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洁癖,洗澡要一个小时左右,这倒是给了林稚晚看完整集节目的时间,她重新打开电视,继续看弟弟们。
她在学生时代没有过追星的经历,甚至对当时正当红的偶像都判断不出美丑,但这种选秀节目不同,至少在rap、dance和vocal三个赛道上,她都有一定的欣赏能力。
等池宴洗完澡,刚好一期节目结束,在商场订购的衣服也送来了。
他平日里眼里没有女人,不懂关心人,但细心下来也不错,订了两人的睡衣,林稚晚也简单洗了个澡,准备睡觉。
她洗澡也慢,主要是精致得过分。
两人都洗好,已经是半夜四点多,外面天色已经微亮。
今天折腾了一天,纵使在家已经短暂地睡过一次,但此时,林稚晚还是不可避免地哭了。
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往床上走,躺下,翻个身,然后,愣了一下。
池宴,居然也在床上!
意识到这件事,林稚晚忍着痛经,飞快地坐起身子。
“池宴,”她指了指一旁40块钱一晚的折叠床:“陪床的要住那里。”
池宴冷冷眤了眼折叠床,又闭上眼睛,完全没当回事。
“本来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睡折叠床的,”夜熬的久了,他的深眼窝变成了三眼皮,声音也有些哑:“但,我不想。”
林稚晚:“……”
这句话需要一个转折么?
她“啪”关了灯,坐在床上盯着池宴,不满意地咬着嘴唇。
池宴发现这姑娘挺怪的,跟别人在一起永远平和清心寡欲,可一到了自己面前,总会有两点不满意——这不满意,那也不满意。
不太乖,还娇气。
偏偏她生起气来,神色更灵动,比平时木讷寡淡的样子好看太多了。
“睡吧,”池宴故意打趣她,语气恶劣:“又不是没睡过。”
林稚晚:“……”
为什么非要这么说话!
“别多想,”池宴又补充一句:“我是说,我们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同床共枕过。”
林稚晚:“……”
又被绕了进去,她气鼓鼓躺下来。
一侧,池宴闷闷笑了声。
病房里有中央空调,温度并不高,林稚晚身体本来就比较虚,吹着空调必须要盖棉被。
夜里,止痛片的药劲儿过去,林稚晚本就没睡安稳,又被一阵阵绞痛疼醒,翻个身,才发现池宴居然只占了床边的一小点儿位置,将被子全留给了她。
他睡相很好,不打呼不磨牙不说梦话,只是冷气催着,他的身体佝偻在一起。
这样下去怕不是要冻感冒,林稚晚咬着嘴唇想了想,决定将被子分他一半。
她实在是太难受了,往他身边蹭了蹭,然后扯过被子,搭在她的身上。
动作似乎有些大,池宴迷蒙间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外面天色亮乐大半,鱼肚白色透着薄纱窗帘洒下。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下,池宴突然长臂一揽,用力一带,给她抱进了怀里。
也不知道他还不是清醒的,林稚晚懵懵然,只听到他类似于呢喃的声音:“晚晚,睡觉了。”
动作熟稔而自然。
就像做了千百次。
该不会是和别人做的吧?
可是他叫了他的名字,他说——晚晚,睡觉了。
男人的体温通常比女人要高,池宴身上热烘烘的,像个火炉,手臂也有力,整个后半夜,林稚晚躺在他的臂弯里,再也没睡着。
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个世界上,和她关系最密切的人,就是眼前的男人了。
可他们之间只有利益,没有感情,甚至还有乱七八糟的别的关系,她想结束这一切,有时候,又无比贪恋这一分钟。
她看着池宴的下颌线,心思比《百年孤独》里的人物关系还要乱,理不出任何头绪。
这就导致了,第二天出院,池宴送她回家时,她睡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