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看不见男人的面容。
“她去见了傅景琛?”冷沉的嗓音响起,握着那支画笔的手到底缓缓放下了,空气间响起沉闷的断裂声。画笔就变成了两半,直接掉落在地上。
助理不敢多犹豫,立即回道:“是,乔小姐离开后便乘电梯去了九楼。而当天晚上,九楼的西餐馆便是被傅氏总裁包场了。”
话音落下,站在画作前的男人不说话,只是低头重新翻找着同号画笔,许久,才听他低朗没有情绪起伏的语气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对待竞争者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什么吗?你可还记得吗?”
助理凝着地面的目光停顿了几秒,抬起头来看他背影,低声答道:“除掉……”
男人就像是很满意自己听到的,勾起薄唇,将找到的同号画笔沾湿,又开始在画盘上勾兑着调色。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道。”
助理不敢过分停顿,几乎是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完,他的眉头却不受控地蹙起。
“很好。”陆池丞漫不经心道,调好色便掀起眼,将沾了猩红色颜料的画笔涂绘在被糊黑了脸的男人身上,像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鲜血流下。
而他又画了站在女孩另一侧身旁,与她一同烤着手铐的男人,那个男人是他自己的模样。
“我等了很多年了,这世上谁也比不过我对她的爱。如果有,那也应该在地狱里。”
他眼中一片死寂,像是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存在般。等落笔,目光又不自觉投向了女孩脸上,眼底逐渐恢复了热望,那是一种近乎痴迷的神色。
薄唇吻在她脸上,只轻轻地一下便退开了,像在虔诚地供奉他的信仰。
助理在后面站着不敢多言,等看到他终于放下画笔,不再作画时,他才从口袋中掏出药品,走上前停至他身旁,恭敬道:“陆先生,您该服药了。”
“这件事情你既然想我开口了,我自然不会推脱。举手之劳罢了。”
会客厅里,乔朔崇看着前面的年轻男人笑道,便伸手唤来了助理,要求按照他们刚才商定的内容拟一份协议。
一旁站着的厉铭行看到这一幕,心底的愉悦已经溢于言外,暗暗朝傅景琛比了个大拇指。
傅景琛却没理会他,依旧是冷淡平寂的表情,看着对面的老人勾了下唇角,正要作别,“那这件事就麻烦您了,我这边还有事,先……”
“董事长,董事长!”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敲门冲了进来,低下头在乔朔崇的耳边道:“乔妧小姐来了,她说要见您,看起来情绪很激动的样子,应是为了毕桂华那事来的。”
周边很寂静,此刻傅景琛自然也将这句话听得清楚,不由得微蹙起眉,迟疑望向乔朔崇道:“是乔妧吗?您认识她?”
乔朔崇听完助理的话面色有些凝重,此刻再听见傅景琛这番话,到底是想起什么事情般,面色复杂凝着他。
“小傅,有件事情我之前没来得及告诉你,今天既然你也在场,我也不妨跟你直说了。”
“你有没有听你父母提起过,其实我们两家,曾经有过一门娃娃亲。”
第75章 她竟是乔家小女儿
娃娃亲的事,他自然听家中长辈说过,只是乔家女儿出世不到一星期就失踪了,这门婚事失去了意义,久而久之便没有人提起,渐渐地都默认了没这回事。
如今再听说起,是这样的处境,傅景琛难免心底觉得惊异,一种猜想在心底愈发强盛。
“您是指……乔妧是您失踪多年的孙女?!”
他质疑道,清隽的眉目间蹙上了几分难以置信。
虽知乔妧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可若她就是乔家失散多年的小女儿、与他指腹为婚的女孩,这一切未免也……
这世上真的有缘分吗?
那一刻,他心底似乎有一道声音在问自己。
他们之间相互牵绊了两年时间,如今分手了,却发现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有父母为他们定下的姻缘,就像是戏剧般的发展,让他心底没有一丝真实感。
可如今他的话落下,乔朔崇却没有否认。只是拧着眉头,语气有些沉重地道:“二十多年前犯下的过错,我用尽一生偿都不足惜,如今也是上天给我的惩罚,我再也挽回不了她的心。做多错多,我们乔家,终究是被我毁了。”
乔朔崇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口气,到底是转回头对他们说:“不好意思了二位,我这边有要紧事要处理,招待不周,望多宽恕。”
“我先走了,你们自便吧。”
说罢,他便与身旁穿着西装的男人急促走出去了。
傅景琛凝望着乔朔崇的背影,眉宇蹙着没有说话,一旁的厉铭行倒是表现得很不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