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宴辞缀着鼻音,催她。
“我记,必须记!”温阮连连点头,打开手机记事本,认真记。
贺宴辞的一番话确实让她有重新塑造角色人设的想法。
她一一记录下,再抬头,贺宴辞单手撑头睡着了,温阮眸光不由地盯着贺宴辞看。
她不由感叹,贺宴辞的颜是真高,连睡觉都这么优雅,他五官比例很好,棱角分明,英挺的鼻梁勾勒侧脸完美的线条,怎么看都好看,唯有不足的是他的眉心紧蹙,睡觉都没能放松,眼下还有一团浅浅的乌青。
温阮想到昨晚他怎么休息,心底泛起了一丝不知名头的心疼。
邻近疗养院的主干道,温阮小声跟司机交代,“远叔,贺宴辞还在休息,你环绕疗养院转几圈吧。”
“好的,太太。”远叔轻声回。
贺宴辞没穿外套,一件深色衬衫和一条灰色的西裤,在实打实的冬天,显得有些单薄,车内暖气虽然很足,睡觉还是会冷,温阮担心贺宴辞会感冒,她压低声量问,“远叔,车上有毯子吗?”
远叔瞧了眼后视镜,贺宴辞在睡觉,他小声回话:“有的,不过在先生旁边的第二个边柜里。”不太好拿。
温阮轻悄悄地挪了挪身体,单膝跪在柔软的座位上,小身子趴在贺宴辞身上,她的身体躬起许多,怕吵醒贺宴辞,温阮屏住呼吸以这种别扭的姿势,她的手好不容易够着贺宴辞旁边的边柜开关把书,还要玩一次魔方解锁,哪怕几秒她就能破开关,她也嫌它碍事。
温阮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开边柜,她被拦腰抱一把,直接跌坐在贺宴辞坚硬的腿上。
贺宴辞眼眸缓缓睁开,眸底是一潭看不透的深色,还有一丝丝血丝,他开口,是睡意浓重的鼻音,“别绕了,都几圈了。”
温阮惊心未定,气息不稳,瞪他,“你、你没睡啊,那你还装睡?”
“没装,只是没睡熟。”贺宴辞睡眠很轻,温阮吩咐远叔绕弯那会,他就醒了。只是看看他睡着了温阮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要做什么,哪知这个小东西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他哪里还绷得住,他啄了啄温阮的后颈,嗓音低哑的开口,“盯着我看了这么久,还满意么?”
“......”
贺宴辞独有的沉香木气息一丝一缕侵入温阮的鼻息,她身体似触电般颤了下,她不明白是因为他温润的薄唇落在了后颈造成的敏感,还是因为他暧昧色的话。
这一刻,她心脏怦怦怦跳得节奏很快。
她怎么有种前所未有的矫情感呢。
*
温阮和贺宴辞到疗养院,听闻温老爷子在后面的高尔夫球场打球,疗养院是温家私人产业,与其说是疗养院,还不如说是温老爷子私人领域。
温阮到后院的球场,远远就瞧见球场上的温老爷子。
温老爷子九十多岁的人了,军人的气魄尚存,一套白色的高尔夫球休闲服饰,衬托了他的挺拔,怎么瞧都不像是一个前不久做完脑部手术的久病之人。
温老爷子手里杵着一根球杆,手指远方,不知道和助手讲什么事,心情不错。
阳光很耀眼,景色很美。
温阮迈着小步子,往温老爷子那边走去。
贺宴辞不慢不紧地跟在温阮身后,手里拿着她的包和大衣。
温老爷子历尽岁月后逐渐枯竭的眼神在十分登对的新人身上落了落,“你俩新婚燕尔的不好好过二人世界,一天到晚的总往我这个老头子这里跑做什么?你们是这样,你们爹妈,贺老东西也是这样,搞得我都以为我已经病入膏肓快不行了。”
“爷爷,不许你瞎说,爷爷千岁万岁。”温阮听不得老爷子说这种话。
“那我还是你爷爷吗?那不成了老妖怪了。”
“爷爷是老妖怪,我就是小妖怪。”温阮挽住温老爷子撒娇,温老爷子笑声朗朗。
贺宴辞在温阮和温老爷子身后,不由淡笑。
温老爷子看向贺宴辞,“你来就算了,还让宴辞跟你一起跑来跑去。现在嫁人了,可不能任性,宴辞工作忙,你要学会多关心他。”
不等温阮答。
贺宴辞回道,“不算忙,最近会闲一段时间,好久没和爷爷一起打高尔夫了,这段时间我会常来打扰,爷爷可别嫌我烦。”
“别带你家那老东西过来,没球品。”温老爷子都是嫌弃,瞧见温阮裙子下露出的一小段白皙的小腿,指了指,“衣服衣服不好好穿,自己身体不知道爱惜,别以为医生说你不打紧,你就开始大意了。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将来有你受的。”
温阮低眸一瞬,忍了忍情绪,再抬头笑容灿烂,“知道啦,您没说一千次,也有九百九十次了,只要您一直说我就不会忘。可我就说了一件事,你都能食言。”
“是吗?什么事我怎么都不记得了。”温老爷子故意道。贺宴辞在身旁好笑。
“您说呢?”温阮哼哼,“不记得算了。”
温老爷子瘦得只剩皮骨的脸不乏宠爱,“记得记得,答应过我们家小宝贝的事,我哪桩哪件不记得,不就去瑞士看初雪嘛。爷爷向来一言九鼎,从不失约。这样,明年第一场雪一定陪我家小宝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