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不是光——居度
时间:2022-01-21 07:01:54

  陈景言接着问:“那你怎么说的?”
  “没有。”京歌回,“我们没有。”
  “没有啊?”他故意重复京歌的话,“没有就没有喽。”
  他这个人很奇怪,京歌搞不懂陈景言。
  杂草多的地方蚊子自然少不了,京歌在腿上拍了一下蚊子没死自己倒是挺疼的。
  “如果没有考第一名还能去乐山里2号吗?”京歌问。
  陈景言回:“你想去的话那就可以。”他知道京歌在努力了不能再给她压力。
  看着夕阳慢慢沉下,京歌突然说:“陈景言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看面色京歌是开心的,但这样的话让陈景言怕京歌是想推开他。
  她没有看陈景言的眼睛,“你就像是一束光突然出现照亮了我的世界。”话出后她才觉得是不是有些矫情。
  然而陈景言可是反矫情达人,他回:“我不是一束光,更不是你的一束光。”
  一瞬间京歌的心情好像跌到了低谷,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这些都是小事吧,自己当然不会这么起眼。
  陈景言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当你把我看作一束光时说明你正处黑暗,京歌,永远不要让自己身陷黑暗。”他这辈子都不想成为京歌口中的光,京歌身处黑暗是他最害怕发生的事。
  “这个世界布满高楼大厦,太阳再大也照不进一些阴暗的角落。”京歌垂下头有些丧气。
  陈景言搭上她的肩膀道:“那我就点一盏灯,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京歌抬头看他,四目相对京歌笑了。她在心里问,陈景言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吗?
  “但是京歌小朋友也要自己学会点蜡烛,让自己成为一个发光发热的小太阳。”陈景言摸摸她的头,他的小姑娘一定要自信又快乐。
  “嗯。”京歌点点头,所以陈景言还是会离开自己对吗?
  陈景言不是光他是普罗米修斯带来了火种点亮了她的人间。
  路灯把人影拉的越来越长,陈景言看着自家楼下一个遛狗的老人孤独的坐在长廊上。他走下楼坐在老人身边。
  “这是柯基吧?”陈景言不怎么了解狗。
  “嗯。”老爷爷点头笑笑,眯起眼后苍老的脸上皱纹越发明显。
  陈景言蹲下去摸这只小狗。
  两个不爱说话的人碰到了一起,安静成了常态。
  “他好灵活。”这个狗狗想和陈景言玩,动起来要比其他的狗看起来要灵活很多。
  老爷爷点头,“嗯,我第一次见我妻子的时候也觉得她小小的一个很灵活。”
  狗对老人来说可能是一种寄托,但在陈景言听来有些奇怪,自己和狗的第一次见面对应上老人和妻子的第一次见面?
  “哥,你怎么在下面?”陈事允打算拉上窗帘睡觉的时候看到了陈景言。
  陈景言抬头,“这就回去睡觉了。”
  陈事允回:“早点休息!”
  楼下的陈景言点点头看见陈事允拉上了窗帘。
  “还在读书吧?”老人问。
  陈景言点点头。
  布满皱纹的脸笑了,“读书好啊,心思单纯都想着书上那点事儿。”
  “嗯。”不知为何明明没话说陈景言还是想和老人一起坐坐。
  老人看向路灯,十二点之后这里的路灯就会暗下来。
  “我和我夫人就是读书的时候认识的。”老人说,“那时候追她的人可多了,她就是看上了愣头愣脑的我。”
  老一辈的爱情故事听了很多,陈景言不是很习惯听别人的爱情他只是觉得老人可能需要一个倾听者。
  很多年前一个内向且不太出彩的男生在大学的校园里对一个女生一见钟情,他深知自己没有什么能配得上女生的地方,却不想女生像自己伸出了手。
  一个常见的爱情故事背后却是实实在在的情感。
  老人将已逝的夫人比作神明,他热泪盈眶直到讲到她去世。
  “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老人说。
  陈景言说了再见后回了房间,一辈子的爱情哪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老人不过是不想耽误他不多的休息时间。
  躺在床上陈景言想起了老人说妻子像神明时的眼神,他的眼中到底是泪水还是光?
  他若是神明一定会把京歌从深渊拉起,可惜他不是,他只能陪着京歌一步步往外走。
 
 
第23章 
  期末来临的日子大多数人都在奋笔疾书,只有少数人在想着关于去留的问题。
  “哥,你觉得我要不要走呢?”今天早上陈事允一个包子都没吃完。
  陈景言站在长廊上想了想,“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更好的选择?”
  上课铃声响起他们走回教室,早自习时陈事允被班主任喊进了办公室。
  京歌回头看的时对上班主任的眼神,刚好被抓到没有在认真学习。她慌张地回过头继续背书。
  “陈事允怎么了?”京歌看着书本问陈景言。
  陈景言不会装作学习的样子,他倚在墙上问:“你觉得呢?”
  京歌仍旧没有看他,“陈景言你快坐起来看着课本,不然老师会发现我们在聊天的。”
  “我们本来就在聊天。”陈景言用脚轻轻踢着京歌的凳子。
  京歌道:“那你和墙去聊天吧。”
  他把腿规规矩矩放下来从京歌的面前拿了一本书,“用一下啊小同桌。”
  翻开课本后里面密密麻麻的笔记,京歌的字写的不错。
  “你的笔记写错了。”陈景言冷不丁说了一句。
  “哪里错了?”京歌放下书问他。
  陈景言却说:“你这不是说话也不看书了?”
  京歌咬牙,陈景言又拿她开玩笑!
  “京歌如果陈事允走了你会难过吗?”陈景言问。
  京歌心中一紧,“他为什么要走?”
  陈景言问:“你会不会难过?”
  “会吧。”小姑娘心中很不舒服。
  “那我呢?”有时候他不是想要和谁比较,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京歌眼睛睁大问:“你也要走?”她眼眶红红的。
  如果两个人都要走的话她怎么办?
  “我不走。”陈景言想抬头摸摸她的头,还未触及想到了监控不得不停手。
  京歌心中松了一口气,“陈事允怎么了?”她问。
  陈景言把头埋进书里,“等他回来自己告诉你。”言毕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下课后未等京歌找他,陈事允自己走了过来。
  “哥,老沈说术业有专攻让我离开这里比较好。”陈事允道。
  陈景言点点头,“那也好。”
  听着他们说话的人一脸懵,“你为什么要走?”她想了想陈事允好像没犯什么错误。
  “艺体生的集训要开始了。”陈事允道。
  京歌这才想到陈事允是体育生。
  “那你,加油。”卡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唯有加油二字有力。
  陈事允看着京歌笑了,和他第一次来班级里时笑得一样。
  “你也要加油!”来到这里认识京歌他们也是陈事允意料之外的事。
  集训普遍在暑假开始,陈事允还能和他们在一起一段时间。
  “陈景言你最近对陈事允好一点。”课堂上京歌走神悄悄说。
  “我对他一直都很好。”陈景言回。
  京歌说:“那就再好一点,我听说艺体生集训很累的。”
  这年头不管是文化生还是艺体生在高三都像是拿命一样往上冲,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有的人连桥边都走不到何谈中途坠落?
  在许多人说着大学生遍地都是的日子里,无数个高中生在为拿那一纸学历而拼搏。深夜还亮着的灯,凌晨五点就有了人的教室。
  他们只顾着往上走,没有人想前途是否光明,但是这一仗如果失败了可能就是黑暗。
  也有家长会心疼孩子,说:“孩子不行咱就不学了。”
  真的就不学了吗?
  复读几年才有结果的大有人在,舞蹈房拉伤的韧带、声学课上不去的高音、播音生上不完的早功等等…
  “好。”陈景言答应京歌,未来这一年他相信陈事允可以,他只希望京歌能扛下来。
  晚餐一家人终于好好在一起吃了一顿饭,陈事允在饭桌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陈景言只夹面前的豌豆,旁边的辣子鸡他不感兴趣如果是京歌应该会喜欢。
  “小允走之前咱们一定要好好出去吃个饭。”卢媛素道,“这一年也没有照顾好你。”
  “伯母你们已经把我照顾的太好了!”陈事允说,“等考完试我可以请同学来家里吃饭吗?”
  “当然可以。”陈宏生道。
  陈事允笑着回:“谢谢伯父。”他冲着陈景言眨了眨眼。
  他不会是要请京歌?陈景言想。
  饭后陈事允先回了卧室,他还有很多习题要写。
  “小言过来。”陈宏生喊住了正要上楼的陈景言。
  陈景言坐在陈宏生的右侧不知道父亲能和自己说些什么,他们俩在一起总是以尴尬收场。
  “你真的没有打算去国外?”陈宏生问。
  陈景言坚定地说:“没有。”
  陈宏生叹气道:“那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申请几个学校到时候还是不愿意去的话就不去,爸爸不会勉强你。”
  “既然都想好不去了为什么还要申请offer?”陈景言问。
  陈宏生道:“算是留一条后路。”
  后路?为什么父亲会用后路来形容?
  申请offer对陈景言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索性就随了父亲的愿。
  “好。”陈景言回。
  上楼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爸你是不是工作上出什么事了?”所以才会给他安排后路?
  “能有什么事,出国不也是多一个选择。”陈宏生回。
  陈宏生知道陈景言一定会出国,这里没有什么能让他愿意留下来。
  咖啡一瓶又一瓶,京迟看着京歌的状态不免有些担心。
  以前京歌因为病情总是失眠,现在病好了又因为学业开始忙碌。
  “雾雾,学完了就早点休息。”京迟给她热了一杯牛奶。
  “嗯。”京歌答应的挺好却丝毫没有关灯的打算。
  期末考试那天京歌在第十考场,当然这个班里坐的都是每个班级里的第十名。她上一次的考试成绩决定她这次的考场。
  一个月前的月考小测京歌拿到了班级第十的成绩,不差但是也不好。
  当时她垂头丧气,陈景言说这就是一部分的内容而已期末可是综合。
  京歌深呼吸后提笔在考卷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考号,答题开始。
  考试期间晚自习还在接着上,住校的同学每天都会聚在一起对答案,这一天下午京歌把东西收拾完正准备出门一个同学突然拉住她问:“京歌你语文第一个选择题选了什么?”
  “啊?我不记得了。”被突然一问京歌真的不记得了。
  “就是那个短文阅读找出第二段的中心思想那个。”同学很热情地给京歌提示。
  京歌想起来了,她选了D。
  未等京歌说那位同学就道:“我选了B,可大家都选了A。”听完后京歌懵了。
  “不好意思,我真的忘了。”京歌回。
  语文题就是这样喜欢出模棱两可的题目。
  她深气想让内心平静下来。
  “不回家了?”陈景言走进她的考场拿手中的草稿纸敲了敲她的头。
  “啊?”京歌回过神来,“回家。”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校园后继续上晚自习的同学开始说一些杂七杂八的话。
  A同学:“京歌和陈景言在一起了?”
  B同学:“那一定啊,他俩这么暧昧。”
  C同学:“你见过陈景言和谁好好说话?”
  B同学:“一年前我就觉得他俩有事儿。”
  C同学:“保不齐还是陈事允从中牵线!”
  “陈景言你语文第一道题选了什么?”京歌问。
  陈景言接过她手中的书包回:“不记得了。”
  京歌道:“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不用。”陈景言说,“考都考完了对什么答案?对了答案错题能对还是下一门能考好?”
  好像都不能。
  被教育的小姑娘低下了头,“别想了,会好的。”陈景言道。
  京歌的头发因为被夕阳照着显得格外温柔,陈景言看着走路的小姑娘。
  好想亲一下…
  这是陈景言第一次在考试后不敢回家,天都要黑了他才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等着他的是坐在客厅安静喝茶的老爸。
  他舌头抵在左侧,走进门又顺手关上。
  “回来了?”沙发上的陈宏生终于开口了。
  陈景言点点头,而后跪在桌子与电视之间。
  方才还慈眉善目的陈宏生此刻已经拿起了身后的皮带,恶狠狠的说了句,“陈景言,长本事了敢考第二了?嗯?”
  接着一下又一下打在他身上。
  回到房间后陈景言只能趴着睡,双手撑着看手机后背也疼的要命,果真是亲爹下手这么狠,京歌给他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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