的女人的亲切，好像都隔着什么一样。说好听点，那是礼貌，说不好听，那就是虚伪。
而赵士诚这种礼貌有佳的虚伪，一般人不太容易感受到。也就是说，人设很强大，除非你真的天天跟他相处，比如她自己。
“赵总，咱们现在回浙溪吗？”
车里安静得吓人，唐涵只得发动了车子，然后问了一句。
“嗯。”
赵士诚总算是出声了，唐涵在心里吁了口气，老板的私生活，确实不该打听的。
车子出了城，一路向高速路口去，深城又一次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赵士诚安静得出奇，唐涵在镜子里偷看了他两回，那张脸永远都如死水一般，似乎从来不会有半点波澜。
她只能说，老板的内心太过强大。
“唐涵，你有男朋友吗？”
上了高速之后，赵士诚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唐涵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男朋友？
“没有。”唐涵如实答道。
“哦！”赵士诚微微点头，“谈过恋爱吗？”
“赵总，单恋算不算？”
“单恋？”
赵士诚咀嚼了一下这个词。
“我上高一的时候，特别喜欢班里的一个男生，也追过他，表白过，但被他拒绝了。所以，后来就一直单恋他，还想跟他考同一所大学，甚至同一个专业。”
唐涵这一说，赵士诚觉得故事有点耳熟。
“后来呢？”
“后来，”唐涵自嘲一笑，“后来没能如愿。本来他的成绩挺好，结果考试的时候发挥失常，我又偏偏超常发挥，我便上了一所985，而他连211也没能进去。这样一想，老天爷好像还是挺眷顾我的，情场失意，考场得意。”
“你上了985，所以看不上连211都没有考上的他？”
“那倒不是。上大学之后，我们也常联系，我其实一直都喜欢他，但他说他对我没那种感觉，可以做朋友，爱人就勉强了。
当然，我也没有轻易放弃，我说，我追着，你就当没这回事，万一哪天你想通了，咱们再好，也不迟。万一想不通，那就做一辈子朋友，我没关系。”
唐涵做了赵士诚两年秘书，他们除了工作，几乎没有聊过什么闲篇。像这种关于爱情的话题，那就更不可能了。
今天这一聊，两个人都有点意外。
唐涵意外的是，赵士诚居然能把她的故事一直听下去。
而赵士诚意外的是，唐涵看起来那样冷静且理智的人，居然还有这样一段爱情。
“后来，他想通了吗？”赵士诚大约能猜到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好奇。
“想通？这种事吧，一般只在小说和电视剧里出现，就是因为现实里不存在。
大二那年暑假，我们一帮高中同学聚了一下，我才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放假还把人带了回来。
聚会结束那晚，我回去的路上哭了一场，便用眼泪结束了那段长达五年时间的单恋。”
五年，对于一个女孩的青春来说，最美好的时光都只给了那个人，最美好的感情也只属于那个人，但后来却成了一片空白。
冯灵筠呢？
八年？
她是不是也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转过身去，把八年的时光通通埋葬。
“去年的时候，他结婚了，请我去参加婚礼。看到他的新娘也不是当年那个女孩，他也发福了，完全没有上学时那般帅气，我突然觉得有些庆幸。”
赵士诚听到这里，不觉笑出声来。
“赵总，我是不是说得有点多了？”
唐涵今天的话确实有点多。关于这段单恋，别人不问，她自己都快记不起来了。这些年，也没机会跟谁说，赵士诚问起来，她这一说，还有点刹不住了。
“没有。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也是个颜控。”
“985毕业的，就不配做个颜控吗？”唐涵见赵士诚笑了，也就更随意一些，还外带开个小玩笑。
“嗯。可以有。”
“赵总，我刚才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唐涵立马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
“不算。只是......”赵士诚没往下说，他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赵总，我再放肆一回，你谈过恋爱吗？”
唐涵今天也豁出去了。
她是这样想的，说不定，哪天还能给冯灵筠卖点这方面的情报，毕竟，小冯总一向很大方。
第91章 这种煎熬，太让人崩溃了
“......”赵士诚扶了扶额角，“我觉得，你的话确实有点多了。”
唐涵叹了口气，然后笑了起来。
老板就是老板，听完了别人的故事，也不交流分享一下。这就跟她平日里给赵士诚汇报工作一样，赵士诚也只是听着，很少会跟他交流讨论。
“赵总，就这样让小冯总跟顾总在一块，能行吗？”唐涵又问了一句。
能行吗？
赵士诚也想问。但他能怎么办，把冯灵筠给硬拽走，说顾北可能有病，而且是能传染那种。
这话，他不能说。而且，冯灵筠显然已经知道了。
都知道了，还能陪着顾北，没有丝毫芥蒂，足以想见，在冯灵筠的心里顾北有多重要。
“万一......”唐涵没说下去，她也觉得自己话是有点多。
万一什么？
那种病，传染就三种方式。母婴靠不上，血液嘛，除非顾北想让冯灵筠陪葬。至于性......
顾北肯定没少乱搞，她可听说过，那小子年纪不大，女朋友交了不少。
但冯灵筠和顾北应该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唐涵脑补了不少。
此时，棕榈花园里，顾北正在浴室洗澡，蓬头上的水不断落下，滴在他仰起的脸上。
双眼紧闭，连呼吸都有些压抑。水声哗哗作响，在这小小的空间把他与世隔离。
好一阵之后，他的拳头打在了墙壁之上。手上的皮破了，那血水顺着手指和墙壁往下流。
疼吗？
没有心疼。
紧接着，是几声嚎叫。
冯灵筠一直站在浴室外面，隔着一道玻璃门，顾北的嚎叫声刺疼了她的心。
她下意识地捏紧拳头，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力。
在顾北洗澡的时间里，冯灵筠打电话问了一下，HIV检查，只要结果是阳性，医院会马上通知病人。如果是阴性，便不会通知。
也就是说，没有通知，就算是好消息。
冯灵筠刚刚挂了电话，顾北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冯灵筠顿时扭过头去，几乎是扑到桌边。
看到来电话显示是深城的座机号，冯灵筠的手抖了一下，毕竟医院往外打的电话都是座机。
刚刚还在庆幸，噩耗就来得这么突然吗？
浴室的门突然开了，只围了个浴巾的顾北一身湿漉漉地从里边出来，他也是听到了手机响。
“喂......”
顾北看着冯灵筠把电话接起来，一动不动地僵直站在那里，发丝上的水珠不断往下滴，地板很快就湿了。
“嗯？......他现在不方便听电话，你说。”冯灵筠都没有注意到顾北已经出来，“这样吧，我给你个地址，让你们的工作人员送过来，行吗？”
顾北听到这里，似乎稍稍松了口气。
待冯灵筠挂了电话，回过头来，看到顾北就那样呆呆地站着，像是魂都被人抽走了一样。
“是4S店，说车已经好了，我让他们送过来。上次我砸坏了，现在才修好吗?”
冯灵筠也松了口气。
“不过，前几天跟......别的车擦挂了一下。”
“以后开车小心点。赶紧进去把身上擦干，地板都弄湿了。”冯灵筠上前推了他一把，他那双脚就像旱在地板上一样，根本不动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