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女的眼神涣散地望了张叔一眼。
男的眼睛赤红，像是打红了眼，人都不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脚放在茶几上，就开始啃苹果。
宁致远抬起头，仔细观察着房子的各个角落。
钟梦瑶跟在宁致远的身后，也随着他的目光扫视着四周。
男人用力吞咽一口苹果，仰着头问道：“你俩谁啊？来这里干嘛？怎么像看动物园似的，看啥呢？滚出去滚出去——”
张叔连忙说：“这是我们村有名的风水师傅，你可别乱说话！”
宁致远发现房梁上有一根旧椽木，颜色和其它的截然不同，椽木上，好像还刻着画，他道：“家里有没有梯子？”
“有！”女的跑出院子，拿了梯子进门。
宁致远爬上梯子，伸手触碰了一下那根椽木，拍掉了上面的灰尘，看见那根古旧的椽木上，果真刻着一幅画，画面是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正在厮打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宁致远拿出手机，拍下椽木上的画，他跳下梯子，问道：“这跟椽木上有画，你们看一下。”
屋子里的人都过去查看他拍下来的画面，手机拍得比较模糊，反而显得画面里的人栩栩如生，仿佛会动一般。
众人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看着宁致远。
宁致远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跟椽木与其它的颜色不同，不像同一个时期的木头？”
“哦，这个是我为了省钱，从外面捡来的！”男人说，“我看它跟我买的椽木差不多大，就捡回来用了！”
“我还以为你得罪了木匠。”宁致远说，“赶紧把这根椽木换下来，扔得远远的，家宅就安宁了，你们看椽木上画了些什么？”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女人更是大梦初醒一般，匆匆跑出家门，喊了族里兄弟，一起把那根画着小人儿的椽木给换掉了。
扔椽木的时候，族里一个长辈说：“这根椽木，好像是王七家的……”
“王七？”
“几十年前王七就死了，他们家以前很富有，听说翻盖新屋后就开始家宅不宁，夫妻两个不和，天天吵架，陆续得病死了。王七的儿子找风水先生看了风水，把房子拆了，房梁椽木都扔了……”
“听说，王七盖房子的时候，嫌木匠干活不麻利，臭骂了木匠一顿，还少给了工钱。
没想到，木匠就在椽木上做了文章。谁料想，几十年后，这根椽木又被张叔妹夫给捡了回来……”
钟梦瑶听着几位老人的议论，只觉得脊背发凉。
“真是邪门！”张叔倒吸了一口凉气，“可不敢乱捡东西回家！”
回去的路上，钟梦瑶坐在自行车后，没有说话。
骑了一半路程，宁致远忍不住问道：“怎么突然安静了，是吓到了吗？”
“今天的事挺玄乎的，以前没经历过，所以没回过神来。”钟梦瑶说，“我得缓一缓。”
“有些事，听的人权当是故事，只有亲眼见的人才会有敬畏之心。”
第47章 作风（2）
欧阳夜开车载着夏若晴，再次来到蒋家村，寻找梦灵。
这一次，夏若晴买了好看的新衣服，还买了许多零食。
敲开门之后，夏若晴道：“蒋婶，我来看梦灵了！”
蒋婶态度冷淡，她道：“你们最好不要再来打扰她了，免得她犯病，她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你们就当她已经死了，不也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找她不可呢？”
夏若晴说：“蒋婶，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可能不找她，这十几年，我们都没有在一起生活，就让我弥补一下对她的亏欠吧！”
蒋婶不为所动，只开了一个门缝，根本就不想放他们进去。
“蒋婶，就算我认回她，我也不会让她离开你的，你就当她多了一个亲人，好不好？你就让我进去吧！”
听夏若晴这样说，蒋婶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她养梦灵这么大，就是想让她留在身边养老的，她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十几年，最后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你进来吧！”蒋婶敞开了大门，放他们进去了。
“梦灵——”夏若晴喊了一声。
此时，梦灵正坐在炕头绣花，听见夏若晴的声音，她丢掉手里的针线，身子往后缩了缩。
“你还是先叫她蒋依依吧！”蒋婶坐在炕头上，盘了腿，说，“可能是坠崖那天受了惊吓，也可能是撞到了脑袋，她不记得从前的事了，也不能回忆以前的事，她特别恐高，梯子都不敢爬，会发抖然后晕倒。”
“那我就先叫她依依吧！”夏若晴把新衣服放在炕上，微微一笑说，“依依，我给你买了新衣服，你试试看，好看吗？”
蒋依依这才抬起头，看了夏若晴一眼，她摸了摸新衣服，说：“给我买的吗？”
“对，都是给你买的！”夏若晴说，“试试看，合不合适？不合适的话，我去给你换！”
“哦。”蒋依依打开新衣服的包装袋，说，“新衣服好漂亮呀，可是，这样的纱裙，在乡下不能穿。”
“为什么？”夏若晴反问。
“去地里干活儿的时候，会被树枝勾破的！”
“那就不干活的时候穿！”夏若晴说，“以后姐姐会常来看你的，姐姐还想带你去城里玩呢，你想去城里玩吗？”
“城里好玩吗？”
“好玩，城里什么好玩的都有！”夏若晴说，“城里有游乐场，还有高耸入云的商厦，到时候，姐姐带你去看好不好？”
“好！”蒋依依点点头。
“姐姐还给你带了许多好吃的！”夏若晴把一大包零食放在床上，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读了几年书？”
“初中毕业了！”蒋依依说。
蒋婶说：“她学习还可以，就是家里太穷了。”
“你还想读书吗？想的话，我带你去城里读书！”夏若晴说，“姐姐可以赚钱供你读书，到时候你学到了知识，将来有了工作，赚了钱，也可以把蒋婶接到城里去住。”
“想啊，那我就跟你去城里读书。”
“晚上在这里吃吧，我去地里割点菜，抓只芦花鸡！”蒋婶说，“我们家掌柜的出去干活了，我让他回家的时候稍瓶好酒！”
“不用麻烦了！”夏若晴说，“我们还要回城的，晚上在这里吃不方便，山路崎岖，不好走，晚上开车太危险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们吃晚饭了！”蒋婶说，“我去给你们沏茶！”
“不用了蒋婶，我们还有事，马上要走了，别麻烦了！”夏若晴说着，下了炕，她依依不舍地看着蒋依依，说，“姐姐要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
“嗯！”蒋依依用力地点点头。
第48章 互相伤害
欧阳夜只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就觉得胸口有些疼，他一只手捂着胸口，踩油门的脚，也放缓了几分。
夏若晴没有察觉到欧阳夜的异样，她目视着前方，说：“我们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钟梦瑶了，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欧阳夜没有回话，夏若晴转过头，望了欧阳夜一眼，说：“你伤口又疼了？你停车，还是我来开吧！”
欧阳夜将车子靠边一停，下了车。
他和夏若晴互换了位置，由夏若晴来开车。
欧阳夜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脸色煞白，他闭上了眼睛。
“回去以后，我帮你换药吧！”夏若晴用关切的语气说。
“不用。”欧阳夜语气平静，“我自己可以。”
夏若晴将欧阳夜送回家以后，才打车离开。
欧阳夜回到别墅里，找出药箱，对着镜子脱下衣服，为自己换药。
可能是因为开车的缘故，伤口裂开了，有血渗出来，染红了衣服。
欧阳夜强忍着疼痛，撕下纱布，为自己清理伤口，换药，重新绑上新的纱布。
……
钟梦瑶回到D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她顺手按开了客厅的灯。
“啪——”
灯亮了……
她吓了一跳，因为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是欧阳夜。
知道是他后，她见怪不怪了。
钟梦瑶把手里的包往沙发上一丢，冷冷道：“你怎么又来了？”
“呃……”欧阳夜闷哼一声，将她的包放在身侧，他道，“你的包砸到我伤口了！”
“活该！”钟梦瑶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说，“谁让你不经过我允许来我家里的？你想干嘛？”
“我在这里呆了三天了，你三天都没有回来。”欧阳夜说，“你去了哪里？”
“你知道的。”钟梦瑶无所谓地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去厨房接了一杯水。
她喝了半杯水，走过来，坐在欧阳夜的对面，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我们已经两清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我不欠你什么！”
欧阳夜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胸口的伤口，血洇湿了纱布，一片血红。
“我胸口的这道疤，是你留下的记号，我是不是也要在你身上留一个记号？”
欧阳夜的眼神冷冽，就像一只嗜血的豹子，盯着猎物一般。
“你休想！”钟梦瑶连忙双手抱肩，瞪着他。
“他碰你了？”欧阳夜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不信他不碰你！”
“没有！”钟梦瑶说，“他没有碰我，他是正人君子！”
“你对他有感觉？”欧阳夜继续追问，“不然的话，你为什么三番五次跑到乡下去找他？”
“我只是去乡下搜集写作素材，仅此而已，他是风水师傅，听过见过的奇闻逸事比较多，所以我才去找他的，哪里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钟梦瑶解释完才反应过来，她说，“我跟你解释什么，真是的！”
“真的？”
“懒得回答你！”钟梦瑶起身去厨房，她道，“我要煮饭吃了，你赶紧走吧！”
“不留我吃饭？”
“留你做什么？”
“我等了你三天，你来了就赶我走？”
欧阳夜站在厨房门口，凝视着她，“你把我打成这样，连句道歉也没有！我的要求不高，你就不能做顿饭给我，补偿一下？”
“欧阳夜——”钟梦瑶嘶喊了一声，她转过头，瞪着他，“我们之间，只剩下恨了，没有别的了，你再这样缠着我，我真的不敢保证下一次会不会失手杀了你！”
“杀了我也可以，我们同归于尽，一了百了，下辈子投胎做夫妻，相亲相爱过一辈子！”
欧阳夜上前一步，从身后抱住了钟梦瑶，他道：“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钟梦瑶十分抗拒地推了欧阳夜一把，他的胸口顿时渗出血来。
欧阳夜闷哼一声，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钟梦瑶也有些紧张，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是她曾经深深依恋过的，人都是感情动物，嘴巴再硬，也拗不过心疼。
她扑过去，扶住他的身子，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伤口都被你震裂了，你说有没有事？”欧阳夜皱着眉头说，“托你的福，没扎在心脏上，再差几公分，我就可以重新投胎了！”
“都这样了还嘴贫！”钟梦瑶道，“我去叫医生！”
她正准备起身离开，手腕却被欧阳夜给攥住了，他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嘴唇覆盖在了她的嘴唇上。
钟梦瑶心中一阵慌乱，理智告诉她，她得离这个男人远远的，他是有多狠心，多理智，才能周密地布局，引她入地狱。
“啪！”
钟梦瑶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耳光，她站起身来，背过身去，语气冰冷道：“我与你，已经无话可说，更无情可谈！”
欧阳夜站起身来，他突然抱住她，扯开她的衣衫，一口咬住她的肩头不松口，钟梦瑶疼得脸色发白，她痛得惨叫了一声，欧阳夜松开了嘴。
钟梦瑶跑到卫生间，查看自己的伤口，两排牙印，深深地镶嵌进肉里，有血丝渗了出来。
“你是狗吗？”钟梦瑶冲进厨房，用力捶打着欧阳夜，完全不顾及他胸前的伤口。
欧阳夜却笑了，他说：“你在我的身上留了记号，我也在你的身上留了记号，很公平。”
因为她的踢打，欧阳夜的伤口重新撕裂，血流了一身，他因为疼痛，晕倒在了地上。
钟梦瑶这才恢复理智，她不想欧阳夜死在她的家里。
她试着抱他的身体出门，却怎么也抱不动，欧阳夜身高接近一米九，人高马大，她根本就抱不动。
钟梦瑶情急之下，打了急救电话，待医护人员来了以后，把欧阳夜抬上了救护车。
她本不想跟着去的，却不得不以家属的身份跟去医院照顾。
“夫妻两个打架够狠的呀，一个肩膀流血，一个胸膛流血……”一个护士一边登记一边说。
“不，不是，我们不是夫妻！”
“男女朋友就更了不得了，这还没结婚了就这样，结了婚以后还得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