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顶讨厌姐姐这种软弱的性格，还有这不管什么时候都冒出来的善良。她也有些不高兴，大声回应道。”
那时候她咋对待娘的，咋对待我们的，你这么可怜她，你咋不可怜可怜咱们自己呢！“
二妹的这一席话叫大妹一时无言以对，她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一手牵着一个妹妹往回走去。
还没走到家，只听见不远处一声大喊。”娘！“
大妹猛然抬起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欸欸欸，听说胡毛他娘没了！“
”啥？开玩笑吧，刚才不是还在那嚎吗？这会儿就没了？“
身边人们的谈论就像是一块块石头堵在胡大妹的心口，她又带着两个妹妹往老太太家走去。
老太太或许是太激动伤心过度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过去了，胡毛守在他娘身边哭着喊着。
看到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胡大妹的眼里不禁溢满了泪水，她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这个人是自己的奶奶有着些许的血缘感情。
但是她心底知道，她这一刻开始她的手上有了一条人命，她后悔了！
第40章 露馅
二妹看着胡毛在那痛哭流涕，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放肆，这样的二妹让胡大妹感觉到一种害怕。自己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面对生死竟能如此冷漠。
她不想再看到二妹这样的表现，拉着她的手回去了。
她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让胡二妹感觉有些难受，大妹这一刻的心情是复杂的，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件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回到家，大妹想起那个房间里关着的女人，心里更加难受了，她不敢正视那个女孩的眼睛，但是却又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趴在了窗户上往里看，女孩躺在地上，身体在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抽泣，这样的女孩让每个人都感到心疼。
脚上的铁链看的人触目惊心，这个时候的女孩毫无做人的尊严，更像是胡大麻子养的一条狗。
大妹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点什么，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让她吃饱喝足，她舀了一碗水，端给了女孩。
可是一看到大妹，女孩原本虚弱无力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有劲了，她爬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大妹的手，央求着她救自己。大妹被吓坏了，一碗水也在她的手里一晃一晃泼了出来。
女孩流着泪，一直指着地上的字，大妹很纠结，可是妹妹的话让她重新清醒过来，她推开了女孩的手，小声地说道：“我不能帮你，如果帮了你，我就要给胡麻子做老婆了。”
听到胡大妹的话，女孩在绝望的同时感受到的是一阵恶寒，她突然有些开始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可能比自己更加可怜，她不知道胡大妹在这儿生活了多久，但是她感受得到胡大妹应该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吧，她才十来岁的年纪，本应无忧无虑。
眼看着夜幕降临，胡大麻子在外面喝的醉醺醺地回到了家，他期待了四十多年的时刻在今天晚上终于要到来了，他不禁开始傻笑起来，「呵呵呵」的笑声听得所有人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胡大麻子带着深深的醉意走进了女孩所在的房间，这一夜注定是令女孩和胡家三姐妹都难以忘记的一夜，女孩对未来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夜彻彻底底地被胡大麻子给毁了，而她凄厉的透着绝望的哭声在这一夜也给胡家三姐妹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胡二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姐姐我害怕。“二妹拽着大妹的手说着，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大妹紧紧地抓住了二妹的手……”别怕，别怕。
“可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自己抓着妹妹的手已经不自觉地在颤抖了。”太可怕了！
“二妹和三妹都挽住了大妹的胳膊，往她的肩头蹭了蹭。是啊，真可怕，如果没有这个女孩，那么几年后被胡大麻子这样欺辱的人或许就是自己了。
就这样，这一晚三个姐妹簇拥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胡大麻子就出去了，胡大妹立马冲进了屋里去看看那个女孩。
女孩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神呆滞地看着屋顶，身上的淤青似乎又多了，她全身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冷更或许是因为恨。
看到女孩这样的惨状，胡大妹的心不禁抽动了一下，她打了一盆热水给女孩擦身，女孩就像个玩偶一样，任凭她摆弄。
胡大麻子在酒馆里高兴地喝着小酒，偶然看到王来，就像是看到恩人一样，邀他来一起喝酒。
”咋的，这姑娘满意不？“王来小声问道。胡大麻子用力点了点头，猥琐地笑着。”嘿，还真是个黄花大闺女。
“然后跟王来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两人又一起猥琐地笑了起来。正当两人喝的津津有味的时候，胡二妹突然出现在了酒馆里，她气喘吁吁地看着胡大麻子。
“你咋来了？”胡大麻子有些不耐烦，“不在家干活，瞎跑什么！”
“她好像生病了，脑子都糊涂了！”胡二妹淡淡地说道。
“啥玩意儿！”胡大麻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连剩下的酒都顾不得拿了，连忙回到家里。
女孩的脸通红，嘴里胡言乱语地说着些什么，俨然就像是一个疯女人。
大妹在一旁看着她，三妹躲在姐姐后面不敢看这吓人的场面。
胡大麻子赶紧上前在女孩额头上摸了摸，“这咋这么烫！你，快去叫大夫过来！”他指挥着一旁的大妹。
然后侧过身来将女孩抱上了床，嘴巴里一直嘟囔着：“这女孩也太脆弱了，不过也怪我，咋个叫人家小姑娘天天睡地上，怨我。”
村里只有一个大夫，这会儿也是懒洋洋地在家躺着，听说是烧的都说胡话了，他赶忙拿上了自己的药箱跟着胡大妹来到了胡大麻子家。
“快，大夫你来看看她会死不？”胡大麻子立马拉着大夫的手进了屋。
一看这女孩烧的脸通红，眼睛都快往上翻了，大夫是一脸怀疑地看向胡大麻子，“这姑娘是谁啊？咋个会烧成这样？这浑身都是泥你是让她睡地上还咋滴了！”
“我媳妇儿！”胡大麻子没好气地来了一句。
“你啥时候有的媳妇儿，怎么没听你说过啊？看着不像是咱们山里人，你哪认识的？”大夫一连串的问题抛了过来。
胡大麻子微微有些紧张，同时也对这大夫刨根问底的态度感到十分的不耐烦：“叫你看病你就看病呗，咋个那么多废话呢！”
看到胡大麻子脸上的神情，大夫暗暗意识到这女孩生病的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识相地不再询问女孩的事情，他嘱咐胡大麻子用温水多给她擦擦，然后拿出纸准备开药，一边写一边说道：“出诊费加上药费，一共五块钱。”
“啥？五块钱？这也太贵了吧！”胡大麻子在一旁大叫道，为了买这姑娘他把家里的钱都掏光了，又没去赚钱，现在这五块钱对他来说真是难为人。”
这就说了几句话，还是让我给她擦身子，那一点点药要五块钱？不就是发个烧嘛！你是不是在坑我啊！“
听胡大麻子这么讲话，大夫不高兴了，伸手就要把刚刚写好的处方给拿走，大妹看着这大夫麻利的收拾着东西准备要走，想到自己兜里还有五块钱，急忙上前拦住了大夫的手……”慢点！我给她付！“
第41章 隔阂
大妹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二妹，她知道她这个好姐姐要把她们偷偷攒的钱拿出来为她的善良买单了，可是这时候她根本不敢说话。
看着胡大妹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把钱掏了出来，胡大麻子的表情也是难以言喻。
等到那个大夫走后，胡大麻子一把将胡大妹拽到一边，问道。”你哪来的钱？
还有没有藏钱？“说着就在胡大妹身上摸索起来，企图再能摸索出一些酒钱来。胡大妹本就讨厌胡大麻子，胡大麻子这一番摸索她更是感到恶心，一把打在了胡大麻子的手上。
被胡大妹这一打，胡大麻子的气一下子上来了……”你敢打我！
“于是乎。”啪“的一个巴掌给扇了上去……”说，钱哪来的！是不是偷我的，我说我家里怎么只有这么点钱呢！“
他就像拎小鸡一样将胡大妹拎了起来，悬在半空中的胡大妹，双脚不停地挣扎着，看上去弱小又无助。
二妹看着姐姐，眼里都是恨，但是她还是做不到不管不顾，走上前去，对胡大麻子说道。”那钱是我偷的，你别怪她了！“
听到二妹这么说，胡大麻子把大妹放了下来，不过她并没有松开她的衣领，他蹲下身子，对着胡二妹说道。”
姐妹三个就数你最机灵也最能给我惹事儿！
“说完一巴掌甩在了二妹脸上。”说，偷拿了多少钱！
“胡大麻子指着二妹大声喝道。”五块钱，就五块钱！
“看到妹妹被打，大妹立马护住了她，对胡大麻子说道。胡大麻子呢并不相信这俩姑娘的话，在大妹身上又搜了一遍，接着又在二妹身上摸索了一遍，被胡大麻子扇了巴掌二妹都没有哭，可是在他搜身的时候却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感觉到很不舒服，感觉到一种屈辱。
胡大麻子不甘心，瞥见了站在一边瑟瑟发抖的三妹，胡大麻子便把三妹也抓了过来。
”你别碰她！“大妹和二妹同时喊道，上去抓住了胡大麻子的手，可是两个小姑娘的力量实在太弱小了，胡大麻子很快就在三妹身上摸了个遍。
把三个姐妹都搜了一遍，胡大麻子并没有任何收获，他这才死了心。”以后还敢藏钱，小心我撕了你们的皮！“
胡大麻子的威胁让三个小女孩不禁抱在了一起。”以后你们给我照顾好了，别再让她生什么病了，哪来那么多钱给她霍霍，要是再有下次，看我咋收拾你们！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姐妹三人，眼神里透露出的寒意不禁让三人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待胡大麻子走后，二妹立刻挣脱了大妹的手，一脸怒气地看着她……”你现在满意了？开心了？“
”我……我真的不忍心看到这女孩死。“大妹很委屈地说道。可是她越是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二妹心里就越厌恶，想到自己辛苦偷来的钱为了以后能去城里让姐姐攒的钱就这样被她献爱心一样献了出去，二妹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你！“她瞪圆了眼睛对着大妹说道。最亲爱的姐姐把她们共有的五块钱用掉了，啥好处没捞着换来一顿毒打一顿猥亵，还有把她对走出大山的希望也给浇灭了！
大妹几乎呆愣在那里，她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说出这样的话。
二妹带着三妹走出了房间，剩下大妹一个人看着那个可怜的女孩。二妹越想越气，她蹲下身子，对着三妹说道。”
三妹，大姐太自私了，我们以后不跟她玩了，你听二姐的话，以后二姐带着你玩儿。“
这三妹看着二妹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懂她的话，茫然地点了点头。
大妹坐在一边看着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孩，突然有些后悔，这素不相识的女孩我为什么要掏钱救她，现在害了我自己的妹妹？
就在姐妹三人都在生着对方的闷气的时候，胡毛竟然找上了门来，相对于之前，今天的胡毛看起来特别的憔悴，眼睛很红，应该哭了很久，二妹带着妹妹坐在门槛上，最先看到向这边走来的胡毛。
“真是的，真讨厌，三妹你记着，这个人是坏人，我们要把他关在门外！”
于是二妹带着三妹一起把门关了起来，胡毛一看这门即将关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用手扒拉着门。
“诶，二妹，你别关门，我找你们有点事儿！”
胡毛努力用手扒拉出一条门缝，两只猥琐的小眼睛对着这门缝里头瞅着。
二妹才不关心他说啥，鼓动着三妹一起使劲把门关上，胡毛的手被卡在门里疼的嗷嗷叫。
听见屋外的动静，胡大妹走了出来想看个究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大妹啊，是我，是爹啊，爹找你们有点事。”听见大妹的声音胡毛立马在外头喊了起来。
大妹刚想回应，二妹就先开了口：“我们的爹已经死了！”
“二妹！”大妹有些埋怨地喊了一句却遭来了二妹的一个白眼。
二妹知道，姐姐这满肚子的善良又要蓬勃而出了，索性不堵着门了，和三妹一下走开了。
胡毛走了进来，对着姐妹三人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嘿嘿，爹跟你们商量件事儿。”
大妹看了一眼二妹，可是二妹并不搭理她，把头一扭转向了别处。
“那个你们的奶奶明天就要出殡了，我寻思着你们怎么着也是她的孙女，你们也去送送她，否则就我一人怪凄凉的。”胡毛说明来意后，胡家三个姐妹都沉默了。
大妹拉了拉二妹的袖子，可是二妹并没有反应，她抬起头，对着胡毛说道：“行吧，我们会去的。”
听到大妹这么说，二妹瞪大了眼睛望着她，满是不可思议，她很佩服姐姐的记性能把以前那老太婆对她们的所作所为忘得一干二净。
胡毛开心地笑了，“嘿嘿嘿，我就知道大妹顶懂事了，行，那你晚上带着妹妹们过来守灵啊，陪奶奶最后一晚。”
第42章 温柔
“你又做好人！”胡毛走后，二妹看着大妹说道。大妹愣了愣，嘴巴动了两下，问道。”那你去吗？“
”不去，三妹也不去！“说完就带着三妹进了屋。大妹没有强求，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跟二妹的距离越来越大，到了晚上，大妹一个人来到了老太太家里，给奶奶守灵。
看到大妹一个人，胡毛还往后看了看，问道。”二妹三妹呢？“
”她们不想来。“大妹淡淡地说着就把白布往自己腰间一系坐了下来。胡毛也不再说话，这会儿大女儿能来他也满足了。
第二天，胡毛带着大妹还有几个抬尸体的人就出了门，老太太的钱被偷了，胡毛自己又没有积蓄，连个像样的葬礼都办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