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有些惊讶,却也知道江禾不是冲动的人,每件事都会想好之后再行动。
“那你是想要秘密的谈还是公开的谈?”纪棠问出了一个江禾从来没考虑的问题,一个经纪人应该且必须考虑的问题。
江禾摇了摇头道:“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棠姐,我们还没开始呢。”
“等我们开始了我再考虑这个问题吧!不过呢,”江禾皎洁一笑,笑道,“现在有另一个很重要的事,想要请你帮帮忙。”
“怎么了?”
“麻烦你跟穆远的经纪人打个电话,问下他今天伤怎么样了哇。”江禾滑坐到纪棠脚边的地毯上,开启了撒娇模式。
“你怎么不自己问?”
“他伤还没好,可能接电话不方便嘛~”
纪棠哈的一声就笑了出来。眼前这个女孩儿展现出了与往日不同的一面,是她不熟悉的样子。
作为她的工作伙伴,作为她的朋友,作为她的姐姐,纪棠其实有很多话想要提醒她,但是,小女孩儿正处在爱的萌芽时期,她能听进去吗?
纪棠伸手揉了揉江禾的头发,听话的拨通了阿肯哥的电话。
两大经纪人昨晚也是通过电话的,对于两人的事情也是认真且严肃的交流了一番,结果阿肯比纪棠知道的还少。
纪棠询问了几句,江禾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得知穆远今天精神好多了,只是伤口仍觉疼痛,大多是时候只能卧床休息,一颗紧张的心稍稍平静了些。
哪知纪棠把电话递了过来,示意让她接。
“阿肯哥?”
“是穆远。”纪棠都怀疑她的脑子是不是短路了。
“哦。”江禾接过电话喂了一声。
“是我,我妈把握手机收了,说让我专心养伤。”所以才没法联系你。
江禾嗯了一声,旁边纪棠的目光太炙热,她说不出别的话来。
又听见穆远说道:“躺着好无聊,我明天回沪城,听说你下周才进组,你来找我好不好?”
“好。”
夜里近11点,宁亦言才到家。
江禾给他开门时,看到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先让我进门好不好?”说着揉了揉妹妹的头,换鞋进门。
江禾跑去厨房给他热了杯牛奶,监督着他喝完才让坐。
宁亦言看着江禾担心的眼神,忍不住笑道:“我没事小丫头,只是最近连轴出差,不太有时间睡觉而已。”
说着往沙发边走,边走边拉住江禾的胳膊,查看伤势。但其实缠着纱布的胳膊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江禾扯回胳膊,笑道:“我没事啦,一点点擦伤,棠姐非让医生给我缠纱布,说怕感染。其实就一条很小的口子啦。”
“你呀,”宁亦言走到沙发边坐下,他是真的有点累了,慢慢的喝着热牛奶。近半个月少有这样靠坐在沙发上的休憩的时刻,“纪棠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跟我聊了聊你,和你的准男朋友。”
“什么准男友啊!她乱说。”江禾嘟了嘟嘴,拿了抱枕在沙发一角坐下。
宁亦言看着小姑娘娇俏的脸,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问道:“什么时候方便,带他来见见我。”
“你要跟说什么呀?”
“就随便聊聊,”宁亦言放下空杯子,换了个双手抱臂的姿势,“你怕什么呀,我又不会把他怎样!”
“哦。”
江禾想象了一下这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莫名觉得有些安心,“等他伤好了,我问问他。”
宁亦言俨然一副家长的样子,其实他自己也才比江禾大5岁。
只是少年时经历家庭变故,早早的承担起家族顶梁柱的重任,倒是比同龄人更成熟一些,更何况工作中打交道的基本都是比他大一两轮的老狐狸,久而久之练出了这同款狐狸的气质。
只偶尔在江禾面前,才有些许大男孩的样子。
“哥,公司的事我也不懂,但我想跟你说的是,你需要人来分担,不要用工作把自己困住。我很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自己知道的。倒是你,要不要跟家里说啊,男朋友的事。”
江禾赶紧摇了摇头:“等到了我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宁亦言想起昨天接到的电话:“纪棠跟我说了一些,她有些担心的事,想让我提醒你。但小禾,我不想阻止你,不想你顾虑那么多,我想让你开开心心做自己,跟普通人家一样,做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
他顿了顿,继续说:“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就算会受伤,我也想让你去体验,因为那才是真的人生。”
江禾听他又开始唠叨了,反过来问道:“哥,你什么时候也谈个恋爱呀。”
宁亦言闻言一顿,摇了摇头道:“那不是我现在考虑的事!”想来想又说,“那也不是你考虑的事。”
切......
说起我来一套一套的,轮到自己就闭口不言。
夜里的江禾睡的不是很安稳,辗转反侧大概凌晨才睡去。
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好像置身一个卫生间里,门外的嬉笑声让她忍不住拉开一条门缝,小心的看过去,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背对着她,怀里抱着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从手上的动作和身体的距离来看,他们的关系是亲密又亲近的。
男人对女人说了句什么话,女人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声音!江禾吓的不敢相信,但眼前的状况又不得信。瞬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但因为害怕发出声音,只得用手紧紧的捂住嘴。
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两个人了,可是......
江禾被吓的突然醒来,心脏咚咚咚的跳起来,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她其实很久很久都没有做过这个梦了,那些年少时不堪的回忆,曾经有个心理医生试图让她忘记。
但终究是没办法的。
枕头不知是被汗还是泪打湿了,她在黑夜里独自坐起,给自己换了一个枕头,再无睡意。
第19章
第二天下午,看到微信上发过来的定位地址,江禾想了下这个地方,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穆远的家,就在浦江的另一边。
换句话说就是跟江禾的家,隔江相望。
江禾移步到阳台上,远远的望去,果然,那栋银色的高楼,他的家就在那里。
又是几声消息声音响起,穆远将自己家的楼层号,房间号一股脑的发了过来,最后还问她几点能到。
这人真是......幼稚!
江禾放下手机,继续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审视自己今天的穿着,粉色卫衣加灰色短裙,是日常里她最喜欢的穿衣风格,舒服又随意。她其实在短裙和牛仔裤之间犹豫,最终还是想要穿美美的裙子。
最后在挑了一个粉白的可爱包包之后,带上口罩拿了车钥匙出门。
她平时很少开车,但她的车技却一点不差哦!宁亦言坐过她的车之后可是给过五星好评的,说她开车胆大心细,好多男的都不如她开的好。
地下车库,一辆漆黑的轿跑蹭光黑亮。昨天小米才从4S店提回来,因为很久才开一回,所以保养做的勤一些。
许久没有开车出门,江禾的心情莫名的愉悦起来,吹着口哨将车开出了地库。
半小时后,到了穆远的住所楼下,跟随着导航,以及微信上的指引,进地库、进电梯,终于到了他家门口。
江禾吸了口气按响了门铃。
谁知门一打开,是一位医生,还是位看起来很资深的医生。
“江小姐?”
“对。叫我江禾就好。”
“请进,我是穆家的家庭医生,我姓郝。”
“郝医生你好。”江禾本来第一次来就不熟,再加上见到的人也不熟,不免有些不知所措。跟随郝医生进门,看见门口的粉色拖鞋,知道是给自己准备的,赶紧换上。
“快进来。”那边躺在沙发贵妃椅上的穆远早就等不及了,喊了起来。
江禾穿了脱鞋寻声望去,穆远穿着一套丝质睡衣,微微侧躺睡着。她将手里的水果和包包放下,走了过去。
隔了两天没见,穆远看上去依然憔悴,满脸的胡茬也生了出来,想是受了伤不方便刮,整个人看上去不太好。
“郝医生,他的伤怎么样啊?”
旁边的郝医生答道:“伤还好,就是人闹了点。”
什么叫人闹了点?
郝医生好像看出江禾的疑问,继续道:“小穆今上午刚回来,就让他爸妈不许在这里待着,那我说我这个医生总要在吧,他也不让。我说我不在谁给你换药啊。他就说等你来了让我教你。”
教我?江禾赶紧摆手道:“这种专业技术,我不会啊!”
“很简单的。”
这句话是穆远说的。
郝医生也点头表示同意:“确实不难。”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江禾在郝医生的严格教学下,以穆远为病例,学会了解绷带、清洁伤口、消毒皮肤、上药、绑绷带等一系列伤口护理术。
郝医生临走时还特别交代,穆远这一周不能乱动,以养伤为主,要复健得一周之后,餐食上得注意清淡且营养。
门咔嚓的关上了,留下一屋子的静悄悄。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侧头看着门口站着的女人,女人迟迟不肯转身。
江禾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单独相处。
气氛略有些尴尬,江禾眼角瞄到自己带来的水果,有了主意。
“哈,我去切点水果吧。”也不等人回答,就自顾自的提着水果到了吧台,从果篮里拿了个火龙果和哈密瓜,切了个不太好看的果盘端到沙发边。
“来,吃水果吧!”江禾说着,自顾自的叉了一块哈密瓜,边吃边说“好甜的!”
穆远依然侧头看着她。
“你怎么不吃?你不喜欢吃火龙果还有哈密瓜吗?”
“喂我。”
江禾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胳膊现在没力气,你喂我吃。”
......江禾对此无比怀疑,但她无法去验证,他的胳膊到底能不能动。
只得拿了另一个水果叉,叉了一块儿哈密瓜递了过去。
穆远笑着张嘴吃了进去。
嗯,果然很甜。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吃着水果,穆远吃火龙果的时候汁水有些溢到了嘴角,江禾拿过纸巾来轻轻的替他擦着。
惹的穆远长长的叹了口气。
江禾奇道:“你干嘛叹气?”
“早知道我就早点用苦肉计了。”穆远有点怪自己,实在是太笨了,早怎么没想到这招!
又来。
“千万不要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