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看到刘萍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面上凝着长久的平静,她回过身看向那位女同事说:“我一直站在这里,难道我站在这里还得……唱首歌?”
另一个女同事有点尴尬,笑了笑说:“这灯光三天两头这样,明天找王师傅来修一下。”
刘萍抬头看了看灯泡,又看了看两位同事:“我是会换灯泡,但是这灯泡太高了,没有□□换不了,你们想让我换的话,得帮忙搬□□。”
女同事连忙摆手:“不不不,还是明天让王师傅来修吧,太高了不安全。”
尖叫的那位女同事板着张不太好看的脸。
刘萍转身走了。
下班已是午夜,刘萍去超市买了些食物,路过便利店又买了两包烟,推开家门,电视机画面的荧光微弱闪动,老头子睡着了。她轻步走进屋里,将窗帘拉了拉,把两包烟放在床头边的桌上,将电视关掉。
买来的食物塞进冰箱,喂了猫,睡下已经很迟,白行坐在书桌边看着她,小白一跃跳到床尾,窝成一个团子。
第二天刘萍起得比往日早,烧了一碗面条摆在老头子床头,喂了猫,打点好一切出门上班。
到早餐店上岗前先签了前一天旷工的罚单,旷工一天白做三天。同事同情地看着她,她只是笑了笑。
公司那边因为数据处理出问题的项目甲方撤回了解约,总算是有了一个还不错的结果。
从会议室回到工位,刘萍发现邮箱里多了一封领导发来的邮件,附件是一个链接,大意是让她学一下新算法的一些知识。
茶水间的灯泡也换了,不再时不时断灭。
生活平淡如水得让刘萍庆幸,当然,如果她不看存款金额的话,这一切就这样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
春节放假的气氛渐浓,天气依旧很冷,某些电话很会找时机地打来了。
刘萍躲在天台的角落里接完电话,晃荡到天台边发了会儿呆。
白行沉默地看着她趴在天台的围栏上,低下的头望着如同深渊一般的楼下,烈风自下而上,吹开她的侧发。
恍惚间,白行莫名担心她会跳下去。
刘萍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大步朝楼梯间走去。
白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一整个下午,刘萍打代码的速度都比往常要快了0.5倍,就好像在被催着赶工似的。电脑旁边的玻璃杯一直是空的,白行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连帮她倒杯水都做不到。
其他同事晚饭结束,刘萍已经将工作完成了。白行还在疑惑难道她还长本事了,想早退?却看到刘萍机警地观察了一下周围,悄摸摸地开了一个新的编程窗口。
白行不知道刘萍在打什么,但是看她那小动物般时刻警惕的模样,大概能猜出来绝不是在工作。
夜里下班,刘萍将码了一下午的半成品拷贝到数据盘里,和往日一样,同一群熟悉的陌生人同乘一个电梯下楼,微笑道别。
夜风习习,孤星寥寥。
刘萍脚步轻快地跑向附近的一个地铁站,白行跑着跟在后面,穿过茫茫人群。
刘萍在买票机前动作生疏地研究了半天买下一张票,进站没多久车便来了。车厢里空位很多,刘萍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白行在对面位置坐下。
列车平稳地行驶,刘萍拿出手机听歌,白行看着她,好奇她这是要去哪里,好奇她在听什么歌。
过了一站又一站,刘萍靠在椅子里,闭上了眼睛,坐在对面的白行好奇她去哪里的心思渐渐淡了一些,好奇她在听什么歌的心思浓了一些。
广播里响起报站声,车门打开,刘萍忽然起身走了出去,白行立马起身跟了上去。过了闸口,刘萍沿着楼梯往上走,白行隔了几阶跟在后面。
刘萍个子并不十分高,穿着一身黑色又挎着一个黑色的背包,动作迅捷地穿梭在人群中,稍不经意就辨不出她身在何处。
走过几条街,刘萍走进了一个现代化的高级小区,花园式绿化,周边有配备齐全的健身场馆购物商场。
刘萍直接刷脸进去的,然后一路刷脸进楼,最后敲开了一扇门。
许泛穿着一件黑色的bra和裤衩站在门里,一头乱发,打着哈欠说:“你总算来了。干嘛敲门?你不是知道密码?”
站在走廊里的白行猝不及防地看到这一幕,一个转身背靠墙,站到门旁边的位置去了。
“尊重你一下。万一小夏在呢?”刘萍站在门外说。
“怎么会,不是信息里和你说了,她今天不过来?”许泛挠着头发往屋里走。
“世事难料,万一她突然来了呢?”
“进来啊,站那儿干嘛?”许泛走出几步又回头看她。
刘萍眉头一皱,“你能不能套件长T。”
“?”
“孤女寡女,你这个样子,万一小夏杀来了,我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