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
江翰言正想要触摸她的额头，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身材很高至少有一米八五，黑色的风衣被他衬得特别有型，还是一如既往地戴着口罩和帽子。
鹿芷对上他的眼神，心底一颤。
无论他把自己包裹得多么严实，一个眼神就能认得出来。
江翰言疑惑地看着他，怎么都没料到陆归矜会亲自来，当时拿下这个项目时一直在跟他的经纪人交接。
当他摘下口罩时，江翰言才确认他是谁。
恰巧当时的员工都戴着耳机剪视频，没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你好。”
江翰言上前打招呼。
陆归矜礼貌性地握了手。
“我想亲自确认MV剪辑。”陆归矜说。
江翰言微微点了头，“在这。”
鹿芷见状给陆归矜让开位置，内心祈祷刚才的事情他别误会。
在跟他擦肩而过时，能够闻到他身上有一种很淡的香味。他们之间也没打任何招呼，像是两个陌生人。
陆归矜坐在她刚起身的位置上，江翰言按下空格键将还未导出的视频播放一遍。
他看完后明显不满意，“这里转场太突兀，结束得太突然。”
鹿芷瞬间打起精神，他指的这个转场正是一秒一转。
“你想要什么样的？”鹿芷直接问。
陆归矜将目光投向她，“自然。”
足足两个字，鹿芷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要是他把要求说得明了还行，直接给了两个字，对他来说自然是定义是什么她又不知道，这不是纯属为难她吗？
第5章 被他抱在怀里
“还有，这个视频明天下午就要。”他起身继续说，“时间提前的突然，钱方面也会提升，辛苦了。”他说得很温柔，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江翰言看了眼鹿芷，时间突然急促，不知道她能不能完成，要是完成，肯定要熬夜加班。
鹿芷看着江翰言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可以。
陆归矜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互动没表任何态度。
他前脚刚离开，后面就有人感叹：“刚才真的是陆爷！”说话的这位正是鹿芷旁边工位的女生。
“是啊，本人好帅啊！”又一位女生接道。
旁边的女生从挡板上探出脑袋，“学姐，跟陆爷接触是什么感受啊？”她笑着看着问鹿芷。
鹿芷脑子很乱，略微敷衍回答：“没什么感受。”
女生有些失望地收回脑袋继续工作，江翰言看着她有些担心，“可以完成吗？”
他知道她能完成，只是不想让她很累。
鹿芷舒心一笑，“放心吧，可以。”
她回到电脑前，戴上耳机。
直到夜幕降临她都没闲下来一刻，等她真的很累时，摘下耳机，整个工作区域只剩下她一个人，唯有正前方的办公室内还亮着光。
起身来到门前敲了两声。
“请进。”江翰言见是她连忙走了过去，指着茶几上的夜宵说：“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太晚了就不吃了。学长怎么还没回去？”
“还有些视频没审核完。”江翰言随便扯出了一个借口，实则没有什么视频，就是为了在这陪她。
鹿芷看着宵夜先是道了句谢谢，顿了顿说道：“视频我剪好了，有三个版本，总有他喜欢的。”
江翰言有些诧异地重复了一句：“三个？”
“嗯。”鹿芷吸了一口气，她现在很累有些提不起精神，“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这么晚了，我送你。”
“不用了挺晚的，你也赶紧回家吧。而且，我不在原来的地方住，来回很麻烦。”
没等江翰言回话，鹿芷微微一笑就离开了。
从车库提出车，开启导航，才后知后觉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即使这个时间，路上还是有连续不断的车子，从下往上看，写字楼里依稀亮着很多的灯光，不知有多少人仍在加班。
路上，鹿芷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整个脑袋昏沉沉的，离公司不到五分钟，肚子一阵剧痛，不得不把车子停在路边，她趴在方向盘上一手按着肚子，额头有隐隐约约的虚汗。
缓了一会儿拿起手机，一时不知该给谁打电话，
联系人划到陆归矜的备注，还是犹豫了。
如果这个时间给弟弟打电话，他肯定会乱想。
“嘶～”鹿芷紧皱眉头，痛感一时抽搐全身，手机也从手中滑落。
“喂？说话。”
车内传来微弱的声音，鹿芷强忍着痛感捡起手机，屏幕上显示通话十秒钟，深呼了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睡了吗？可不可以来接我一下？”
“位置发给我。”
挂断电话将位置给陆归矜发了过去。上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个月，相比，他们之间的对话少之又少。
鹿芷打开车内的灯光，无助地趴在方向盘上，现在简直是又痛又困。
等待他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心里也是每分每秒都在期待着。
“咚咚。”
刚要睡去，侧边有敲窗户的声音，鹿芷撇过头看过去，正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她对着窗外嘀咕了一声：“归矜。”
外面的人什么也没听到只看到她嘴型微动。他立刻打开车门，精神紧绷地问：“怎么了？”
“肚子疼。”鹿芷缓缓说道。
“吃药了吗？”
鹿芷摇摇头，也没想到会加班这么晚。
“我送你去医院。”陆归矜将她从座椅上抱了起来，鹿芷环着他的脖颈，今天上午刚出院，十分不愿再去。
在他怀里蹭了蹭，低声说：“想回家。”
她在他怀里蹭的那一刻，他的整个身子都绷直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脑袋埋在自己的怀里，闭着双眸，将弯长睫毛一丝不苟地展露出来。
时不时会疼得皱起眉头。
“好，回家。”他转身迈着修长的双腿加快步伐，将她放进后座上，站在车外简单明了地拨了一通电话。
匆匆挂断，绕过前方滞留的车子，极速前行。
鹿芷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陆归矜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每次见她疼痛的表情总会不由自主地加速。
一回到家，将她从车上抱下来放进卧室。
很快，他端来水和药，“来，把吃药。”
在他的搀扶下，后背上垫了一个枕头，靠上去比较舒服。
鹿芷拿着药，嘴唇已经苍白，一把的药直接倒进嘴里，连续喝了两口水。
递过水杯时，冲他说了一句谢谢。
陆归矜拿着水杯，问：“没事，感觉怎么样？”
药刚吞下去，还没起到什么作用，但没刚才那么痛了。
“好多了，那个MV我做了三个版本，明天你看一下，或许其中有一个是你满意的呢？”
鹿芷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陆归矜弯腰关掉她这边的床头灯，“吃完药，早点休息。”
鹿芷扯了扯嘴角，把要解释的话咽了下去。
看来，他也不在乎。
她缓缓缩进被窝里，约有五分钟，他换了一身睡衣走来，什么也没说，掀起被子躺了进去，关掉仅有的一丝光明。
卧室陷入沉寂，恍惚中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你和他认识？”陆归矜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鹿芷疑惑地睁开眼，眼神瞥向他那边，“你是说江翰言？他是我学长。”
“平日里，他是不是挺照顾你的？”
上学时期，江翰言确实很会照顾人，不止她，工作室每个人他都很照顾。只不过到了后来，他们之间断了联系，这才突然联系上。
“挺照顾的。”鹿芷回答。
黑夜里，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都是他在问她在答。
片刻，陆归矜低缓地问：“你喜欢他？”
等了一分钟，对方都没回答，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好像已经睡着了，呼吸声越来越均匀。
他侧过身，透过黑夜看着并不清晰的面部轮廓。
隔日，蔺凯在拍摄现场拿着陆归矜的手机就像是烫手山芋，发愁地看着陆归矜，一等到他补妆时间就围了过去，“老大，老大，你的电话。”
陆归矜接过手机看了眼来电备注，直接挂断。
蔺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老大，这不是第一个电话了。”
“我知道。”语落，他直接将手机关机。
拍完杂志后才打开手机翻了翻未读的信息。转身对蔺凯说：“你来开车。”
车子停在海城的富豪区。
陆归矜一进门就看到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喝着茶，随之，毫无表情地朝他走了过去，“什么事？”
老爷子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你别以为你结婚了就能逃过回陆氏集团，陆氏集团迟早是要交到你的手里。还有，那个小姑娘跟你不合适，趁现在还来得及，赶快离婚。”
陆归矜默默拽紧拳头，依旧心平气和地说：“怎么不合适？当初是您答应只要我结婚就不会再逼我做任何事，现在您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态度坚决带着嘲笑的口吻：“我是你老子，你那点心思我还不了解？随随便便找个女孩来糊弄我，也就你想得出来。”
“如果不是随随便便，是认真的呢？”
老爷子不接他的话题：“过段时间安凌就回来了，你们的婚约还是按照原来的规定来。”
陆归矜依旧挣扎着：“我知道了，我现在的婚约不会取消。”
语落，他正想转身离开，一声令下，使他站在原地。
“混账，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他背对着老爷子静止片刻，没留任何言语就离开了。
回到倾阁已到深夜。
鹿芷从江翰言公司回来见陆归矜的车子已经停在了这里，恰巧从边路过，没想到他还坐在里面。
她敲了两下车窗，里面的人听到后将车窗摇了下来。
“怎么没回家？”鹿芷问。
陆归矜按了按眉心：“正准备回去。”
“哦。”
说着，他从车上下来，随口问道：“你刚回来？”
“嗯。”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家，见他回来就上楼，关心地问了一句：“你吃完饭了吗？”
他站在楼梯口，愁眉不展地回看她一眼：“我晚上一般不吃饭。”
“那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
刚才他一个人在车里，独自消化了一些负面情绪，况且，他也不希望把不好的情绪带给别人。
“不用了，谢谢。”
鹿芷见他今天突然这么客套，也没再说话。
深夜，她一个在房间等到了很晚，都没等来他。
起身来到卧室外转了一圈，见他书房的灯亮着，敲了门也没反应，悄悄打开门，见他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立刻掉头回到卧室拿了一件毯子盖在他身上。看着他熟睡的模样这才敢靠近去看他。食指轻轻地放在他的眉头，缓缓抚平。
“别走。”他突然抓住她的胳膊。
鹿芷倒吸了一口气，瞳孔微微放大。
陆归矜清醒后见自己抓着鹿芷不放，立刻松手：“对不起。”
鹿芷摇了摇头：“太晚了，回房间休息吧。”
“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鹿芷松了一口气。
一整晚，鹿芷被心事折磨得没怎么入睡。
等到天明，她偷偷起床来到厨房。
她依靠在厨具边缘，将目光转移窗外，树上的叶子基本上快落光了，刚打开窗户一阵寒风扑面而来，赶紧闭上。
天气真的越来越冷了，本是秋季却感受到冬天的气息。
现在已经七点，外面还是雾蒙蒙的。
回过身，关上火候来到二楼，悄声打开门，生怕他还在睡觉会把他吵醒。
碰巧，他刚下床。
鹿芷站在门口，问道：“我做了早饭，要不要吃一些？”
陆归矜刚醒来的头发有些乱，不过，这样看去有些乖巧。
“嗯。”
鹿芷开心地来到楼下，将早餐端到餐桌上，静等着他的来。
陆归矜舒缓着身体走进洗漱间，昨晚，她在梦中好似梦了不太好的东西，睡得不安稳，为了安慰她，半夜躺在她身旁。
下楼时看到她坐在饭桌前手里捧着手机。
鹿芷看到他不自主地冲他会心一笑。
当他喝下去时，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熬粥时往里面加了一些糖，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没等她问，他说：“你今天有没有时间？我今天去排练室，要不要一起去？”
鹿芷想了想，说：“视频那边还没出结果，我、”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忽然意识到，视频甲方就坐在她对面，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昨晚，因为MV所以才回来这么晚？”
“嗯。”
鹿芷有些茫然，觉得他问的问题有些奇怪。
“那你什么时候去排练室？”
陆归矜一边吃饭一边抬起手腕瞄了一眼时间，“还早，十点。”
“我知道了。”
吃完早饭，鹿芷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自己，前两次都穿得很随便，这次不一样，是他邀请她去的，至少不能拉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