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薄早上被招回了祁家。
既然是父亲亲自招见,那肯定是跟祁湛有着莫大的关系。
祁薄冷笑一声。
他正等着他的招见呢。
五年前他入狱,祁家拒绝为他走路子。霍璇拿婚姻威胁祁谦益:“祁谦益你为了连任S市的书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救吗?那么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离婚,要么放弃你的书记头衔,你选一个吧。”
最后母亲拿28年的婚姻来赌,输的一败涂地。
祁谦益给儿子倒上茶,问:“你妈怎么样了?”
“挺好。”
简单两个字,语气淡淡,似不愿多谈。
“你也怪我吗?”
“爸,你想多了。”他还真没有怪他,只是母亲……
祁谦益叹了口气,将倒好的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祁薄问:“是因为祁湛的事吗?”
“不是,是那个女孩。”
想来是听祁湛说的。
祁薄喝了杯中的茶,抬头看父亲。“如果五年前,我娶她,你同意吗?”
这个问题祁谦益没有思考过,现在他问起来,倒是好好的思考了起来。那个女孩他见过一次,在医院的病房外。当时她因为被自己撞上,倒也没有同年孩子的慌张,歉意的说了句:对不起。
便走了。
给祁谦益留下的印象是人很瘦,很白,第一眼并不惊艳,却也是个美人。想着十几岁的年纪就怀有孩子,有点惋惜。
那怕罪魁祸首是自己的儿子。
祁谦益不动声色的喝茶,说:“不会。”
他不会同意他们结婚。
因为她还是个孩子。
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孩子回家生孩子,远远超出了他的道德底线。
祁薄点了点头,唔了声:“爸你的调令是不是下来了?”
点了点头,祁谦益也没有刻意隐瞒。“是。”
“在北京吗?”
“是。”
“恭喜你。”这一句是真诚的。父亲的仕途没有因为他,受到半点影响。
祁谦益给他空了的杯子满上。
“你和张老孙女的事,怎么打算的?”
“我不会娶她的。”祁薄望着父亲,不像开玩笑。
“哦?”
祁谦益略微诧异,但也并不吃惊。
“如果不出意外,你的儿媳另有其人。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儿子。”
祁谦益明白,如果欧阳正楷没有告他,这句话应该会是五年前的台词。他已经老了,跟霍璇离婚也有五年了,已经管不了他了。
点了点头,祁谦益问:“如果是这样,她有一天知道你对她父亲的所作所为,你该怎么面对她?”
私心的说一句,他并不愿意看到他们最后走到一起。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那时的她太小,现在的她有个不好的名声。
祁薄站起身来。
五年的牢房生活,是太久了吗?
祁薄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突然笑了。“如果你是想用这个理由来让我知难而退,那么你失败。假如是这么认为的,我倒是想问一问你:爸,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全世界的人都怀疑自己,包括自己的父亲,那么她呢?
祁谦益看着儿子的脸。
一言不发。
难道事情不是你做的吗?
他很困惑,但最终没有问出来。
为了那个叫欧阳陌的女孩他是什么蠢事都干过,当时自己只觉得别人跟自己开了个开大的玩笑。他的儿子冷静、沉稳、理智。
怎么可能会为一个小女孩的情情爱爱自杀?
可看到躺在ICU一动不动的儿子时,原来是真的。
站在法庭的被告席上,宣读的罪名声音在上空响起,那么可耻,他垂着头却没有否认。
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一个儿子在父亲的心目中颠覆了形象,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看着头也不回离去的祁薄,祁谦益将凑到嘴边的杯子放下。他一身功成名就,被一个小女孩搅得家不成家,妻离子散,如今互不相干,像陌生人。
这样的一个女孩,别说他不同意,霍璇只怕更不会同意了。
……
祁薄从祁家出来就拔打了欧阳陌的电话。
“出来吃饭。”
欧阳陌正窝在沙发里啃苹果,看杂志。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了眼外面的天。太阳好大,蹙着眉头,说:“陈妈在做了,就在家里吃吧。”
“……你说什么?”
四个字的问句,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欧阳陌心里直骂,嘴上赶紧改口:“好的,我换身衣服马上出发。”
电话一挂断,祁薄就将地址发了过来。
临山离市区有二十多分钟的高速,下了高速找到他说的地方可能还要二十多分钟,这是图什么啊,这么费劲。
费劲不说,还费油。
第二十四章 反复无常
在去的路上欧阳陌接到了沈小燕的电话。
她喜悦的在电话那头叫道:“我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我表姐回去上班了,是V吧的怜儿请回去的。你还记得怜儿吗?姚爷的女人,就是上次我指给你看的。”她太高兴的,说起话来像炸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快说,你现在在哪儿?晚上我表姐说请吃饭……呵呵,我想叫上陆周。”说到后面这句有点娇羞。
欧阳陌抿了抿唇,这丫头完了,中了陆周的毒。
陆周是帅,可是太没有情调了。
又不给女孩子面子。
挺无趣的一个人。
“你表姐能回去上班,太好了。可是,我现在有事,不知道晚上有没有空呢。”这倒是实话。祁薄这个阴晴不定的人,谁知道他又想耍什么花招。
不过,沈小燕这事还真让人高兴。
欧阳陌松了口气。
也蛮感谢祁薄的。
没有想到自己提的那番话他私下里将这事给处理了。
“不行,你晚上怎么都得来。”不然,陆周不来怎么办。这一句沈小燕没有说出来,她很清楚自己每次都是以欧阳陌为借口将他叫出来的。
“……看吧。”真是为难,又要找理由跟借口来糊弄祁薄,不然才搬到临山第二晚上就出去玩,他还不得翻天。
祁薄发来的地定位是一个小区位置。
车被拦在了小区外,通过电话连线才放行,挺麻烦的。
欧阳陌到的时候他已经候了多时。
巨大的落地窗边,他静看窗外,只留给她一个侧脸。窗外的阳光正当空,白晃晃的照在他的脸上,投射下一个温柔的弧度。
这样安静的他给人一种于世独孤的冷感。
“这个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室内的风格明明就是一套居室,四房两厅。他们现在独处一间,里面一张靠窗的桌子四四方方,朱红色。欧阳陌是被一个胖胖矮矮的男人送进来,向他点了点头算致谢。
“过来。”
祁薄朝她招了招手,像唤猫一样。
欧阳陌顺从的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她敏感的发现他今天有点奇怪,好像有很重的心思。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一坐下,他又开始看窗外。
36屋高的房子,外面除了刺目的阳光,就是高楼大厦,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是什么吸及了他的目光,这样认真,全神贯注。
“现在吃饭是不是有点早?”还不到12点。
闻言祁薄回过头来看她,这是阔别五年他投射在她脸上最温和的一个眼神。安静的,温柔的,不再尖锐,不再带着针对的望着她。
欧阳陌有点不自在了。
动了动身子,不确定的问:“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你上次说想见你父亲。”
祁薄突然提到了父亲,欧阳陌大惊之后是大喜。太好了,他既然主动提起父亲,而且还是现在这种不锐利的声音。
她的声音都有点变了。
“可以吗?”
望着她过分激动的脸,他有点失神。
从牢里放出来自己最先找了她。
理由是什么他不知道,也说不清楚。
鬼使神差的就找去了。
坐在她家的门外等到半夜她才慢跚的晃悠回来,还喝了酒。自己走上前去一把夺了她手中的钥匙,将她逼到了墙角。
她脸上的神情是惊慌的,害怕的,不可置信的。
没有任何的惊喜,更别提激动。
她的表情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天夜里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哦,将她拽进了屋内。
释放了五年来对她的思念。
现在看到她脸上的喜色,那夜在她家客厅里的画面历历在目,被积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感叫嚣着要冲出来,只想将她撕碎了。
本能的祁薄抻出手,声音低哑的说:“你过来。”
他突然的要求让欧阳陌一愣,乖乖的起身,走到他的根前。她乖巧顺从的都不像记忆里的那个女孩,是因为有求于自己吧。
他牵起她的手,凑近鼻端闻了闻,哑着声音说:“我想要你。”
什么?
欧阳陌大惊失色,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左右看了一眼,这个房里只有两人没错,可是一门之隔外还有其他人。比方刚才那个矮矮胖胖的男人,还有那个坐在柜台后面的女人。
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祁薄不等她反应过来,用力一扯,将她拽到自己的怀中。正好坐在了一个敏感的地方,那里的硬度让她不知所措。
欧阳陌本能的要反抗,这里不比家里,可以任他肆意妄为,这里说严重点是公众场所。等下有人闯进来怎么办?
他不要脸,她还要做人。
不等她开口,唇就被他粗暴的含住。
啃咬的,撕扯的,没有技巧的,带着疼痛的吻。
前一秒还好好的,他是怎么了?
欧阳陌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嘴。
拼了命的去推那只已经伸进衣服里的手。
天啦,他在摸哪里。
医生说过不能同房。
昨天夜里,他还‘风平浪静’没有过分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