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女人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挂了电话,大步流星的跨了过来。“我还以为你在楼下,我正准备下去。没有想到你在这儿啊。怎么不直接进去?”
祁薄的语气有些急切。
完全没有看到一旁尴尬到欲要解释,又不敢插嘴的秘书。
欧阳陌一笑:“喜欢你接的感觉。”
祁薄捏了捏她的手,看到另一只手提的东西,赶紧接过去。“这是什么?”
“过去拿了些一诺的玩具。”
不用细说,祁薄知道她说的那边是哪儿。见她的神色还算平静,不像过去吵过架的样子。
满意的笑着说:“做得好,就是要不动声色。”
说的多简单啊。
她都说不清自己压抑得多难受。
两个选择,要么快闪,要么打她一顿。可是,两种都行,偏偏选第三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巴结她。
办公室里,祁薄亲力亲为的给她倒了杯水。
欧阳陌就坐在沙发里,等着他伺候。
“下午我要去趟医院。”
接过他递来的水,欧阳陌担忧的问:“怎么了?”
“腿。”祁薄简明扼要的说:“换药。”
“我陪你去吧。”
祁薄拒绝了欧阳陌的陪同。
独自一人去的医院。
他去看的不是换药,而是男科。
当他走进病室时,坐在办公桌后的老医生一愣。透过滑下鼻梁的眼镜,朝这个高大,伟岸的男人看来。只一眼,觉得这个男人很健康,没病。
所以,他将滑下去的眼镜推上去。
“有何贵干?”
祁薄走到椅子前坐下。抬起漆黑的眸,看着谢顶严重的专家医生。“我要结扎。”
第一百五十七章 重伤入院
医生听了他的话,又扶了扶眼镜,略有吃惊的说:“你说什么?”可能年纪有点大了,他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冷着脸,并不是玩笑的又重复了一次:“结扎。”
“你有结婚吗?有孩子吗?”
“没有结婚。”
行医多年,快要退休了,他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年轻,婚没结就先结扎的男人。
只听他又补了一句:“我有一个孩子。”够了。
“你是因为孩子结扎的?”医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的爱人。”
好吧。
医生不再问了。埋头开单子。
年年的葬礼上,祁薄见到了那个将欧阳陌‘尸体’推走的博士。
才知道欧阳陌的具体情况。
当时,他脚下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年年的墓碑,跪在那个笑着的孩子面前。
博士来扶他,他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脸深深的埋进双手中。
本来她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自己却成了推她去死的那只手。
左右不过十七八岁,是怎么熬住的。
还有那个小妇科医院里,她苍白的脸。抱着自己哭的声音那么可怜。
自己都对她做了什么?
也许医生不知道他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只是为了保护那个傻女人。
……
欧阳陌是独自一个人回的临山。
车子驶离国道,向右有一条上临山的传用道,就叫临山别墅路。
她刚将车子开上这条道路不久,对面就快速冲来一辆黑色的路虎激光。
来势很凶,给人一种死亡逼近的感觉。
欧阳陌猛踩刹车,头本能的埋进方向盘中。
宝马车后轮在地面斜划出两道黑色的痕迹。
心跳的速度超出了极限。
额上更是冷汗密布。
预料中的碰撞没有出现,车门却猛的拉开。
接着,一只手抻了进来,将她也拉了出去。
“欧阳陌——”咬牙切齿的声音狠不得吃了她。
欧阳陌白着脸,一脸怒气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他不是别人,是几日不见的陆周。
他刚才是疯了吗?
狠狠甩开他的手。“有病。”
结果,被捉得更紧了几分。“为什么?”陆周将她的手举得高高的,一脸怒色的瞪着她。
欧阳陌只觉得莫名其妙。
“快放开我。”
见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陆周怒极反笑:“你聋啦,我问你话呢?”
“你大爷的。”欧阳陌气得踢了他一脚。
她在任何时候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气。平时跟张天娇那样敌对,她也没有主动打过她。
今天陆周到是破例了。
“我妈重伤入院,你现在高兴了吗?”
欧阳陌一愣。“你说什么?”
“不是你做的吗?”陆周没有想到她会装无辜。
说实在的,欧阳陌还真无辜。
姚青霞入院了,她该高兴,但高兴过后,又怕她重伤死了,那爸爸的案子怎么办?“姚姨严重吗?”
“还在装。”这次欧阳陌没有挣扎,陆周自己松开了她。“是你告诉老钟儿子,他们的事吗?”
欧阳陌总算听出点名头来了。“老钟的儿子打了姚姨?”看来是报应。看她还偷不偷人。“你有空跑来我这里,应该也不是很严重。就当个教训吧,老钟的老婆是个老实人,还结巴,你妈这样做也确实下作。”
“老钟的儿子打了我妈,放话说是你告诉他的。”陆周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但并没有因为欧阳陌讽刺母亲的事跟她争执。
在他看来,母亲确实做得下作。
“我已经阻止他们来往了。”你就不该去告状。
欧阳陌没有理他脸上的怒色。
看来祁薄说得没有错,陆周是在干涉这件事。
只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没有告诉老钟儿子这事。
他怎么会将这事扣在自己头上呢?
这下,不管姚青霞还是老钟,现在都恨死自己了。
想到这点,欧阳陌觉得身体一冷。
那么,在说动姚青霞这条路上,已经断了希望。
出这招的人果然高。
“陆周,你走吧。我就当你今天没有来过,以后我们不面再见面吧。”说罢,欧阳陌回到自己的车上。绕过陆周的陆虎,加大没门,直接回了临山。
……
祁薄从手术中醒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他有些艰难的坐了起来。却看到临窗而立的一个人。
透窗的夕阳照进来,站立着的人黑色西装加身,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已经装了多时。
“爸?”
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祁薄靠坐在床边,麻药过后,感觉到疼痛。
临窗的祁谦益回过头来,脸上很是严肃。“又是为了她?”
是的,又是为了她。
不过,祁薄并不相以此为话题来跟父亲进行谈话。
祁谦益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儿子脸上抗拒的神色。眉头一蹙:“愚蠢。”
“你爱过人吗?”祁薄抬起头来,瞪着父亲。面色很不好。“你爱过我妈妈吗?”
祁谦益比霍璇要小上三岁,现在才刚刚六十,让一个六十岁的男人谈爱,会不会太强人所难?
“如果你特意跑来关心的不是我,是传宗接代的事,那么我可以奉劝您一句。趁自己身强体壮,我妈没有跟你复婚,去找个女人自己生。”
祁谦益没有想到这个学历高,教养好,自己奉为骄傲的儿子,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挑了挑眉,祁薄并没有再重复一次的打算。
“你还在恨我跟你妈离婚吗?”当时他为了仕途,放弃救他,是因为他都不愿意自救。这样的人,他想救也救不了。
霍璇费尽心思,不也没有将他捞出来。
“您想多了。”
身居高职的祁谦益第一次,如此难堪。
他冷冷的看着这个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的儿子,自从欧阳陌这个女孩出现,一切就变了。“你好自为之。”
父亲走后。
病房里只剩下祁薄一个人。
望了眼窗外,天已经微微降下黑幕。
是该回去了。
挂着的消炎药也快打完了。
祁薄像往日一样,若无其事的回到临山。楼下客厅里,柳婶跟一诺正坐在茶几旁玩。见他回来,一诺扫了眼,完全无视。
倒是柳婶站了起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主动被拒
回到房里,欧阳陌正在洗澡。
刚才一路上来,他都表现的若无其实,实则已经疼得冒汗了。
祁薄缓慢的坐在床尾,将双腿张开。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你还不能出院,消炎约要打上七天。”
他无视了医生的话,不想她在家里担心。
额上的汗,出卖了他身体上的痛苦。
欧阳陌出来时看到坐在床边的男人,眼前一亮。将擦头发的毛巾扯下来,朝他走了过去。结果对方好似根本没有发现,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薄?”试探的叫了一声。欧阳陌推了推他,见他抬起的脸微白,蹙了蹙眉。“你没事吧?”她紧张的摸上他的额头。
温度正常。
松了口气。
“我开空调。”欧阳陌以为他是热,因为自己不喜欢开空调,所以房里多半没有开冷气。谁知祁薄一把拉住她。
“不用。”将她按在自己旁边坐下。“我没事。”
欧阳陌有些疑惑的望着他。他却微笑的扯过她中手的毛巾,细细的擦她滴水的发尾。“怎么不吹一下再出来?”
洗澡的时候她一直在想今天陆周将自己拦在路上的事。
所以,洗了就直接出来了。
房里的灯光微黄,很柔和。
祁薄温柔的给她擦着头发,很认真,很细致。
而欧阳陌却想到了葛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