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风吻玫瑰——岑姜
时间:2022-01-22 08:06:56

  池宴被她搞得情绪很乱,说话也冷:“遮什么?哪我没看过。”

  这话说得很恶劣,特别是配上他轻浮的、几乎嘲讽的语气。

  就好像俩人之间的关系,是他拿钱砸林稚晚跟他睡似的。

  林稚晚好歹也是象牙塔里被保护很好的姑娘,从小到大,就连荤话也只在池宴这里听过、被迫说过。

  被他这么一激,自尊心占了上风,那点儿倔劲儿也上来了,干脆衣服也顾不得穿,披着湿漉漉的浴巾就朝池宴走过去。

  门一开,做个请的手势。

  池宴跟没看到似的,小腿一顶,又给门关上。

  “林稚晚。”

  他叫了声她的名字,大力地扼住她的手腕,并顺势给她压在门板上。

  男女生之间力气悬殊,林稚晚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反倒是将浴巾挣掉了。

  她一览无余地暴露在池宴的眼底。

  瘦,简直是瘦到了极致,一层骨头包着一层皮似的,就连前胸都没半两肉。

  皮肤很冰,没有什么温度。

  俩人这么靠得这么近,池宴生不出一点儿旖旎的欲望,只能回忆起,她刚刚,那么瘦瘦小小的一只,不停地往海里下坠。

  “林稚晚,”池宴再次叫她,声音变得有点沙哑,有点颤抖,几乎睚眦欲裂:“你他妈疯了,你跳海。”

  林稚晚说:“我只是去游泳,我水性很好。”

  “水性好你他妈从栏杆跳下去?”池宴猛然发火,几乎要给她的手腕捏碎,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水性好你他妈下去了不游。”

  他眼眶有点儿红,大概是气极,声音颤抖起来:“你说你游泳,可谁游泳带着手机下水。”

  是啊。

  林稚晚用潦草的借口骗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骗过池宴。

  甲板上栏杆很高,她这个身高想要越过十分困难,而且,没有人游泳还会带着手机。

  那会儿,甲板上的人群多了起来,林稚晚感觉头晕,就去外围甲板上站着,游艇在水面晃晃荡荡,她突然头晕目眩,妄图将身体伸出栏杆,吹吹风。

  一瞬间,眩晕感更重,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摔进海里。

  母亲死后,这个世界上对她的善意都被一点点收回,除了林文和再也没有人关心她。而如今,却被她已经在心里厌恶过千百遍、并决定这辈子都跟他瞎几把过吧的池宴注意到。

  林稚晚感觉海水都倒灌进她的胸腔,心里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眼眶饱涨又酸涩。

  可矫情劲儿上来,她只别过头,说了句:“要你管我。”

  池宴哪里能体会到她内心的千般曲折,听了这话只觉得她不可理喻,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再次给她按到门板上。

  “我怎么就不能管你?”池宴朝她吼道。

  她本就瘦,现在又没有衣服料子的阻隔,后背在门上蹭得都疼。

  “你凭什么管我?”

  她也有点儿倔劲儿,跟池宴互相不服输。

  像是两头猛兽在较量,纵使自身已经千般难过,也要分出个胜负。

  “凭什么?”池宴手指有些细微的发抖,声音也是:“就凭我是你丈夫。”

  就凭我是你丈夫。

  丈夫。

  两年,他们之间,从来都没用过这个称呼。

  甚至,一直在避免。

  就像是避免了表象上的亲密,就能忽略他们已经成为夫妻的事实。

  忽略了,他们用一场游戏,胡乱地走进本应该神圣婚姻里的荒唐。

  如果仔细回忆,林稚晚在纽约一家医院醒来的那天,两个人都没有那么平静。

  池宴给林稚晚提了很诱惑,几乎难以拒绝的合作条件。

  可他的眼神,那么冰冷,再也不像那个在天台上哄骗自己抽烟的少年,而是纯粹的,对她尚有恨意的男人。

  林稚晚愣愣地看着他,良久,才问:“万一中途有变呢?”

  那时的她,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这新盛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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