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晴望江等众人也跟随进来。
梁晴红肿着眼睛,含着泪水说:“晚禾,这是爷爷,大爷,来看你了。”
林晚禾想下来,腿上没力气,栽倒了床边,被望星悦扶着坐好。
此刻她突然觉得很难过,泪如雨下,大声哭了出来。
老人已经哭红了眼,因为伤心和激动抖动着胡须,颤颤巍巍地走到林晚禾的旁边,坐在椅子上,看着孩子瘦弱的小脸,心疼不已,紧闭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青年见状,知道爷爷想说什么,语气却很平静说:“晚禾,爷爷要接你回林家。你愿不愿意?”
林晚禾下意识去看梁晴,见姑妈低头不语,侧身站在望江身后回避着她的目光。
心如刀绞,她果然要顾着舒姨,她的母亲的意思,我只不过是她四分之一血缘的侄女而已,为了我让她母亲不开心,是不可能的。如果她真的为他们着想,在她经济独立的时候,就该想着去看看自己的父亲,该去在他墓前送上一束花以寄托她的哀思,而不是让爸爸亲自跑来这里,得到舒姨的同意才来照顾我们。
这些算什么,施舍的亲情......多么的可笑,就如同眼前的这位古稀之年的爷爷所说我和她们其实没有什么瓜葛,她们姓梁,姓舒,姓望,而自己却姓林。
不要责怪林晚禾,唯一的爸爸没了,连最爱她的魏明丽也舍了性命随之而去,她的想法在这个时候都是极端的,她也是普通人,这种巨大的打击下,如果梁晴站出来说:“晚禾由我照顾。”她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靠着姑妈的爱活下去,可现在她不是想去依靠这位住在大洋彼岸的爷爷,而是很想离开,离开,断开和北京这些锦衣玉食的亲戚的关系,只想离开,断开。
如果这时候魏明智在,问她要不要跟着他走,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她的目光带着绝望的伤痛,流着泪,不断地用衣袖胡乱擦拭着,很久之后麻木地点头。
梁晴转身离去,小跑出了人群拥挤的大厅,跑到了街上。望江追在后面,心里也难受的很,他知道在岳母和这个侄女之间,梁晴的心是要选择晚禾留下,可她留下来就会时刻让舒常春陷于焦虑,内疚和痛苦中,在没有林家老太爷把话挑明之前,舒常春已经完全接受了林晚禾,想用自己的能力给孩子创造最美好的前程,以弥补她的过错。
林家老太爷把这一层膜活生生地在众人面前剥开,血淋淋地让老太太灰了心,错了就错了吧,林瀚,对不住你了,若是有来生,不要再遇见了。
半月后,所有的丧事都已经办好了,林有青是波士顿有名的律师。
所以堂妹的事情,他拜托了自己在北京做律师的同学办理,手续很快,也很顺利,监护权从林思云转到了爷爷林峰名下,房产从林思云也转到了林晚禾名下,由林峰代管。
他知道林晚禾已经被中国最好的大学录取的时候很震惊,十四的少女瘦弱的连旅行箱都提不动,却在两年内完成了六年的课程,让他觉得这个堂妹很符合林家的血统和基因。
林家子弟学习方面都很强悍,好几位都是从MIT毕业,波士顿有很多大学,这也是林峰当年选择去波士顿的原因,林瀚在那里有不少老同学,帮他许多忙,才会让他在这里置家置业。
林晚禾的签证也下来了。
第100章 伤心
魏明丽安葬在了林思云的旁边。葬礼后,林晚禾和魏明智说了很多话,拜托他经常去墓地看看家人们和打扫一下那个四合院。
八月二十四,就在清北大学开学的前几日,林晚禾十四岁生日的那一天,同林峰和林有青一起飞往了洛杉矶,后转机到了美国东部的波士顿。
对于身边目光空空,毫无生气的孙女,林峰非常愧疚,他不太清楚当年自己的弟弟到底经历了什么,那时候的中国是完全封闭。
美国与其断交,连信都不通。后来两国建交后,陆续去探亲的朋友回来,讲述许多过去的事情,他才知道自己这个海外的哥哥也是弟弟的一个罪名,寝食难安,一定要回去看看,待孩子们的事业都顺畅了,他和孙子辗转回到了北京。
四合院里只住着个保姆,说不清楚到底怎么了,只好去找到以前的世交,才知道舒常春抛弃了爱她如生命的林瀚,才知道弟弟在边疆自杀,才知道自己的侄子因为长期在煤矿劳作患了癌症去世,知道自己孙女成了孤女。
他已过古稀,从没有过这样的悲痛和自责,当年弟弟的婚事,他也是在父亲面前求过情的。
林峰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自己和林瀚的婚姻上。
孙女睡着了,林峰和林有青商量晚禾上大学的事情。
林有青大略地讲了下申请MIT的过程,可是就堂妹的英语水平,恐怕有些困难,所以她还需要学习语言,经过考试,面试才有机会进入MIT。
十几个小时的航程让三人都极为疲惫。
到了波士顿,林晚禾下了飞机看见接机的人,才知道林家这一支这是个庞大的家族,叔叔都有五位,光堂哥堂姐就十几位,穿戴贵重,开的车都是她从未见过的车。
林有青一一将家人介绍给堂妹。林晚禾记忆力锻炼的超出常人,全部都记住了。
林晚禾看看和beijing一样湛蓝的天空,四处风景旖旎,比beijing还要繁华的街道,到处是面带笑容很友好带着格式墨镜的金发,红发等的外国人时,心里泛起了波澜,这就是美国。
她想到了孟君尧,心里很痛,直到临走的时候她也没勇气给他打电话告别。
他大概还在为她考上清北而高兴,为了考去北京而努力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