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喃想了想:“准同桌?”
“除此之外呢?”
“没了啊,”盛喃表情怪严肃的,“我们之间是非常非常纯洁的革命友谊,就算泡水里pH值也绝对7.0的那种。”
“没谈恋爱?”
“绝对没有。”
“……”
“……”
盛喃表情肃穆地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她茫然回头,却发现盛笙已经开始往火锅里下菜了。
盛小白菜懵了几秒:“你这就,问完啦?”
“嗯。”这次轮到盛笙敷衍应声。
盛喃惊奇:“组织上这么信任我的吗?我好感动。”
盛笙含笑睨了她一眼:“组织上交代下来的问题就这么多,我问完回去交差。至于撒谎与否和后果承担,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盛喃:“…你这么无情无义,你们战队粉丝知道吗?”
“对于初中就学会把我照片和联系方式卖给女同学的好妹妹,”盛笙温柔地笑,“无情无义已经是我对你感情关系最大的仁慈了。”
盛喃噎了两秒:“你才感情关系。”
“那你脸红什么。”
“火锅…热得。”
“哦,看错了,没红,”盛笙笑,“还热么。”
盛喃:“…………”
菌汤锅里的豆皮已经飘起来了。
盛笙用公筷给盛喃盛进碗里,收筷时他像是随口说了一句:“你对这个人了解吗?”
盛喃想了想:“可能,算了解一部分吧?”
盛笙笑了下。
盛喃莫名有点恼:“你笑什么?”
“本来我是不同意他让你自己来这个城市的,现在看,他确实更有经验。”
“什么?”盛喃听得更迷惑了。
盛笙放平筷子:“如果是以前我这样问你,你肯定会拍着胸脯告诉我,那当然。”
盛喃一噎。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按她一贯脾性……
以前可能还真会这么说。
“长进不少,你皇兄很欣慰。”盛笙拿起饮料杯,温和地碰了一下她的。
盛喃尽管露出嫌弃,但还是接了:“3W战队的粉丝要是见过你这一面,一定会觉得非常幻灭。”
“那也好,知道人有很多面,跟你一样长进。”盛笙继续给她挑菜,“继续聊聊吧,你了解他哪些部分。”
盛喃:“你刚刚还说你只是交差。”
“嗯,承诺你这部分不会作为呈堂证供,够了吗?”
“……”
看在盛笙难得这么善解人意的份上,盛喃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把大拽比和她的相识经历简单说了一遍。
部分细节,譬如昨晚教室里的,自然略去不表。
盛笙听完,安静了会儿,终于慢悠悠点了点头。
盛喃眼睛一亮:“你是不是也觉得他——”
盛笙淡定开口:“不是好人。”
盛喃:“……”
盛喃张口想反驳他,但最后还是憋住了,轻哼了声低下头去吃菜。
盛笙有点意外:“不说服我?”
“不要,浪费时间。”盛喃撇嘴,“他说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他的,价值是自己赋予自己的。我觉得那样很酷,我要向他学习。”
盛笙怔了两秒,一笑:“行啊,进步比我想象的还大。所以你是觉得,他全是优点?”
“当然没有,”盛喃停下来,拿筷子杵着脸颊,歪着脑袋想了想,“他缺点挺多的。嗯,和裴朔走那么近,肯定打过架;不爱学习,经常逃课或者睡觉;有时候凶巴巴的,跟人一点都不亲近——”
盛笙:“缺点这么多,还是好人?”
“哎呀你好肤浅,”盛喃被打断思路,不满绷脸,“人又不是颜料,哪有那么好定义的。更何况色彩三原色也只有三种,还不是能调出世界上的所有颜色吗?”
“……”
盛笙笑意从眼角淡去,他这次是真的有点惊讶,只是没说也没流露,压在心底了。
盛喃又说了几句,终于忍不住问盛笙:“那你为什么说他不是好人?”
“听你说的,再加昨晚接触,”盛笙没多解释,“不过某种意义上,他确实算你的好人吧。”
盛喃茫然:“什么叫我的好人?”
“对你好,至少不坏,”盛笙轻笑,“不然就你这点心理年龄,够他欺负死的。”
盛喃严肃:“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人身攻击。”
“良言逆耳,”盛笙说,“他心理年龄大概有你一两倍了,想事情也跟你们这些还在上中学的孩子不太一样。”
盛喃木住脸:“你意思我只有九岁吗?”
盛笙失笑:“本来是想说他心理比较超龄,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可能是你使我对你的同龄人一直有不必要的误会。”
盛喃:“…………”
没错,她的嘴炮技能就是这么被这个狗登西给锤炼出来的。
盛喃忍下回怼冲动,自己思索了会儿:“可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同,除了比普通人更拽?”
盛笙一笑:“我举个例子。”
盛喃:“嗯?”
“他那个月考成绩,”盛笙举杯,玻璃杯棱面折射过他的笑,层层叠起来,“一定是假的。”
“?”
盛喃抬头,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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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拽比,危。
第36章
午饭后,盛笙驾车把盛喃送到安乔中学门外。
面对高大威严堪比铁栅栏的校门,盛喃本能抱住安全带,试图挣扎出点余地来:“刚提审完就送回关押,放风时间都不给,组织上这样的处理是不是也太不人性化了点?”
“提审之后不是直接押赴刑场,而是送回,”盛笙语气温柔地俯身过来,然后毫不留情地打开了她的安全带扣,“你已经该感激了。”
盛喃:“……”
果然她就不该指望在盛笙身上看到人性这种东西。
小姑娘心里偷偷哼了他好几声,不情不愿地拎起书包,推开车门。
“差点忘了。”盛喃在她关上车门前突然开口,“有件东西要给你。”
“嗯?”
盛喃好奇停下,低头。
然后就见驾驶座的盛笙解开安全带,从驾驶座后排的扶手箱前拿出了一只礼盒袋。他坐回来,抬手把黑色印纹的纸袋递给盛喃。
盛喃接过去,茫然问:“这是什么?”
盛笙:“你猜。”
盛喃拿起纸袋到耳边晃了晃:“定时炸弹?”
盛笙一顿,轻眯起眼,他转眸看她:“如果是,那你这一晃,我们可能已经同归于尽了。”
盛喃不受吓唬:“哦,那真是同时经历了死和比死更惨的事情,太可怕了。”
盛笙懒得再卖关子,转回去:“是发夹,你不是剪短发了吗?应该用得到吧。”
盛喃惊讶:“你买的?”
“不是我,他买的。”盛笙淡定道。
盛喃刚扒开纸袋一隙,听见这句,她往里瞅的动作僵了下。
盛笙似乎不察:“我跟他提过你剪发的事,他前几天出差,去这家专店给你买回来的。”
“…哦,”盛喃慢吞吞垂回身旁,“不会是小红花款吧?”
盛笙笑了下:“他审美还没差到那个程度。而且肖一炀说这是G家今年这一季里最受女孩子追捧的时尚单品,最近被时尚博主们推得很火——他买之前应该做过功课了。”
“……”
盛喃低了低头,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额角软垂的刘海。
盛笙:“没事就进去吧。”
“嗯。”盛喃拎着纸袋和背包,转过身,停了两秒,她又扒着车门小声,“你帮我跟他说声…谢谢哦。”
盛笙眼底浮起点笑意,嘴上却不饶:“你有手也有手机,自己说。”
盛喃恼得睖他。
盛笙:“别磨叽了,进去搬砖吧。”
盛喃被他气得磨牙:“你!没!人!性!”
小姑娘放完话,气鼓鼓地背着书包抱着纸袋跑了。
盛笙坐在车里,没急着启动,就扶着方向盘,他安静地望着前挡风玻璃外。
女孩跑到校门前,和保安说了什么,保安给她开了大门旁边的小侧门,她抱着纸袋颠颠跑进去,走之前朝保安很用力地鞠了个躬。好像把保安吓了一跳,她没看到就跑了,背影也傻乎乎的。
在这座北方小城里她应该算是最矮的那批学生身高了吧,往人堆里一扔,大概找都找不见。
也不知道会不会又被人欺负。
可她已经十八岁了,他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把那些欺负过她的坏小子拎出来挨个收拾一顿了……
盛笙面上的笑意淡了淡。
低头启动轿车前,他想起什么,拉开驾驶座旁的扶手箱。里面躺着一只和盛喃拿走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礼盒纸袋。
“……真有这么火吗?”盛笙叹气,“肖一炀也不早说。”
扣上箱盖,他发动起车,挂挡离开。
盛喃进教室时,是第二节自习课后的大课间。
正巧她这边刚进教室前门,文梦佳和郭禹彤就姐俩好地勾着胳膊出来了。
两人见到盛喃,眼睛一亮。
郭禹彤招呼她:“喃喃你怎么回来了?一起去卫生间吗?”
“不……”
“不用客气,走着!”
“?”
盛喃拒绝的话没来得及出口,文梦佳已经顺手把她也拐上了。盛情难却,盛喃只好也加入队伍。
“不过老栾说你是去参加你哥的婚礼啊,”走廊上,郭禹彤疑惑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婚礼在安城办的?”
“没,”盛喃随口道,“新娘跑了,婚礼提前结束。”
“……?”
路过后门,盛喃往里瞄了一眼。
她那张桌上是空的,后面几排都没见到靳一的身影。
盛喃心里正不解,转回头就对上郭禹彤和文梦佳震惊又沉默的表情。
盛喃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她眼角一弯:“你们不会当真了吧?”
“?”两人对视。
文梦佳最先回神,气笑地扑上来要挠她:“好啊你个臭喃喃,连我们都开始骗了!”
“玩笑,玩笑而已啊——别挠那儿太痒了我错了呜……”
“晚、了!”
于是盛小白菜惨遭“毒手”。
等见她毫无还手之力被文梦佳欺负得惨兮兮地求援,郭禹彤终于忍不住笑着帮腔:“行了文姐,快别欺负喃喃了,看她被你痒得气儿都快上不来了。”
文梦佳这才收手:“还敢吗小喃同学?”
浑身痒痒肉的盛喃抱着自己无辜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文梦佳得意地一扬刘海,随即想到什么,她严肃道:“先说好啊,我们闹我们的,你之后可不许耍赖搬场外救兵!”
“救兵?”盛喃一懵。
文梦佳撞她肩膀:“少装无辜,大校草今天早上就搬去跟你同桌了,你难道不知道?”
“…这我还是知道的,”刚刚闹得太厉害,盛喃这会儿眼睛乌黑湿漉,脸颊也透红,有点不好意思的,“但我刚刚看他不在后面,是出去了吗?”
“哦对,今天上午他来了,不过快中午的时候,裴朔来找他,把他叫走了,之后下午就没来。”
“裴朔?”
盛喃绷起还红着的脸,眼神有点纠结。
半下午没回来,他不会是跟着裴朔去打架了吧……
“对,那会儿都放学了。我当时有道题没做完,想做完再走,就听见裴朔来找他,”文梦佳回忆了下,“好像裴朔还说,是靳一以前的几个同学周末放假,来找他见见面什么的?”
郭禹彤意外:“以前的同学?裴朔和靳一认识那么早啊,难怪那天那么着急呢。”
“听他们语气确实挺熟稔,而且我发现裴朔私下跟靳一说话的态度……”
“怎么?”
“算了,没什么,”文梦佳耸肩,“应该是我想多了。”
郭禹彤没当回事:“不过既然是靳一以前的同学,那估计跟喃喃认识的一样,都上大学了吧,也难怪有时间周末跑出来。”
“周末跑这么远来见复读的老同学,”文梦佳摇头感慨,“果然还得是大校草的魅力。”
“哈哈哈哈文姐你够了,别以己度人。”
“屁,这叫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