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华丽的礼服中,季辞挑了一件简洁的,是某大牌前年的秋款。
一条黑色丝绒曳地长裙,皱褶式的抹胸上绣着大大小小数十颗珍珠,她打算搭配她在船上礼品店里淘到的玫瑰造型的网纱发箍。
妆容只化了淡妆,口红却选了一支很抢眼的正红色,五官隐匿在黑色的蕾丝网纱之下,一眼望过去,只看见那诱人的红。
有强烈的冷艳感。
和以往呈现的形象完全不同,很是耀眼而有攻击性,所以季辞一出现在舞会上,就收到了许多打量的目光。
舞会场地用了很多鲜切花做装饰,花团锦簇。来的人不少,基本是爱玩爱闹的年轻人。
男人大多是中规中矩的打扮,女生则花样繁多,有扮作兔女郎的,天使的,迪士尼公主的,甚至有穿着巫女服,手臂缠着宠物蛇,季辞还以为自己的扮相太浮夸,一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季辞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曾经在某个晚宴上打过照面。无一例外,这些人家里都是同沈家有过合作的生意伙伴。
那邀请她来,是为什么?薅她羊毛?直到现在,季辞仍旧想不通。
对季家有所图的概率不大,对她有所图,那为什么迄今为止,只搞她的钱?她值钱的是她卡上那五位数吗?
不识货的东西。
季辞冷笑。
就在季辞越想越不通,越想越气时,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头,看见一个穿中欧时期的贵族服饰的男子正对她笑着,那人手中拿着银色佩剑,看上去英气十足。
是沈常西吗?
季辞之前并没见过沈常西。
“你是....?”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你是天使吗?”男人很绅士,普通话并不标准,听口音像是在国外长大的华裔。
“........”
好油。
平心而论,她爸都不会用“天使”这种形容词。
男人的口音也奇怪,再配上这土味搭讪方法,季辞莫名其妙触到了笑点,她觉得自己在看搞笑土味视频。
她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笑容像一卷红丝绒铺呈开,男人瞪大眼睛,看呆了。
“你好。”季辞边笑着边打招呼。
现场有乐团奏乐,悠扬的圆舞曲浮动在花香里,周围有不少人结伴去了中央舞池跳舞。女人的裙摆荡漾出优美的圆,仿佛湖畔里的一圈圈涟漪。
“美丽的Angel,我能请你跳支舞吗?”男人被季辞看着,很是腼腆,为了缓减说不出话的尴尬,于是摆出一个邀请女士跳舞的手势。
跳舞......
看着那悬在半空的手,季辞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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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宴会厅西角的休息区,赵淮归收回落在对面的视线,转头和沈常西说话。
看神情,有些不痛快。
沈常西把面具取下来扔在一旁,深深吸了口清新空气,“这都哪里翻出来的破面具,一股霉味。我看豫欢她就是想毒死我。”
赵淮归淡淡撇了他一眼,“是你自己要办化妆舞会,怪不着别人。”
沈常西觉得赵淮归这话不厚道。
什么叫他非得办化妆舞会?若不是为了支开季辞,把季盛澜套进赌场,他办个屁的化妆舞会,整个下午被豫欢连哭带哄逼着换了四五套衣服。
“也不知道是谁非得给季家送两张船票。算准了季辞会跟着他爹来?”沈常西挑眉,语气透着揶揄。
“不过老赵,你这可真不厚道,你都看上了别人小姑娘,还帮着黎栎舟出馊主意骗人手里的地?”
赵淮归没做声,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反正神情是越来越不痛快。沈常西放肆调侃,把在豫欢那儿受的气全往兄弟身上撒。
“黎三说了,这地他拿到了都烫手!”谁知道以后要不要被迫还回去?
赵淮归的鼻息里带出微微嘲意,他沉下脸问:“黎三那边怎么样?”
沈常西说:“他就怕季盛澜给季辞打电话,不出意外,半小时内他保证坐不住。”
话刚落,赵淮归忽然站了起来。沈常西问他干什么去,他冷着脸不说话,只是拿起那张被人遗弃在沙发角落的面具。
“告诉黎三,十分钟内搞不定,那块地就不准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