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读个离家远的大学,而后找个心仪的城市定居生活,逢年过节,回来探望厉明均。
把卧室还给厉言言。
也把安稳正常的三口之家,还给厉明均和杨梅。
这样想来,疏远不是坏事。
......
杨梅帮厉言言挑着腊肠里的肥肉丁,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言言,又是一年,你也又长大一岁了,不能再任性了,凡事都要像大人了。像这次你闯的祸,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厉明均闻言也开口:“是,言言,爸爸妈妈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但是偷东西是不对的,再有下次,你妈揍你我可不拦了。”
厉言言又恼又羞地吐了吐舌头,低头刨饭去了。
厉枝看了看厉明均,眼里露出疑惑的神色。
“哦,是这样。”厉明均这才想起来解释:
“年前,你妈不是丢了两千块钱吗,查清楚了,是言言拿的,她班里有个同学,得了白血病,学校号召捐款,这孩子好心办坏事,偷拿了钱捐出去了,是班主任给我们打电话询问,才知道的。”
......
厉言言在一旁,把头埋得低低的。
厉枝这才突然想起,丢钱之前,好像确实撞见她在主卧的抽屉里翻找。
只是当时没多想。
......
厉明均拍了拍言言的背:“言言,以后有这种事情就告诉爸爸,爸爸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不许再偷拿钱,被人套上小偷的帽子,你难不难受?”
厉言言乖乖点了点头。
“诶,这就对了,乖。”
......
厉枝吃着饭,满脑子都是厉明均最后的那句话。
被人套上小偷的帽子,你难不难受?
在这件事真相大白之前,杨梅正是那样言之凿凿、夹枪带棒地指责易止。
是外人,是来路不明。
是小偷,是贼。
她偷偷朝易止望去。
易止在安静地吃饭,垂下的眼睫在鼻梁上留下一寸光影,看不出什么表情。
也许他根本不在意。
但她不能不在意。
“妈。”她贸然开口:“您该给小止道个歉。”
无比平淡的一句,如她平时语气无差的温柔淡然,但却字字掷地有声。
杨梅愣住了,几乎是一脸迟疑地看她:
“我,我道什么歉?”
“您之前冤枉小止了,爸爸说的对,被人套上小偷的帽子是很难受的,所以您该给小止道个歉。”
不是询问的语气。
是无比坚定的肯定句。
话毕,厉枝也有一瞬的虚脱感。
这些年来,唯有两次,顶撞杨梅。
全是为了易止。
杨梅难以置信地瞪着厉枝,显然也没想到,向来乖巧隐忍的小包子,也有如此执拗的一面。
......
厉枝抿着唇,与那诧异愠怒的目光迎头相接。
原来有了想保护的人,自己也可以这么强硬。
厉明均站出来打圆场:
“对对,你妈这个暴脾气,当时是急了,这样,叔叔替你妈妈,跟小止道个歉。小止......”
道歉的话还是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