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怀壬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笑里藏刀,手段残忍,擅于钻法律空子,扭曲事实。邢叶洮跟他搭上关系,虽然赢了官司,也失了人品,之后再无人跟他做生意,贸易公司很快走上破产之路。
破产之后的邢叶洮,无所事事,恰逢那段时间易珠儿要举办个人画展,在易珠儿的建议下,做起了画廊经纪人,一年后,他正式迎娶易珠儿为妻。
抱得美人归不久,易珠儿就怀孕了,半年后易珠儿早产,大出血而亡,邢叶洮看着护士怀中的男婴,刚要露出一个新手爸爸的笑容,被护士不经意的一句“孩子是足月生产”扎了心。
之后的亲子鉴定也确实证实了他的猜测,他一怒之下弃婴而走。
这之后的发生的事情大多出于他心生怨恨报复社会,只是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在滕家家破人亡后能全身而退不受牵连。
吴说凝视姜小咪的双眸,缓缓道:“或许是因为他能合成Ⅱ期免疫试剂。”
姜小咪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Ⅱ期免疫试剂,是她鼓捣出来的,现在,她对这东西是既熟悉又陌生。
邢叶洮竟能合成Ⅱ期免疫试剂,属实厉害,虽然合成品四不像跟真正的Ⅱ期免疫试剂尚有差距,但已经掀起了很多不必要的风波与关注。
姜小咪忽然明白了:“邢叶洮背后有一股势力在保护他,意在让他合成真正的Ⅱ期免疫试剂。”
吴说:“你觉得邢叶洮能成功吗?”
姜小咪:“我这个始作俑者都未曾见到真正的Ⅱ期免疫试剂,你们口中所谓的Ⅱ期免疫试剂,是相对于Ⅰ期免疫试剂的升级版,成活率极低,我只养活了三个培养皿,后面还有很多工序,可惜没机会做了。”
吴说:“如果有机会,你还做吗?”
姜小咪肯定道:“当然不做啊,你们又要对我喊打喊杀的,我有几条命够折腾?那可是36楼啊,我不想再跳第二次了。”
吴说:“那你当初为何要执迷不悟?”
姜小咪:“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啦,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术业有专攻,姜家从未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失手过,但类枯死病确实狠狠地打了姜家的脸,无论是姜易森的保守治疗还是姜方凌研制出的疫苗,都不能阻断它的传播,所以我只能兵行险着另辟蹊径,谁知鼓捣出来的Ⅰ期免疫试剂药效太猛,影响了正常细胞的分裂速度,反而助长了类枯死病毒的繁殖,想着Ⅱ期免疫试剂做些改良,结果差点把命搭进去。”
两人看着导航走到清晖河堤附近,姜小咪一脸委屈相,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吴说叹气,淡声问她为何要偷拿实验室毒株,为何在Ⅰ期免疫试剂临床数据全军覆没的情况下依旧开展,留下草菅人命的把柄。
姜小咪看着川流不息的清晖河,吴说的两个为何,像刀子一样扎到了她心坎里,这么多年了,她也想这样问问自己,如果当初没有家变,如果姜方凌没有查出慢性粒细胞白血病,如果姜呐早出生几年能独当一面,她会不会用更柔和的方式解决类枯死病,而不是急吼吼的向世人证明,姜家不是拿不出有力的治疗方案,姜家没有没落。
但姜小咪的过往人生中不存在如果,既然事情她已经做下了,就必须正视他人的质疑与批判。
对与错,她自有衡量,问心无愧就好。
姜小咪:“吴说,你相信我是有苦衷的吗?”
吴说:“我信你。”
或许是吴说给她的反应太过于正常,姜小咪一笑:“我说什么你都信?你现在撒谎都不过脑子了哇。”
“我没有撒谎。”吴说突然伸手,揽着姜小咪的肩膀将人拽到怀里,“撒谎的人是这种心跳吗?”
姜小咪贴着他的胸膛静静的听了一分钟,有点快,在正常范围内。
姜小咪:“有点偏快呢。”
吴说老实地“嗯”了一声,低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姜小咪。
姜小咪觉得吴说的目光过于坦荡炙热,推了一下他,“别这样看着我,我很好看吗?”
吴说点头:“好看,你可以不让我看,但绝对不能让别人看。”
姜小咪笑道:“看了会怎样?”
吴说认真道:“打他,见一次打一次。”
没想到堂堂吴二少也有诉诸武力解决问题的时候,果然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吴老爷子要是听到吴说刚才的话,不知会不会从病床上惊坐起,也有可能气得直接咽气了。
姜小咪:“你还没喝呢,怎的满嘴跑火车。”
吴说:“我认真的。”
姜小咪:“你如何证明?”
清晖河堤除了他俩再无别人经过,就算有,人家也不会用露骨的眼光看姜小咪,更别提吴说上去打人了。
吴说:“你细品。”
姜小咪自讨没趣,沿路折返。
吴说:“我问了你些许刁钻问题,你就没有问我的吗?”
“有,当然有,”姜小咪忽然转身,“你屋里的箜炫是不是偷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