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一个月前。
那晚气温骤降,一场户外婚礼结束后,新郎新娘和一众好友躲进温暖的酒店套房,开启第二趴庆祝活动。
季霆被当成靶子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种场合,大家最感兴趣的一定是看上去最神秘的人。
外形惹眼,职业崇高,三十出头,却无女友。新娘又补充,此人空窗好多年。
如此一来,在场的单身女性纷纷燃起热情,剩余男性个个充满“敌意”。
季霆平日鲜少喝酒,又不擅玩乐,几轮游戏输掉,面前的空杯堆满。新娘看不下去他一人被欺负,在自己的亲友团里找了个聪明人,教他玩游戏。
谁承想,一向聪明的陶溪和今晚根本不在状态,连做几次狗头军师后,季霆喝得更多了。
于是乎,狗头军师替季霆挡起酒来。
微醺中,季霆看着陶溪和喝到第八杯时,心下不忍,找了个借口,带她出去放风。
新娘徐沐冉不放心醉意盎然的两人,塞了张房卡到季霆怀里,让他们稍作休息。
两人没走远,回到婚宴外景地,边看婚礼策划团队拆分布景装箱,边吹夜风醒酒。
他们身后有一块灯光墙,电源尚未掐断,仍散□□漫光芒。陶溪和偏头去看,发现自己的影子投在上面,戳一戳季霆,叫他也看。
季霆一回头,墙上出现的两人剪影像极了方才那对礼成的佳偶。恍惚中,他忽然抬高手臂,手掌轻轻地落在陶溪和的头上。
陶溪和还未反应过来,季霆兀自感叹道:“我们溪和长大了,都知道给哥哥挡酒了。”
这下陶溪和可以确定,此人是真的喝多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诱因有很多——酒精在作祟、浪漫氛围烘托、叙旧过于走心。
季霆的吻落下去的时候,陶溪和的世界万籁俱寂。她原本没醉,此刻醉意盎然。
后来先抽离的也是季霆,他扶稳陶溪和,目光惊诧。
他做了什么?凌乱的脑子里一声惊雷从天而降。
雷声还未发挥醒脑作用,晕眩中的陶溪和又迷糊地往他身上靠:“季霆哥,你舌头好凉,是薄荷吗?”
她主动贴过来柔软唇瓣,生涩地朝他索取他嘴巴里的味道,又一口软语冲他撒娇:“好冷啊季霆哥。”
冷风吹不散醉意,她既称冷,他便顺理成章地用上了徐沐冉给的房卡。
进门之前皆是清醒,门一合上,混乱且荒唐。
季霆在盥洗池用凉水冲脸醒酒时,陶溪和从背后拦腰抱住他。
“溪和,这样不好。”他转过身,用凉透的手掌捧住她的脸,“你醒醒。”
陶溪和一言未发,醉笑着松了他的领带,直直地将他压在大理石台面上。
后背是冷硬,一团温软入了怀,触感走了极端,理智灰飞烟灭。
顶灯暧昧的光芒倾泻,两双微红的醉眼浑浊相接。季霆终究把怀中人抱了起来。
从浴室到床边的地毯,是一场偏离轨道的开荒之旅。
第2章 02 拆解又重组。
季霆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车窗外一片白茫茫,外头已是明亮清晨。
他醒了醒神,去寻陶溪和,这姑娘趴在方向盘上,露出来的半张脸睡容娇憨。
齐肩的黑发扎了个松散的低马尾,烟灰色高领毛衣的领口卷压几缕碎发,脖颈修长,肤色偏冷。陶溪和身上总带着书卷气,跟她日常穿衣风格有关,也跟她打小安静不张扬的性子有关。
她人生乐趣有很多,专注内心,步履不停,很少把心思放在修饰外在上。说她漂亮的长辈比年轻人多,女性比男性多,熟人比陌生人多。
从某种层面来说,季霆算不上是她的熟人。所以那天晚上,当她作为伴娘穿上抹胸纱裙,又经专业人士描眼画眉点红唇后,某人会觉得眼前一亮。
这是神秘的季医生最鄙视自己的一点。
他这口枯井,竟把最不该欺负的姑娘当成了甘霖。
那个瞬间,他一定是昏了头。
那天醒来,已经是后半夜。徐沐冉上门来寻,门铃按成电话铃。
他惊坐起,看一眼裸着腰背酣睡的陶溪和,荒唐感像决堤的洪水,倏然灌进仍有余醉的脑袋。
迷茫地给陶溪和盖上被子后,他套了衣裤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