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并不听他的解释，只是一个劲地盯着他看，让胡大麻子感觉浑身不自在。
胡大妹这种骨子里流露出来的正义感让胡大麻子感觉到自己的猥琐和低贱，这样的感受让他感觉到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你们别盯着我，我告诉你们，我要钱就是买老婆的，没钱怎么买老婆，难不成你们给我当老婆？”
胡大麻子丝毫不顾及眼前这两个十岁都没有满的孩子，在她们的面前说着一些下作的话。
不过这样的威胁对胡大妹和胡二妹的确很有用。
二妹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下来。
看到妹妹就这样答应胡大麻子的无理要求，大妹惊讶地望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等到胡大麻子出了门，胡大妹开始狠狠地责骂她，怎么可以去偷东西，还是偷钱，她感觉到妹妹正在一步步走向堕落。
二妹虽然只有六岁，但是她已经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了，她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自己爱谁又恨谁，她看不起姐姐这种唯唯诺诺，有想法却总是被他人左右的样子，还有这种一身无用的正义感。
“难道你想给胡大麻子当老婆吗？”二妹红着双眼问道。
大妹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妹妹，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她想保护她，可是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把母亲临死前的话看得很重，久而久之她也给了自己一种长辈人设，可是这归咎到底也只是她自己给自己的标签，事实就是她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大妹还是选择了屈服。
二妹想了想，说道：“咱们去她家旁边等着，等她出去，咱们就去她家里偷。”
大妹和二妹姐妹两人在一个角落偷偷地潜着，悄悄地等着老太太出门，可是这老太太啊，平时就不爱出门，要等到她出门姐妹俩真是等了不少时间。
“我腿都蹲麻了，回头进去都没力气找了。”二妹一边抱怨着，一边快速地往老太太家跑去。
她走到门前，轻轻把门一推，这门就开了，大妹一脸惊讶地看着妹妹这一番操作。
二妹则一脸轻松地笑着说道：“哈哈哈，我就知道，这门就是个摆设，姐，快进来！”
看着已经熟门熟路跑进老太太房间翻找起来的妹妹，大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不了解这个妹妹。
“姐，你快点儿，愣着干嘛？”二妹的催促惊醒了胡大妹，她这才回过神来，立马跟了上去，和二妹一起翻了起来。
没过多久，二妹就兴奋地喊了起来，“姐，找到了！哇，好几十呢！”
“我们这样把钱都拿走了合适吗？要不就拿一部分吧。”看着直把钱往兜里揣的二妹，大妹还是有些犹豫。
这是她第一次偷钱，她也相信这会是最后一次，偷的越多，心里的负罪感就越重。
二妹才不理会姐姐说的，从里面抽出一张五块钱交给大妹，“姐，你快拿好，藏着，以后咱们去城里用得着。”
大妹接过钱的手有些颤抖，虽然把钱拿在了手里，但是她感觉到无比的沉重。
第38章 救我
大妹和二妹一口气从老太太家跑了出来，跑到胡大麻子家附近之后停了下来，姐妹俩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然后笑了起来。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胡大麻子正在家里喝着小酒，坐等着两个孩子给他送钱来，看到两个孩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胡大麻子立马站了起来，走上前去问有没有弄到钱。
二妹从兜里把钱一股脑儿掏了出来……”喏，就这些。“
看到钱的胡大麻子脸上的笑容都绽开了，纵横交错的皱纹使得他的笑容看起来更加恶心。
胡大麻子把钱全都用手臂圈了过来……”两块，一块，五分，一分……“
满满一塑料袋的钱，胡大麻子数了半天，一共六十七块零五分钱，加上自己在家里东拼西凑的，刚够一百块，还余下四五块钱。
胡大麻子也不管别的，只要够了一百块钱就行。
他揣着这钱急急忙忙赶到王来家里，迎娶他的新娘，终于要有自己的媳妇儿了，胡大麻子一路上乐得嘴都快咧到耳后去了。
他像上次一样，悄没声地来到王来家，跟着王来来到了地窖，把钱给了王来，这个女孩就真正成了自己的人了。
”行了，把你媳妇儿带走吧！“王来拍了拍胡大麻子的肩膀。这媳妇儿两个字可把胡大麻子给乐坏了，自己都打了四十多年的光棍了，没想到啊这辈子还能娶上个这么漂亮的小媳妇儿。
他嘿嘿嘿地笑着，身上的肥肉都跟着一起抖动了起来，他快步跑到女孩儿身边，一边把她扛起来，一边说道。”丫头，以后你就跟着哥哥吧，嘿嘿嘿。“
王来听着胡大麻子说的话，他也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身子，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都能当这女孩的爹了，还这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女孩被他扛在肩上，被捆绑着的手脚拼命挣扎着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声音。
”喂，胡麻子，走小路，别太张扬了！
“王来叮嘱道。胡大麻子连头也来不及回，颠颠的就往前走去。
女孩挣扎地也累了，她渐渐地放弃了挣扎，像个死尸一样挂在胡大麻子的肩上，平时干农活都嫌累的胡大麻子这下可有劲了，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嘿，别说，这城里姑娘就是比咱们村里的女人讲究，这整个人扛在肩上一点都不累，这小腰细的，嘿嘿嘿，想到这里，胡大麻子忍不住在她的腰上狠狠捏了一把，把刚刚静下来的女孩又刺激了起来。
看到女孩挣扎的样子，胡大麻子竟然满足地笑了起来。
看到胡大麻子扛了个女人回来，胡家仨姐妹知道，这就是他嘴里说的媳妇儿。
胡大麻子直接把女孩放到了床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对着三个小姑娘说道。”
这就是我媳妇儿，以后你们得把她看好了，要是哪天跑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胡大麻子就乐呵呵地出去喝酒去了，想到今晚的洞房花烛夜，胡大麻子竟然还有一些小紧张。
三个小姑娘好奇地看着这个蜷缩在床上，手脚都被绑住的女孩，那个女孩手腕脚腕上已经被绳磨出了深深的血痕，眼睛里都是泪水，凌乱的头发，破烂不堪的衣服，让这个女孩儿看上去特别可怜。
看到三个小女孩站在她面前，女孩头不停地摇着，喉咙里发出一些声音。
”你是要说什么吗？“胡大妹走上前去，问道。女孩使劲地点了点头，胡大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嘴上的布条解开了，可是那个女孩儿只能发出。”
嗯嗯嗷嗷“的声音，三个小姑娘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猜测了半天也没搞清楚她到底要说什么。
胡大麻子呢，也不敢让这三个女娃看着，万一她们其中一个正义感上来了，把女孩放了那他真就亏大发了，在酒馆没多做停留，胡大麻子就匆匆赶回了家。
一进门就听见了女孩「呜呜嗷嗷」的声音，他立马撞开了房门，看到胡大麻子黑着脸突然回来，所有的人都吓傻了。
一瞬间空气仿佛就像凝固了一样，大妹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胡大麻子二话不说先把女孩的嘴重新给扎了起来，然后把头转向了三个女孩子，眼神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他一步步走近，三个女孩子一步步后退。
他在这三个女孩子身上扫了一眼，突然抽出手给了她们每个人一个巴掌，可怜那只有一岁多的三妹，脸还没胡大麻子的手掌大呢，这一巴掌将她整个人都打倒在了地上，随即哭了起来。
大妹也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火辣辣的疼痛，立马跑过去抱起了三妹，回过头，恶狠狠地看着胡大麻子。
“谁让你们把她嘴上的布条解开的？”胡大麻子大喝一声，把三个小姑娘吓得蜷缩在一起。
胡大麻子意识到就这样把买来的媳妇儿放在家里很不安全，他思量再三，决定像胡毛一样给弄个铁链把女孩给锁起来。
女孩惊恐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自己却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胡大麻子一边锁着一边对着女孩说道：“丫头，只要你以后不吵不闹，安安心心在这儿跟我过日子，给我生儿子我呀很快就给你把锁打开。”
女孩哭着摇着头，她是个哑巴，但是她有良好的身世她的未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在这个穷苦山村里沦为别人的生育工具。
女孩的反抗让胡大麻子心烦意乱，这样冥顽不灵的姑娘让将胡大麻子的耐心也逐渐消耗殆尽了。
胡大麻子将她一只脚锁在那边也就不再理会了，转头就跟三个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姐妹三人说道。”
现在你们谁都没法放她走了，她是个哑巴，你们哪永远都听不懂她说啥，别白费心思了。
“说完，昂着头哼着歌，很放心地离开了。胡大麻子一出门，姐妹三人放声痛哭起来，那个女孩也靠在那抽噎着，恐惧、绝望围绕在她的心头。
”救我“她在这泥地上用手用力地写下了两个字，她也不知道这三个孩子识不识字，只不过是做最后挣扎罢了。
”姐姐，她写的啥？“二妹推了推大妹，这只有她一个人识字，也不知道这两个字在不在她的认知范围内。
”救你？“胡大妹看了一眼地上的字，然后抬头望着她，女孩看到她认识这字，脸上泛起了一阵笑意，眼神里重新又充满了希望。
第39章 悔恨
女孩看着大妹用力点了点头，她又指了指自己脚上的铁锁，示意她给她打开。
大妹看了一眼二妹，然后又看看她，女孩眼神里透露出的希望、恐惧、兴奋交织成一种复杂的情绪像一把剑直刺胡大妹的心，让她感觉到无奈又无力。
大妹又看向二妹，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是空的，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二妹瞪大了眼睛向姐姐摇了摇头。
看到二妹反对姐姐救她，女孩立马又呜呜嗷嗷地喊起来，然后又突然换了个姿势跪了下来，胡家这三个小女孩哪受过这般待遇，吓得纷纷连连后退。
大妹摆着手说道。”你别，你别这样，我们，我们没法救你啊！
“可是女孩根本就不在意她们说什么，一个劲跪在地上向这三个小女孩磕头，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她必须显露出自己全部的真诚。
胡大妹吓得带着两个妹妹赶紧逃出了房间，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可咋办啊？“胡大妹似乎是在问自己又似乎是在问二妹。她把耳朵紧紧地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那个女孩似乎在哭，她特有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凄凉，特别的悲惨，让大妹感觉非常难受。
她想开门去看看，却一把被二妹抓住了手……”你不要帮她！
“二妹严肃地看着姐姐，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大妹也知道自己一方面能力有限，另一方面她知道如果这个女孩被放走，自己就会成为胡大麻子下一个猎物，为了自己的安全和未来，她必须选择自私。
她攥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努力使自己狠下心来不要去想关于这个女孩的事情，也不要再动一丝一毫要放她走的念头。
突然外面一阵喧闹传进了三个女孩的耳朵里，邻居们都三五成群地往一个地方聚集，那个地方就是胡毛娘的家。
”怎么了？怎么这么热闹？她家唱戏了？“二妹在门口看着步履匆匆的人们，开玩笑似的说道。大妹没有这么好的心情，接她这个玩笑……”不会是发现我们把她钱给偷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大妹有些害怕，手也不住地颤抖起来。”怕啥，谁知道是咱们偷的，走，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去。
“二妹的心态倒是出奇的好，腿都快下软的大妹被她强行拉着拖了过去。一向精明强势的老太太今天却像个疯女人一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旁的胡毛在背后托着她，看着他娘这样，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太太哭天抢地的样子比死了亲爹亲娘还要伤心，众邻居看着老太太那样纷纷在说着什么。
”哎呀呀，我的钱哪，没了呀，是哪个混蛋把我这棺材本给偷去了呀，就那么几十块钱也不给我这个老太婆留了呀，把我这老命给拿去得了呀，我这攒了多久的钱哪！
“老太太在儿子的怀里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蹭的胡毛的衣服前面都是湿漉漉的一滩。
看到这老太太哭得这副惨状，邻居们也纷纷猜测，这村里会有谁惦记老太太的钱呢。
不过也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这老太太之前对俩儿媳那副样子，现在也是遭了报应了。
胡家三个孩子躲在人群后面看着这场景，脸上的表情各异，胡大妹皱着眉头，咬着下嘴唇，手不停地颤抖着，二妹却是一脸的轻松，明明她是主犯，却似乎是在看一场跟自己没有关系的闹剧一样。
”诶，那天真没人看到咱们俩吧。“胡大妹还是有些不放心，看向二妹问道。二妹眼睛盯着这老太太，直接无所谓地摆摆手……”放心吧，我都看清楚了，没人看见。“
大妹长舒一口气，但是心里总是感觉不踏实。
胡毛看着他娘这样子，心里也是非常难受，又痛恨这小偷把娘的棺材本都偷了去，他站起来大声地对着看热闹的人们说道。”你们谁拿了我娘的钱，快交出来，那是我娘的棺材本！“
听胡毛这话，村里的人也不开心了……”这叫什么话，这意思我们偷了你娘的钱？“
一石激起千层浪，旁边的人纷纷附和着，刚刚对这个老太太稍微有些同情心的人们也瞬间变了脸，人们索性也不看她了，散了开去。
二妹看到这一切都快要笑出声来了……”哈哈哈，这老太婆也有这一天！真是逗死我了。“
看着眼前笑得如此开心的二妹，大妹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认识自己这个妹妹了，这样的二妹让她感觉有些可怕。她很担心自己的妹妹有一天会走上不归路。
大妹牵着二妹和三妹往回走，一路上脸拉得很长，二妹也不是看不来姐姐的脸色，明知故问道。”咋的了，姐？“
”你为什么那么高兴啊？是我们害了人家！我看奶奶坐在地上哭多可怜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