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星成瞪大了双眼,“她为什么和路言之约会?”
“呵呵。”宋儒儒贱兮兮地笑了笑,“男未婚,女未嫁,你说为什么约会啊?”
“……”
“再说了,小悠就是给你做饭,又不是卖身给你了。”宋儒儒耸了耸肩,“你管那么多,喜欢她啊?”
陆星成居高临下看着宋儒儒。宋儒儒作为“小秘密”组织的先锋不甘示弱,目光犀利,气势如虹。
“可是她喜欢我啊!”傲娇怪理直气壮地说,一句话把宋儒儒的气势全打破了。
“谁、谁说我们家小悠喜欢你,你怎么这么臭屁呢!”
“她和我表白过啊!”说到这件事,陆星成有一百二十个嘚瑟的理由,谁让童小悠先表白的!
宋儒儒全军覆没。
童小悠酒饱饭足,开心地回了家,一进家门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不但坐着宋儒儒,竟然还坐着温惜。温惜穿着运动服,看起来是匆匆赶来的。
“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温女王愤然起身,“亏我教了你矫情一百零八式,你竟然先表白了?”
“啊?”童小悠一脸茫然,“表白什么?”
“你和陆星成表白过了!”宋儒儒拽过自己没出息的闺蜜,“喝醉酒那天,你说要去揍陆星成的,结果你去表白了!连江颜都在场!”
童小悠傻了,如果她真的是去表白的话,好像确实比较合理了。陆星成送她回家时的窃喜、江颜的质问,以及第二天他暗爽又嘚瑟的态度……
温惜失望地摇头:“这还打什么仗啊,都直接缴械投降了!”
童小悠的脸红得像晕开的朝霞,原来她早就表白了,那这么久陆星成看她不都像看一个花痴?
“现在你表白了,陆星成没表白,战局对我方非常不利。”宋儒儒点了点童小悠的鼻子提醒她,“你现在很容易陷入悲剧啊。”
童小悠刚想说她觉得陆星成也不是对她没好感,可要是真的有好感,为什么不说呢?她有些沮丧,也许陆星成根本就不缺像她这样的傻瓜。
“矜持已经没用了,得走套路了。”温惜搓着手,“从现在开始,你能和路言之吃饭就和路言之吃饭,能多浪就多浪。对了,周末穆扬的生日派对,我给你介绍小鲜肉!”
“啊!我也要去!”宋儒儒举手,“我可是唯一的单身狗!”
温惜阴险地笑了笑:“我还得把这个消息通知陆星成,让他知道,再傲娇他就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其实陆星成是知道穆扬生日的,但穆扬没有邀请他,毕竟他们现在只是战斗盟友罢了,也就是说非战斗时间他们还是敌人。
一大早温惜就把童小悠接走了,娱乐圈当红“小鲜肉”的生日派对岂是儿戏?虽然穆扬性格乖张,和他舅舅一样没什么朋友,但再不济也有十来号兄弟给他庆生。温惜身边认识的超模们,不管是不是真朋友,反正见面就是姐妹,也要来二十多人,所以算是私密而热闹的一场派对。
宋儒儒可喜欢认识这些人了,一般长着漂亮脸蛋的,最好忽悠了。这不神婆一吆喝,立刻排着队求她看运势。
“你说我明年会大红大紫吗?”
“我觉得我那场戏就是开机没选好时辰,你帮我算算。”
“那个男一号还没我帅呢,是不是八字比我好啊?”
宋儒儒秉承着天机不可泄露、心诚则灵的原则,非常良心地每位只收998元就可以包看八字到风水。
温惜给童小悠选了一件低胸款的蓬松小短裙,又藏肉又可爱,再画上一个清新淡雅的妆容,已经有80分战斗值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温惜叫来四五个“小鲜肉”,统统脱了衣服换泳裤,一水的小麦色肌肤,把童小悠拉到泳池边的躺椅上,一个给她递水果,一个给她端饮料,剩下的在池子里戏水耍帅。
温惜不慌不忙地打开微信,邀请陆星成视频通话。陆主编正在家里吃外卖,看到温惜的视频邀请,以为是穆扬请自己去生日宴,傲娇了一下就接通了。哪知画面一出,竟然是童小悠浪在一群肌肉男中,肌肉男们还在表演泳池戏水,酒池肉林,骄奢淫逸。
温惜故作惊讶地说:“哎,我怎么和你通话啊,不好意思我按错了。”
“她在干吗?”陆星成冷着脸握紧手里的一次性筷子。
“哦?”温惜随意地耸肩,“就是一起吃喝玩乐嘛,年轻人不都这样?可能你年纪大了,不习惯了。”
三十岁的陆主编狠狠挨了一刀:“是吗?童小悠今年也二十六了吧,不年轻了。
“女大三抱金砖,她很受欢迎啊。”温惜笑着说,“听说你以为我们小悠喜欢你,可是女人说喜欢你就和说
喜欢小狗一样。”温惜说着往泳池边走,镜头里的童小悠越发清晰,就连她羞涩的模样都一清二楚。
虽然很紧张也很别扭,但是童小悠死死记着温惜的教导,不知道做什么就一直笑,笑得越开心越好。
温惜看着镜头里陆星成越来越黑的脸,得意极了。至此整件事似乎都完美无缺,可温惜忘了一件事,就是那天晚上,童小悠拒绝了陆星成的吻啊。
于是就在陆星成要发作的时候,镜头里的童小悠前一秒还左拥右抱,开怀大笑,下一秒泳池中两个“小鲜肉”不知怎么打了起来,一个正上岸,一个追了过来。“扑通”一声,悠哉的童小悠连人带着躺椅被拽翻进池子里。她四脚朝天落入池中,在温惜清晰的镜头里,陆星成甚至看见了她藕紫色的内裤。
陆星成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折断,这个傻瓜竟然连安全裤都不穿?!
现场一阵惊叫后,画面混乱不可见。稀里哗啦的水声应该是她被打捞上来的声音,陆星成听见温惜追问的声音:“快点!快点捞上来啊!人没事吧?要不要紧?”
陆星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叫她嘚瑟啊!还敢和男人左拥右抱,她也不看她有多衰!
再度出现在镜头里的童小悠全身湿透,妆容全花,黑色眼线液晕开一片。她狠狠打了个喷嚏,喷出一大口水,眼睛和鼻子都被水呛得通红。她撇撇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看起来又丑又倒霉:“我这么倒霉,难怪他不喜欢我……”
陆星成肆意的嘲笑突然收敛,他放下手里折断的筷子,拿起放在玄关的车钥匙,穿上鞋开门走了出去。
第49章 这一架,他们都等了十年。
我孤僻、我傲娇,但我知道我有肌肉还能打,男人还是需要荷尔蒙的,不要做弱鸡。
——《孤独星人》专栏
穆扬没邀请陆星成参加生日宴有两个原因,一来他们只是战斗盟友,二来他的朋友们可不知道他和陆星成的关系。在他以往立下的flag里,他和陆星成是死敌。
20分钟后,陆星成突然出现在派对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穆扬一哥们凑过来问:“他来砸场子?”
陆星成看了穆扬一眼,虽然故作淡定,但语气微微着急:“童小悠呢?”
“盥洗室吧。”穆扬有些尴尬,既不知道他怎么来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朋友解释。
陆星成大步向前走去,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下,朝穆扬抛出了一个盒子,短而精悍地说道:“生日礼物。”
气氛诡异,所有人的焦点都聚焦在穆扬和陆星成身上。邪恶小霸王面子有点挂不住,众目睽睽下他硬着头皮把盒子一丢:“谁、谁要你的礼物!”
陆星成转过身来,看着地上的盒子,皱起了眉头,神色肃杀:“捡起来。”他的口气并不好,丝毫没在意场内的氛围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压抑。
如果要是比脾气臭,穆扬真的不输陆星成,尤其是爱面子方面,两人更是不相上下:“我不捡。”
陆星成冷下脸朝穆扬走去,穆扬身后两哥们血气方刚地就冲到了穆扬前面:“陆星成,你来干吗啊?今天咱们穆扬生日,和你有什么关系?”毕竟在他们看来,陆星成和穆扬的过节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陆星成没理睬他们,弯腰捡起盒子,再次递到穆扬眼前。
终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穆扬心中有点窝火,陆星成好好的跑这里来干吗,这么多人他能拉下脸吗?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先开口,陆星成就这么举着,穆扬也不接。
穆扬身旁一个愣头青,既不清楚情况且有一头热血,突然啪地一掌拍向陆星成的手,盒子再度飞了出去。这次飞得有点远,落地时盒子摔裂,连里面的东西都摔了出来。
穆扬转头看去,愣住了。
从盒子里掉出来的是一个敦实的金属项链,吊坠是一只抽象的小狗,夸张又个性。
这只小狗是他母亲陆星瑜画的,因为穆扬属狗,他十一岁那年陆星瑜画了这只夸张的抽象小狗说要送他作为生日礼物。那时候陆星成开玩笑,说要把这只狗设计成立体的,给他做个吊坠。没想到陆星成真的去做了,只是这份礼物十年都没送出去。
愣头青不明所以:“这是什么鬼东西?”
穆扬清晰地看到陆星成眼中的杀气,眼前一阵冷风闪过,愣头青轰然倒地。
盥洗室里,温惜正在给童小悠卸妆:“好好的怎么掉进池子里了!那两个混蛋我一会要揍死他们!”
“温惜……”童小悠嗫嚅地说,“我觉得我并不适合作……”
“我也发现了。”温惜给她擦掉一边的睫毛膏,“咱们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倒霉孩子吧。”
盥洗室外忽然一阵吵杂,温惜几个姐妹的尖叫声破墙而入:“打架了!啊——”
宋儒儒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进来:“陆星成和穆扬打起来了!”
温惜低头看向童小悠:“你倒霉的时候还有辐射范围的?”
童小悠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
一开始动手的人确实是陆星成,打的是那个没眼力劲的愣头青。可愣头青倒了一个还有一个,另一个上前抱不平,竟然一脚把掉在地上的吊坠踢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掉进了泳池里。
有那么一瞬间,穆扬觉得人生在世,朋友不像衣服,而像高跟鞋,穿的时候觉得很美,被绊倒时只想骂滚球!
从剑拔弩张到集体混战,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穆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一队的,从情感上说他应该是愣头青队,可从理智上说他也很想揍那两个傻瓜,但陆星成的拳头可没把他归为中立。穆扬一掌接住陆星成的拳头:“陆星成,你算老几!”
陆星成反手握住他手腕一拧:“我是你舅舅!”
全场寂静,愣头青们全傻了。
穆扬一把挣脱,抬起来就是一脚:“我没有你这种舅舅!”
冲出盥洗室的童小悠和温惜只看到陆星成和穆扬势均力敌地打着,你一拳我一脚分毫不让。温惜急着要去拉架,童小悠却突然拉住了她。
“他们早就想打了吧。”她说,“让他们打一架也好。”
她知道陆星成心里有多少压抑的情绪,对他来说最大的痛苦不是承受指责,而是穆扬和穆斐的不指责。他们直接将他划出曾经的生活以外,使他成为一个连悲伤都不配的人。
穆扬的脸颊狠狠挨了一拳,温惜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不出来陆星成还挺能打的。”话音刚落穆扬擒住陆星成的手臂就向后一拧,将他撂倒在地。
“穆扬也不错啦。”童小悠赞赏地鼓励。
倒地的陆星成抬脚一钩,把穆扬绊倒在地,然后一个翻身跨在他身上就是两拳。
“腰力很好!”温惜拍了拍童小悠。
穆扬两手握住陆星成的手臂,弓起身子狠狠把陆星成撞翻,情况逆转。
“二头肌很不错。”童小悠与温惜握手。
“你算哪门子舅舅!你害死了我妈!”穆扬一边挥拳一边怒吼,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那你为什么不陪她!你为什么不和她一起去!”陆星成接住他的拳头,手背青筋分明,双眼都要迸出血来。
穆扬拳头一松,被陆星成撂倒在地:“你不是说好了给她惊喜吗!我怕我憋不住会露馅啊!”
“都是我的错!我也想死的是我啊!你要我怎么做!”陆星成扬起的拳头没有冲着穆扬落下,而是狠狠捶在他脸旁的地面上,闷闷的一声,是几乎要震碎骨头的疼痛。
穆扬大口喘着气,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渍,眼眶里闪着水光:“你道歉啊!你道歉啊!”
“我道歉有什么用!”陆星成怒吼,“道歉了姐姐就可以回来了吗?道歉了你就不恨我了吗?道歉了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活着吗?”
穆扬一把把陆星成推开,狠狠踹了一脚:“你道歉我就可以原谅你啊!明明是意外,你为什么要扛着责任!陆星成你有什么了不起!你负得起责任吗!你凭什么一个人负责!”
陆星成踉跄地起身,走向穆扬,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一手指着水池:“你给我把项链捞上来!”
“那你先说对不起!”穆扬咬牙切齿,也揪住他的衣襟。
两人互相楸住不放,怒目相视,神色里的倔强和傲慢活脱脱的一致。
“你去捞起来!”
“你说对不起!”
“你先捞起来!
“你先说对不起!”
除了倔强和傲气,连幼稚都如出一辙。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两人一起掉进了水池里。
冰凉的池水浸泡在血淋淋的伤口上,很疼,也很清醒。穆扬想,温惜说得对啊,他和陆星成就该打一架,谁把谁弄死,都算是本事。
这一架,他们都等了十年。
温惜和童小悠看着水淋淋地躺在泳池边的两个人,陆星成手里抓着捞上来的吊坠,手背因为捶地的一拳血肉模糊。穆扬脸上挨了不少下,半边脸都肿了,嘴角还渗着血,喘着粗气像一只上岸缺水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