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越十方
时间:2022-01-21 07:44:35

  然而电话那头不让温予白说话,口气冷漠刻薄,还带了些怒气:“我已经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再给我寄钱,你打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花,我也不会动,我一个老婆子有手有脚,不需要别人施舍给我东西!”

  温予白喉咙哽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渐渐攥紧,尽量放缓语气:“伯母,那些钱你就收下吧,我知道您腿脚不好,用到钱的地方多着呢,那些也不是施舍,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温予白轻声哄着她,从来没有这么有耐心过,然而那边的人还是很固执,怎么说都不听,一定要她把银行卡拿走。

  也许是最后僵持得烦了,电话那头冷下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道:“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牵扯。”

  “伯母……”

  “你一出现,我就会想起我儿子。”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好像瞬间给温予白审判了死刑。

  她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白,忽然哽着喉咙说不出话,她急忙捂住嘴,用力将盈满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那一瞬间,她好像真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心如刀绞。

  电话那边没再出声,良久之后,温予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清了清嗓子,保持平稳的声线,轻道:“伯母,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把卡带走。”

  然而没听到回音,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温予白一时间有些怔忪,握着手机不知所措。

  很快,刘月芹就给温予白发了短信,上面是没有标点符号的四个字——周六下午。

  温予白向后靠了靠,心口空荡荡的。

  刘月芹是白忱的母亲,白忱生父是个钢材厂的小老板,在白忱很小的时候就跑了,听说在外面有了新的家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刘月芹独自一人含辛茹苦把白忱养大。

  白忱还活着的时候,经常带她回家里,那时候刘月芹对她很好,知道她经历的一些事情后,更是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她本来是个很和善的人。

  然而一切都因为白忱的意外而终结。

  白忱刚出事的那几天,温予白陪着刘月芹办理各种手续处理后事,忙前忙后脚不沾地,刘月芹抱着她的手无声地哭,就好像温予白才是她的天。

  后来有一天,温予白拿着礼物去看刘月芹,她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不仅将她从家中赶了出去,还告诉她,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刘月芹家中换了锁,温予白去了几次,敲门都无人回应,一开始,温予白会定期给刘月芹打钱,过不久就听说银行卡注销了,她没办法,只好自己办卡邮寄给她,没想到她还是不愿意收。

  温予白关了电视,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走到卧室,打开一个上锁的柜子,坐在地毯上,手捧着一张照片傻笑。

  照片里是个阳光帅气的少年,背着光站在大桥上,冲着镜头大笑,露出招牌的白齿,一只手比耶,一只手延伸到照片外,好像在牵着谁的手。

  “你怎么不照你自己?”

  温予白偏过头,看到床上男人侧躺着,支着头,伸手指了指她手中拿着的照片:“好像每一张照片都只有我,你呢?”

  温予白把照片藏起来:“我不喜欢拍照。”

  她说得理直气壮。

  白忱“哈”地一声笑了:“那你怎么喜欢拍我?”

  温予白坐到床边,手敲着脸作沉思状,慢条斯理地说:“有一天我给小豆子拍照,某个人自己抢镜,结果我一看,嘿,好像这人还挺好看的,我给帅哥拍照,这种事你少管!”

  “你说的人不就是我吗?”白忱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

  “少臭美——哎,你,你等等,别挠我痒痒肉!哈哈哈哈哈我认输认输!”

  两人休战时,才发现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躺在床上,白忱的脸刷地就红了,挠了挠后脑勺下地,跟她说:“你饿不,我给你做饭去。”

  “能做饭吗?”温予白眨了眨眼,神色也有些不自然,视线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白忱浑身僵硬着道:“那什么,我看到这酒店套间里有小厨房。”

  “哦。”温予白张了张嘴,“那我吃西红柿炒鸡蛋。”

  白忱没忍住笑了:“就吃这个?”

  “我就喜欢吃嘛。”温予白丢过去一个枕头,“我要多放鸡蛋的!”

  白忱抱住枕头,立刻行了一个军礼:“遵、命!”

  然后跨着正步离开了。

  温予白被他的耍宝逗笑了,喃喃骂了句“有病”,一仰头躺倒在床上,手里拿着那张新洗出来的照片,放在心口上,觉得暖暖的。

  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门声轻响,有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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