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有了别的底气,心中的那些怨恨与戾气,也随着被爱意的柔软爪牙慢慢包围着融化了利甲。在此时此刻重新想起那些,好像对从嘉而言已经无足轻重了。
凉风袭来带倒了百合花束,从嘉把花束重新摆放好。
起身时最后看了一眼从新林,浅声道:“爸,希望下辈子你能做个好父亲。”
“新年快乐。”
晏书贺侧头看向从嘉,伸出手包裹住她的慢慢收紧。
他们顺着来时的路往下走。
从新林的墓碑前,那束鲜艳的百合花再次被风吹倒。花瓣扫过左下角从嘉的名字,晃了晃,最终将那几个字彻底覆盖住。
漫天的白雾之中,不知从哪里劈开道口子,光晕照了出来,让雾霾天也有了几丝明亮。
长台阶上晏书贺牵着从嘉,与身后的墓碑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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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曼跟滑雪山庄那边提前定了房间。
今年好不容易大家子人出门过节,当然得办得妥妥帖帖。除却远在国外的晏则安,和常年不归家的晏书贺大哥,二十九这天早上,晏家几个男人开车,全家直奔山庄。
抵达地方后,服务员将预定的房卡依次分好。
原本是晏书念跟从嘉两人住套房,但房卡刚到手,刚上大学的小姑娘就被晏书贺以新学期涨生活费为利.诱骗得团团转。
他们的房间都在三楼。
晏书贺直接在几个长辈的视线下,拽着从嘉的手熟门熟路走进了房间。
身后孟婉茹气急败坏地骂:“千防万防自家难防,肯定又是这个小兔崽子非要强逼着嘉嘉跟他睡一间屋子,我还不知道他。”
“行了行了,你少说几句吧。”晏父头疼地拉着她赶紧走。
房间门被晏书贺合上,他四处看了几眼:“环境还挺好的啊。”
“还不错。”从嘉打量着卧室,偏头问他:“你睡哪间?”
晏书贺脱掉大衣:“我都行。”
从嘉了然地点了点头,拿着行李进了小点的卧室,把东西放下:“那你就睡隔壁吧。”
“……”
晏书贺眼神一顿,“你不跟我睡?”
从嘉无语地侧目看他:“你真以为阿姨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啊。”
“订套房就是为了防患未然,让你别作妖。”
从嘉拉开羽绒服拉链:“懂?”
滑雪山庄是在双和某个镇子的半山上,今天一行人起得早,赶过来现在也已经差不多快五点了。从嘉昨晚被晏书贺拉在沙发上折腾了好久,在车上要不是有孟婉茹和晏书念跟她说话,恐怕当时就已经昏睡过去了。
今下午的主要安排就是休息。
这会儿她也困得不行,拉上窗帘打算睡会儿。
而她忽视了晏书贺的厚脸皮,刚把衣服脱的只剩下内搭躺上床,腰间就落下一只手。
酒店里的床太软,从嘉感觉自己睡在云朵里。
眯了两分钟又忽然惊醒,她感觉不舒服,翻了个身缩进晏书贺怀里,环抱着他的腰闻着熟悉的味道。
晏书贺问:“要我陪你睡?”
“你都已经上床了。”从嘉说,“还不能让我好好利用一下。”
晏书贺被她逗笑:“□□可要收钱的。”
这人怎么话这么多。
从嘉把掌心盖在他脸上,迷迷糊糊地说:“下个月给你涨零花钱。”
“这还差不多。”
晏书贺轻声笑起,脑海中思索着别的事情。
怀里的人没再跟他说话,连呼吸都逐渐变得平缓。她微微仰着头,鼻尖蹭着他下巴,温热的吐息起起伏伏。
……
这一觉从嘉睡到了七点半。
醒来时,晏书贺没在房间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