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和今早不准备去工作室, 她要去某品牌总部洽谈推广合作, 那地儿离平京医院不近。她回:[你忙吧, 我们不顺路。]
出门后, 陶溪和先去扔垃圾。看见季医生皱着眉头从自家院子里走出来,她站定,等着跟他打个招呼后再上自己车。
季霆刚被陈秋阳“挑逗”, 脸色看上去像个被妈妈抓包早恋的高中生。
昨夜的确有点过激, 送完陶溪和,他回到书房整理“战场”,才发现弄脏的钢琴有多难清理。地上那枚安全套被他扔进包在纸巾里扔进垃圾桶,垃圾当晚就被他提到院子外扔掉。
可后半夜他做梦, 仍梦见安全套还搁置在钢琴旁的地板上,还被陈秋阳抓包。他睡得很不好,前半夜消耗了体力,后半夜睡噩梦不断,晨起神思倦怠。
坐上餐桌后,他扶着后脑勺活动了一下筋骨,一低头,发现某个空白餐盘里放置一条看上去有点熟悉的项链,当场感觉脑袋充血。
陈秋阳放了杯刚榨好的果蔬汁在季霆面前,轻飘飘地说:“项链断了,回头你给溪和买条新的吧。”然后把一张银行卡推到他面前,说里头是他要借的一百万。
季霆佯装镇定地把项链收进裤子口袋里,“她上回落我车上的。”
“唔。”陈秋阳是看戏心态。
“我提了去领证的事儿,现在等她答复。”季霆试图用这句话堵上陈秋阳万一再开玩笑的嘴。
陈秋阳果然不讲话了,笑意盎然地收起挑逗儿子的心思。
季霆出门时,塞给陈秋阳一张借条,上面的还款日期写的是一年后。
陈秋阳算了算他的年薪,把借条扔进厨余垃圾里,又忍不住冲他的背影喊:“今晚你带溪和去你那儿吧,昨夜不知道家里什么动静,小懒睡得不安稳,一直乱叫。”
昨晚小懒何时乱叫了?季医生再一次羞愤地摔门而出。
“早。”陶溪和跟季霆打招呼。
“早。”季霆瞧了眼陶溪和的脸色,到底比自己年轻了五六岁,脸色一点疲惫也没有。又想,她当然气色好,累的又不是她。
陶溪和开了锁,利落地往车里钻。季霆叫住她,走到车窗边上,问:“还生气吗?”
他还惦记着这茬呢。陶溪和拉一下毛衣领口,露出那块咬痕给他看。
季医生的脸又红了。他扯烂了她的衣服,扯断了她的项链,竟然还把她啃出伤来了。他诚心道歉:“抱歉,我下次注意。”
陶溪和才不是真的责怪他这一点,笑着问:“下次,什么时候?”
或许是明天。如果领证的话。
季霆脑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然后被这个想法给惊住了。他现在满脑子在想什么呢!
“明天。”他破罐子破摔了。总不能一直占下风。他越来越排斥陶溪和“老手”的姿态。
陶溪和没有接这句话,她歪一下头,笑了笑,一双明亮的眼眸里注入一点得意。升起车窗,走了。
季霆想,她这幅态度,大概率明天是会放自己的鸽子了。那他怕被放鸽子吗?
怕什么,反正他主动迈出这一步了,她不同意那就是她的问题了。长辈们这边他算是有了交代。
换白大褂时,季医生又想,要是真被放鸽子怎么办?
留给他纠结的时间不多。他上午有台颅内动脉瘤介入手术,下手术台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匆匆填了几口肚子,就被科主任叫去办公室聊最近医院选拔援非医疗队成员的事情。
主任的意思很明确,他是科室几位青年医生里最优秀的一个,有技术、有活力、有体力,语言也过关,最重要的是,他未婚。
未婚,顾虑就少。一般遇上救援志愿行动,未婚的医护总比拖家带口的医护们要积极。
换做是以前,季霆会毫不犹豫地报名。今天他说:“报名截止日期还有一个月呢,我先考虑考虑。”
主任笑呵呵的:“好,好好考虑。”
刚回办公室,上午做介入手术的患者穿刺点出现血肿,做完应急处理,季霆每半小时都要回病房巡视一遍。
黄昏将至时,徐子骞从门诊回来,带回来一则八卦——科室某位四十出头的副主任医师要二婚了。
“老徐,你说婚姻里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季霆顺势思考婚姻的哲学。
徐子骞捧着水杯说:“平衡。”
“平衡?”
“也可以说是公平。现在这个时代嘛,家世、背景、学历、能力以及兴趣爱好这些,这些条件能达到基本匹配的夫妻越来越多,这正是大众追求婚姻公平的结果。”
公平?
季医生忽然想,他跟陶溪和打小认识,知根知底,除却主观感情,他们俩算得上是世俗定义里的良配。他不在乎世俗对婚姻的界定,他目前跟陶溪和也算合拍,起码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