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没有别的事,我要休息了。”当下,起身。也不管霍璇错愕的表情,更不理僵在张天娇脸的笑。他最在意的人在旁边,正一动不动像根桩子。
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上楼去。
独留楼下三个女人。
若大的厅里,寂静无声。
窗外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隐隐有蛐蛐的叫声传来。
今天夜有退潮,屋外没有了海浪声,更显得虫鸣声高一声一低一声,很是清晰。
在坐的唯一受益者是张天娇,她讨厌欧阳陌就像厌恶老鼠、蟑螂一样,见到就想弄死。以她的性格,再加她对祁薄的心思,足以让她这么做。
可是霍璇说,聪明的女人在做事前,不能将自己推到一个无法回头的地步,所以她再讨厌欧阳陌,她都忍着,伺机而动。
老天是公平的,总会给她机会的。
欧阳陌是漂亮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霍璇已经什么都告诉她了,她是个将死之人。人之将死,其心再恶也是善。
说明祁薄是她的,谁也抢不走,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
祁薄已经上去了,今晚的目的也达到了。
所以,张天娇讯问的看着霍璇,问:“阿姨,薄看上去很累,我们也回去吧。”
霍璇在祁薄离开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提出要走,无非就是想看看张天娇的表现。理由无他,就是欧阳陌。
她已经堂而皇之的住在了祁薄的屋檐下,她如今亲眼目睹,难道不说几个不好听的话来讽刺一二?
谁想,她提出要走。
而且,言语间并无不妥。
这倒让她有些意外。
她拍了拍张天娇的手,点了点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色,说:“你出去车上等我,我有话想跟这位欧阳小姐说。”
霍璇要跟欧阳陌说什么张天娇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可以肯定,她不会害自己。当下,点了点头,从容的说:“好,我在外面等你。”
欧阳陌知道她要问什么。
所以在张天娇完全走出屋子后,她才抬起一直垂着的头。她的眼睛平静漂亮,里面无喜无悲,就那样望着霍璇。
霍璇承认,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如果不是跟自己的儿子纠缠不清。还害的她家成不成家,儿子的人生混乱不堪,她也许不会这般讨厌她。
欧阳陌对着她点了点头,语气温和的说:“您猜的没错?”
虽然心中有数,霍璇还是蹙了蹙眉头。
“我是做了很多错事,她是无辜的,希望您善待她。”最好不要像今天这样,因为自己的原因,将孩子也牵连着一并不喜欢。
霍璇没有想到她这么直接,连一点拐弯的话都没有。让她一愣一愣的,都有点接不上她的话。她不能直接承诺她什么,因为真是她家的孩子,她是不会亏待的,这个自然不要她吩咐。
所以,她提了沙发上包,其实一个字也没有说,就被她说回去了。反而有点生气,又没有地方可以散气。
第一百一十章 玩死我不是你的终极目标
欧阳陌折回厨房倒了杯温水用手拿着就上了楼。
房间里祁薄已经睡下了,连灯也没有开。
透窗而来的光线可以看清床上隐约的身形,面朝窗面的方向侧卧,因为看不到他的脸,她将水杯放在床尾靠墙的柜子上。
他以前睡觉很死板,喜欢平躺着,手垂在两侧。
欧阳陌从小爸爸不管,由一个又一个保姆带大,很多不好的习惯。比方睡觉踢被子,睡不着翻来翻去。他就不一样,规规矩矩,什么都是规律的。
起初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总是以打乱他的规律来找乐子。
比方非要他裸睡,以便自己上下其手,无事寻乐子。再比方,非要他侧着,由后方抱着他睡。这样,搭在他身上的手可以在他胸前胡乱摸索。
这些都是他忍无可忍的事。
说起来比她大上几岁,却总是被她弄得不胜其烦,恨不得咬死她。
这五年改变了他很多,他不再平躺,不再规规矩矩,一板一眼。每晚都弯成一个不安全的姿势侧在自己的一手之隔的地方,其实在很多个夜深人静醒来,都可以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英俊帅气,令自己心生荡漾,无法平静。
他还是他,却不再是那个人。
她也不是五年前那个欧阳陌,敢胡作非为,对他上下其手,不知死活。
现在的她怕触怒他,小心翼翼说话,谨小慎微待在他的边上。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他的床头边。
静静的立在他的面前,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欧阳陌大胆的在他有面前蹲下来,适应了黑暗,透过外面的光,他的脸在自己的眼睛里清晰了起来。
五年在他的脸上没有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她却在岁月里变得亭亭玉立,越发的动人亮眼。她现在足够大,年龄上足以匹配,可是,俩人的距离却更远了。
她给他的伤害,在弥补的路上,加上了父亲一条生命。
颤抖的手指无意识的从他的额间触摸到鼻端,再到唇,一路向下,再到喉结……
当她的手指滑到他胸腔时,那个本该睡着的人,赫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房里显得更是深邃,像一个无底的古井,很是诡异。
“你在干什么?”
她厚颜无耻的‘呵呵’一笑,试图挣脱他的手。“摸你啊。”
这么理直气壮的话,让他咬牙切齿,嘴角动了动,沉着声音说:“你有脸吗?”
“要摸下吗?”她试图抬起他的手,让他来摸自己。
带着恶意的跟他对着干,以为他会用力甩开自己的手,谁知他反其道而行之,手上用力,一把将她扯到自己怀里,紧紧困住。“再玩当心我弄死你。”
欧阳陌被他扯得七魂八素,眼前一片黑暗,半晌都回不过神来。听到他讽刺的声音,倔强的说:“玩死我不是你终极目标?”不然,怎么这么费尽心机,绞尽脑汁的将一个人逼到自己的怀里,图什么?
除了这一点,她想不出其他原因。
她刚刚犟完嘴,身体一僵。本能的捉住那只已经开始使坏的手,不怀好意的说:“这么急?”
男人眸子一沉,也不挣脱她的手。在敏感的耳垂下呼出一口热气,感觉到她如自己所想的身体一抖,冷笑道:“因为你足够贱。”
“那只能说明你更贱。”好久没有唱反调,当下不甘落后的顶了回去。
“欠干吧?”他反身将她压在身下。
这样粗俗的话,当初只有她说。他听得怒火中烧,却又没有办法,最后只得身体力行的来征服她。一时,欧阳陌听恍惚了。俩个人完全倒过来,这五年,她寻着他的脚步,模仿着他的生活轨迹来活。
而他,在牢房里活成了另一个模样。
现下又将她压在身下,针锋相对,互不退让。
就在她恍惚间,他的手已经到了一个让她不可言说地方,一个激灵瞬间回神。遗憾的是,刚回神就被他带着魔力的手带进了另一个漩涡。
“祁薄……”
他的动作粗鲁,没有顾及。
欧阳陌不一样,她清楚的知道肚子里有个孩子,厚颜无耻的来撩拨他,就是让他在无意间离孩子更近一些。
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因为她不能将他带到他父亲的面前,只能用这最直接的方式,来让他们更近。
当欧阳陌不再挣扎时,等待所预想的一切发生时,那只胡作非为的手却停了下来。这突然的变故让她回过神来,带着水雾的眼睛,茫然困惑的望着他。
好像在无声的讯问为什么停了下来。
对着她这个样子,祁薄满意的笑了。
邪恶又轻佻,湿润的手指在鼻端停下,再缓慢滑到她的唇上,用力的按了下去。“滋味好吗?”
“混蛋。”
语气低哑,带着情事后的棉软与魅惑。
“想要吗?”
她张嘴咬住他的手指,对着他千娇百媚的一笑,连眼睛里都是柔情。这个让人骨头都软了的模样,让祁薄全一震,也不知怎么一把将她推开。
似乎怒到了极点。
欧阳陌一楞,被推到了床上,反之祁薄已经起身下床。这个突发情况让人摸不着头脑,很是恼火。她反手一扯,不依不饶的拉住了。
“你干什么?”
正在下床的祁薄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拉住自己,带有怒气的语气如西伯利亚的寒流,所到之处能冻死人。
“我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吗?”她就势已经站了起来,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双腿环住他的腰,死死不松开。“伺候我睡觉。”
“你这么反常,谁知道你等下会不会一刀捅死我。”他已经怒到了极点。说话也是不经过大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实在被她弄得不胜其烦,用力的扯了扯,没有扯开。俩个人像打架一样,谁知,这时房门被推开了。
俩人一僵,这扇门,屋子里还没有谁敢不经过同意贸然推开。
所以,当他们看到站在门口的欧阳一诺时,都不太好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好喝吗?
欧阳陌赶紧从祁薄的身上下来,胡乱的理身上的衣服,简直疯了,因为没有锁门的习惯,所以没有想到欧阳一诺会突然冒出来。
显然,祁薄的脸色也不太好。
瞪着门口的孩子,瘦小薄弱,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抿着,一瞬不瞬的与自己对视。这感觉就好像,她现在警惕注视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随时可能朝她扑过去的恶狗。
这感觉让人心里非常不舒服,祁薄瞪得她将头缩了回去。如果可以,他真想让人将这个孩子提出去丢掉,再也不要出现在眼前。
门外的光照进来,从光的影子来看,门口的小身影并没有离开。还挺固执的,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整理好自己的欧阳陌,手脚麻利的跑了出去。
见到欧阳陌出来,她一把牵住她的手。可怜巴巴的望着她,眼睛眨呀眨的,就眨出泪花来了。欧阳陌一愣,蹲下身子来,柔声问:“怎么啦?”怎么说哭就哭了?
“我在房里一直等你……你都不来。”哭得话都断断续续的。可见有多伤心,欧阳陌心疼的摸摸她的脸,低声哄道:“那我现在去陪你吧。”也怪自己一时大意,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身边除了自己,也都是她不熟悉的人。
摸了摸她小小的脸,最近几天没有照顾好她,都瘦了下来。
大大的眼睛含着泪花,用力的点了点头,才算好了。“我们会一直呆在这儿吗?”语气里分明有不乐意。
牵起她的手,欧阳陌低言细语说:“回房,我给你洗澡好吗?”
祁薄屋子里的人各有个的事,谁愿意多揽事啊。所以,吃了饭后打发一诺回房,也没有谁给她洗澡,安排睡觉。
这让她想到了柳婶,自从一诺走丢后,姚青霞就辞了她。事后,一诺还问了几次柳婶怎么还不回来。她能怎么说,说姚青霞羞辱了她,将她赶走了?
还是说没有钱了,请不起了?
房间灯也没有开黑呼呼的,欧阳陌摸索着开了烦,这是间没有怎么用过的房间,大概的收拾了一下,角落里还有一些没有清理走的纸箱跟盒子。
看来,陈妈她们应该自认为的觉得一诺只住两天就走,所以,对待上也敷衍了一些。这不免让她想到了刚才霍璇来的情景,大家谁没有一点眼力劲,自然看出霍璇对这孩子的态度,大家也跟着不喜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