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阮抿嘴，敢情他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就是在明知故问罢了。
顿时觉得好气哦。
“严同学。”她突然叫他，“文理分科，你选的什么？”
严明谨不说。
“要是我们能被分到一个班呢，你说说呗。”许清阮也挺想知道的。
“不一定。”严明谨说道，“不是你说等到开学吗？我们不一定选的一样。”
“那我也会天天来找你的。”许清阮说着叉起腰，“我可得时刻盯着你，以防有情敌出现。”
严明谨无奈叹气，早习惯她这么光明正大的表白了，“你是个女孩子，怎么一点也不矜持？”
“可能是我脸皮厚吧。”她笑嘻嘻的。
快到家门口，许清阮朝他挥手，“那就开学见啦，严同学。”
—
听到门口传来换鞋的声音，云凌过来问：“你那个朋友喜不喜欢你做的手套呀？”
“她挺喜欢的。”严明谨穿上拖鞋，到处看了看，“爸又在学校？”
“这不快开学了吗，他得多准备准备。”云凌招呼他帮忙端汤。
饭吃到一半，云凌突然放下筷子，淡淡的看向窗外，“马上快高二，你也要为高考认真准备了。吃完饭就把剩下的题写了吧。”
严明谨点头，给云凌舀了碗汤。
十九无聊的趴在书桌旁，下雪了，它不怎么喜欢出去，严明谨也就没频繁的溜它。
他坐在床边，摸着它毛绒绒的脑袋，“我不知道她文理选的哪科，现在只能赌。如果她也选理，那我想和她分到同一班。”
十九打了个滚儿。
他揉着十九的两个大耳朵，“我想快点开学。但又不太想，我怕分不到一个班。”
头靠在床上，看到那些礼品袋才反应过来，拿来一个个拆。
的确是她亲自挑选的，有巧克力、糖、还有一些小摆件。最后一个袋子上贴着一个小卡片——
你一定会喜欢的。
打开来，是一个白白的绵羊玩偶。
他双手停顿几秒，而后，噗呲一下，笑出了声音，十九被吓的赶紧坐起来。
他拿起来看了看，摸了摸，特别满意。盒子旁边还有小衣服，西服和蝴蝶结。
这个绵羊玩偶被他放在床头柜旁，对着床。
叠袋子时，他才发现，里头有一个发圈，一个纯黑色细细的发圈，应该是不小心弄掉的。
上面还缠着几根发丝，他有点想戴在手上，可万一被她注意到了呢。
严明谨坐在床边再三思虑，还是戴了。藏在袖子里面。
开学那天的那个夜晚，他失眠了，一晚上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起，才睡了一两小时。
早上开门，刺骨的寒风刮来，他回家拿了点东西才出去。
路走一半，草丛里钻出来几个人，团着雪球就打来，猝不及防，满头的白雪。
“阿严，你好呆哦。”李连仲要笑过去了。
许清阮本来也笑着，见严明谨站在原地，看着这儿，她过去帮忙给他拍雪，“严同学，我给你报仇！”
“卧槽！”乔宁赶紧跑，“许清阮你重色轻友！”
“许清阮你冷静啊，这么大块雪球打我身上我估计得躺半个月，咱俩还是不是朋友了。”李连仲连忙后退。
一路打打闹闹到学校，走到分班表前，许清阮深吸一口气，捂着脸不敢看，“乔宁你帮我看看吧，我怕啊。”
“我居然还是一班。”乔宁扫了扫，找到名字，“许清阮，你是二班的。”
“那，那严明谨呢？”
乔宁不说话了，许清阮只好自己找，那一刹，眼睛定格在她的名字上方。
李连仲找半天都没找到自己的名字，见许清阮呆呆的站在原地，张着个嘴，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她妈的，你们俩什么缘分！”
严明谨睨他一眼，“你居然和许清阮同班！”李连仲惊讶道。
同班？她也选的是理。
严明谨怔了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平静的走到许清阮旁边，“发什么呆，不进班了？”
许清阮慢慢转头，指着分班表，“我我我，我和你同班。”
“我知道。”严明谨浅浅笑了笑，“没想到你也选理。”
许清阮都要激动哭了，“要是我现在十八岁，我一定冲出校门去买彩票。”
她绝对踩了个巨大的狗屎运。也不知道，运气这么好会不会有报应等着。
“……”
乔宁被分到一班的文科班，李连仲最后选的还是理，分到二班。
刚进二班，就几个眼熟的，“许清阮，没想到你也被分到这个班了啊。”吴萍过来说，“我还以为你会选文呢，咱班女生大多都被分到文科班了。”
许清阮朝教室里看了看，好在那个讨厌的田娜娜不在。
“黄小婵也去文科班了？”许清阮问。
“是啊。”吴萍有点低落，叹了口气，就拉着她选位置，“我和你当同桌怎么样？”
“行啊。”
许清阮笑笑，选了个靠窗的座位，身后就是严明谨。虽然不是同桌，但是至少是前后桌，她已经很知足了。
“我听说哦，张老师最近谈恋爱了。”吴萍说，“对方也是咱们学校的老师。”
“咱们张老师还真是桃花来了。”许清阮抽出湿纸巾开始擦桌子。
吴萍望她后方瞟一眼， “那个帅哥学霸居然也被分到这个班诶。而且还在你后面。”
“是啊，我还在追他呢。”许清阮丝毫不避讳这些，想说就说了，“你看，我手上的手套就是他织的，送给我当新年礼物的。”
“许清阮，你也太厉害了吧。”吴萍竖起大拇指，“所以你们俩现在是在谈恋爱吗？牵手了吗？抱一起没？亲了吗？”
许清阮朝后看一眼，幸好他不在，应该又是和李连仲打球去了。
她对吴萍说，“你可别当他面问我这些。”
“为什么？”
许清阮舔舔嘴，声音娇娇的，“没，没有为什么。”
吴萍一脸了然，追着问：“所以你们到底在一起了吗？”
“哪有那么快。”
许清阮没再接话了。自己还好，但旁人一问起，逼得她回想，就特别的不好意思。
—
书发下来，许清阮顾着写名字，全然完了后面有人，写完就伸了个大懒腰甩着头发往后靠。
直到感觉到人了才反应过来，“妈耶吓我一跳。”她拍拍自己的小心脏，“严同学，你怎么不吱声啊。”
“他顾着刷题呢。”李连仲说。
“也对，明年就高三了，高考很快就要到了，你没发现这个班一半的人都在写题吗？”吴萍指了指，“聊天唠嗑的都没多少。”
“有些可怕对吧，习惯了就好。”吴萍想了想，问，“话说你有想好去哪所大学吗”
“还没。”
她没有，她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
听到这话时，严明谨抬眼。
她转过身来问他，“严同学，你呢，你会考虑上什么大学？”
她想知道，也想和他在同一座城市生活。
第25章
“还在考虑中。”严明谨淡淡道。
“阿严估计会考虑什么航天大学吧。”李连仲给许清阮一个眼色，“对吧。”
航天？
许清阮才不解的眯了眯眼，“什么航天？”
这时严明谨不写了，放下笔，看了看她，“之前那座天文馆，你是怎么想到去的？”
“呃……”她下意识的转移视线，对上李连仲慌乱的手势，倏地急中生智，“在网上看到的。”
“你干嘛看我，我又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李连仲借上厕所为由溜走。
许清阮见状，松了一口气。
她猜测他肯定早就知道了，就是喜欢明知故问，不然以他的李连仲的关系，还用问么。
她转回身，偷偷掏手机查航天大学。
他多半会选天文专业吧。
许清阮顿时有些怕，如果他已经决定好了将来，那他还会为现在发生的事重新考虑么。
他之前就回答了，不会。
所以她绝不可能因为他的选择而跟着选，她不会也不想当一个跟从者。
她怕的，是高三结束后的各奔东西。
怕的，是高中三年淡淡遗忘，埋在时间里。
她和他从来就不是一路人，只是相交的两个点，会碰见，短暂的接触。
也许他早就清楚这件事了。
想到这儿，她的眼眶有点湿润。
“许清阮，你怎么了？”吴萍察觉到微微的情绪，“你不会没把寒假作业写吧？”
“……”许清阮把作业从书包拿出来，“写完了。”
“对了，咱们现在可是高二的学姐了，一起去高一看看小学弟咋样？”吴萍说，“听说高一来了个痞帅痞帅的小学弟呢。”
没等许清阮拒绝，她就被吴萍拉起来，她看了一眼他，在顾着写题。
刚出去就碰到乔宁，于是两个人把不情愿的许清阮拽到高一部。
“我听说是高一三班。”乔宁扫一眼，“找到了找到了。”
“这些小学弟小学妹怎么回事，为什么校服一个比一个短，都要露肚脐了。”吴萍在旁吐槽道。
乔宁在旁附和，“就是，不怕冷么。”
看着她们俩趴在后门偷窥的津津有味，她倒觉得无聊，就先回班了。
“许清阮。”身后有一个人喊她，听这声线有些耳熟。
刚回头，就给吓了一跳，“江锐……你不是在职高吗？”
江锐提着书包打了个哈欠，懒懒的回答，“谁说职高的不能来普高了？”
“你在这学校呆了一学期，你比我熟，带我到处逛逛呗。”
江锐先去了高二二班，看了看人，接着当众走进去，把书包放到一个空桌子上。
许清阮震惊了，瞪大眼睛，视线跟着江锐出来。
“你怎么回事？”
江锐耸肩，“本来是文科的，结果有个女生突然后悔了，我就换过来了。”
见许清阮还是一脸懵，他又说，“来普高不是我决定的，我家里人。说是什么上大学的几率高一些。”
“我一走，熟人都在职高了。这榆衡就你一个眼熟的，不叫你叫谁。”江锐说完在她眼前晃晃手，“不带我熟悉熟悉校园？马上就要上课了。”
从篮球场出来，许清阮一脸兴致缺缺的。
倒是江锐特有精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怎么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就那么怕冷？”
“暖和。”她没给好脸的说。
“你和严明谨怎么样？”江锐问，“不会一点进展都没吧。”
许清阮翻了个白眼，“不用你操心。”
“那就是还没成咯。”
“你能别说话吗。”
江锐也懒得管这些，就没在问了。
课上，许清阮都没怎么有精神，最先察觉到的，是严明谨。
也不懂她是怎么了，下课一打水就见她趴在桌上，“你是不是那个来了？”他轻轻问。
“没。”她不看他，把脸埋在胳膊里。
声音渐渐由高变低。
“那你怎么了？”
见许清阮不回答了，他只好回座位上观察。
—
午休。
“阮，你到底怎么了你。”乔宁真的看不下去了，量了下她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许清阮撅起嘴，嘤嘤呜呜的，“我感觉我和严明谨就不是两个世界的人。”
听完一堆有的没的后，乔宁无语，“你怎么就那么爱瞎想呢。不要为没有发生的事乱想，你得一步一步来啊。”
“他报天文，你就报自己感兴趣的。不能在同一个大学，一个城市也行，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许清阮没印象，“我什么时候说过？”
“总之，你得打起精神来。”乔宁给她打气，“丧完这一会儿就别在丧了啊。”
许清阮点点头。
饭吃一半呢，乔宁突然楞住了，直勾勾的看着许清阮的后方，“我靠。”
许清阮也跟着转过去，“我靠！”
被她们二人打量的是个余清媛，吸引人并不只是脸，还有头发衣着。
“我光看背影还以为那是你呢。”乔宁惊呼，“太像了吧。”
余清媛一头浅黑色的马尾高高束起，身上的围巾手上的手套，颜色都和许清阮一样。
她视线下移，又看了看自己的鞋，牌子款式也一样。
“这余清媛不会在学你吧。”乔宁上下指了指，“我记得余清媛之前有刘海的，现在都变中分了。”
应该是听到话了，余清媛转头过来。
四目相对，许清阮尴尬的笑了笑，把乔宁拉起就走，离开这略显怪异的气氛。
“她绝对是学你的，还化妆了。眉毛也修了，她眉眼一加深就和你好像。”乔宁还在回忆，“但是她鼻梁不高，和你还是有明显的差别。就是乍一眼看有些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