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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为靳天奇要在家休几天。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顽强的靳家大少爷就带着黑口罩来上学了。
那口罩下,通红的球印还没消。
厉枝埋头刷题,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的交谈。
有人问靳天奇的伤势,以及靳家有没有向校方发难,靳天奇只是冷哼一声:
“呵,这点小事,跟学校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只是有人以后上学放学要小心点了。”
“小心别一个没走稳,掉坑里,或者走在暗处,突然就被人拽走卸条胳膊腿儿的。”
“毕竟家里连个接送的司机都没有,一个人走夜路,出点什么事儿,谁说的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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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嬉闹和奉承声。
厉枝只觉得手心冰凉,连笔杆都握不稳了。
赤裸裸的威胁,让她倒吸凉气。
果然,靳天奇这种小心眼的渣滓,不会小事化了的。
她装作不经意的撕下一张笔记本的白纸,写下简短几句话,意思要易止小心,放学不要耽搁,和她一起走大路快些回家。
纸条折好,轻飘飘落在后桌。
厉枝等了一会儿,听见了纸条打开的声音。
然后,是一声极轻蔑的冷笑。
再然后,是纸张被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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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向易止,却发现他满脸的云淡风轻,甚至还有几分奇怪的兴奋。
“姐姐,不用担心,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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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很乖,不乖的是他。
一整天,厉枝都心不在焉,特别是撞见过几次,靳天奇在课堂上回头阴恻恻盯着易止。
惊得她一身冷汗。
她思考要不要给厉明均打电话,请个假来接易止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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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课的铃声,终于催命一般响起。
厉枝抓起书包便要去拉易止,可还没等回头,讲台上的物理老师便叫住了她:
“厉枝,你来,帮我个忙。”
厉枝皱着眉,易止笑笑,示意她快去。
所谓帮忙,就是去办公室帮老师把成绩誊出来,制成每个同学的单科成绩折线图。
厉枝作为物理课代表,这项工作常做,驾轻就熟,可因为心里藏着事,今天的效率格外慢。
待最后一张表格做完,已经七点多了。
冬天,天黑得本就早,此时早已经昏天黑地。只剩校门口的盏盏路灯无力亮着。
厉枝一路小跑回了教室,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几乎是不迟疑,她拨了易止的电话。
已关机的机械女生,让她平白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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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是怎样跑回家的。
“小止!你在吗!”
黑暗的客厅里,静可听针落。
无数不祥的预感在心底酝酿,破土,遮天蔽日。厉枝攥紧了拳头,转身便出了门。
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只是担心着易止,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