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信仰——宴清窈
时间:2022-01-22 09:53:17

  
  克劳斯紧紧抱住她,不说话。白祺感受到颈窝处有了抹湿意。
  
  他竟然哭了。
  
  他喃喃道:“rose,今天是我母亲的祭日,抱歉。”
  
  说着抱歉,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白祺比了个手势,没让躲在暗处的保镖围上来。她跟克劳斯还没走到那一步。
  
  白祺任他抱着。
  
  天上飘起小雪,会场的钟声响起,克劳斯才清醒过来。
  
  他松开手,后退几步。
  
  白祺转过身,看他一眼,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道:“我去会场了。”
  
  现在,报告都要开始了。
  
  克劳斯点点头,目光柔软:“谢谢你,rose。”
  
  谢谢你包容我的莽撞。
  
  白祺点点头,转身离去。
  
  她今天穿着黑色礼服裙,身姿窈窕,婀娜动人。墨色的裙摆上绣着霜白色的兰花。
  
  兰花随着她步履浮动,好像摇曳在他心底,漫出素雅的兰花香。
  
  ——
  
  到了会场,报告已经开始。
  
  白祺被侍者领着入座。
  
  她坐在第二排,正对着发言者,抬眼就能看见前一排的沈居安。
  
  白祺想了想,还是没有给他发消息。报告厅需要安静。
  
  报告在三个小时后结束,与会者过来跟白祺握手。
  
  白祺一边跟别人寒暄,一边寻找着沈居安的身影。
  
  中途,他出了报告厅,再也没回来。
  
  他的外套还留在座位上。
  
  白祺寒暄完,拎起他的外套,缓步走出报告厅。
  
  在大门,她看见一位熟人。
  
  唐延微微颔首,跟白祺说:“国内出了事情,先生已经连夜回国。”
  
  具体是什么事情,他没有说,想必涉及某些机密。
  
  白祺把沈居安的外套递给他,说道:“我会在柏林待几天,有什么事情,你随时可以联系我。”
  
  唐延笑了下,说道:“先生也是这样告诉我的。”
  
  白祺挑眉,说出他的未尽之语:“沈先生的意思是——我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你?”
  
  唐延点点头,瞥开目光。
  
  白祺理解他的尴尬。
  
  毕竟,他跟他们唐家的两位少爷谈过恋爱。
  
  有时候,白祺很理解男人这些别扭的小心思,她冲唐延告别,然后就上了自己的车。
  
  唐延一直注视着她离开。
  
  ——
  
  白祺接到沈居安电话时是在三天以后。
  
  彼时,峰会已经闭幕,她在柏林玩了两天,预定两天后回国。
  
  现在,她在自己开的古董店里挑礼物。
  
  霍华德替她做掌柜,把写着“营业”的牌子挂到墙壁上。
  
  白祺在内店挑着准备送给丹尼尔的礼物,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她把挑好的青花瓷器放到外面松木柜台上,拿起手机扣在耳畔,走到内室接电话。
  
  转身时候,顺便关上房门。
  
  沈居安跟她说得第一句话是:“你的父亲白绍礼先生被革职了。”
  
  白祺微讶,紧握住手机,指尖粉嫩泛白:“好突然,为什么呢?”
  
  沈居安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在小花园喝茶的温清荣,淡声说道:“他公权私用,罪有应得。”
  
  
 
第29章  chapter29
  挂了电话后,白祺捏了捏眉心。
  
  她身体微微后倾,倚住那扇珍奇的用小叶紫檀铸造的木门。
  
  稀疏的阳光顺着藕荷色窗帘打入内室,散落在木质地板上,徒留一地光晕,铺散着,像碎掉的黄金。
  
  白祺抬手遮住眼睫。
  
  她靠在门上,面无表情,心底却在浏览着她跟白绍礼相处过的点点滴滴。
  
  他从来都不喜欢她。
  
  从前,在那个白祺还没有被赶出白家的从前,他对她也不好。
  
  他不记得她是谁。
  
  甚至,好几次,他叫错她的名字。
  
  “依依”跟“雅雅”他好像从来分不清。
  
  看着她的脸,却叫着白雅和的名字。
  
  小时候白祺会觉得伤心,但后来,她觉得自己还真是太幼稚。
  
  叫错名字不过是白绍礼不喜欢她的一个最浅显的表现。
  
  什么是真正的恨意入骨呢?
  
  是把她赶出白家,不闻不问,二十年。
  
  在这二十年里,唯一一次他对她的关注,就是作为竞争对手的白氏集团买通聂华筝,偷取商业机密,进而逼死梅雨书。
  
  她从来不想做恨意的傀儡,奈何他苦苦相逼。
  
  霍华德站在柜台旁,看着紧闭的房门。
  
  克劳斯慢条斯理摘下营业牌,挑眉看他。
  
  “她在里面?”
  
  他刚刚参加完音乐节回来,染了一身香薰味,不过仍然是衣衫整洁。
  
  瞥过某人精心打理过的发型,霍华德看着克劳斯,似笑非笑:“如果她不在这里,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来跟我互诉衷肠吗?”
  
  克劳斯笑起来,眼睛弯起,温和说:“未尝不可。”
  
  说完,不等霍华德回复,他擦身从霍华德身旁过去,推开内室门  ,缓步进入。
  
  霍华德摇摇头,收回视线。
  
  他把白祺选好的瓷器收拾好,装到精美的檀木盒子里。
  
  手机屏幕闪着亮光,是一条资讯。
  
  ——白氏集团CEO白雅和车祸入院,生死未知。
  
  霍华德手指轻微抖了下,脸色微变。
  
  ——
  
  克劳斯进入内室时,白祺已经恢复办公状态。
  
  她坐在临窗的一张软塌上 稍微侧着身子,在小桌几上看策划书。
  
  京晔集团接下来的计划是在南非进行建设工程。
  
  具体程序还在走,还需要办理ODI,向商业部和发改委发出申请审批。
  
  其实,这件事倒是跟沈居安密切相关。
  
  某种意义上讲,他就是主管这一方面的。
  
  白祺倒是没有向他求助的念头。
  
  京晔集团的项目一定能申请下来,区别就是速度的快跟慢,她想快一点,倒也不必像沈先生求助。
  
  她提笔写下批改意见,然后又发了份邮件。
  
  她刚打了两行字,克劳斯就进来了。
  
  白祺慢吞吞合上笔记本,抬眼看他,语气温和:“有事吗?”
  
  克劳斯却瞥开视线,不看她 ,走向不远处的书架。
  
  他背对着白祺,摆弄着一本书册,说道:“你先把文件收拾好,我可不偷窥商业机密。”
  
  白祺笑了笑,低头把策划书装到信封里。
  
  “合作的事情萨尔森先生也知道,你倒不必如此避嫌。”
  
  克劳斯转过身,挑眉:“是你要去非洲投资的事情吗?”
  
  “我知道,你在峰会上跟几位酋长谈得不错。”他笑了下,意味深长说:“你打算把生意版图扩展到非洲吗?”
  
  “倒也不是。”白祺说道:“我并没有大肆扩张的念头,如今京晔集团的版图已经足够大,只是,它需要走出去。”
  
  白祺道:“第一次的工程建设我的计划还是跟在zf身后学经验,只是做些有用的事情,循序渐进。”
  
  克劳斯点点头,看向她,“我明白了,你是想先试水。”
  
  白祺笑了笑,没说话。
  
  卸任了京晔集团CEO,她做了董事局主席,行事风格也发生很大变化,从以前的雷厉风行到现在的保守稳健。
  
  现在,她并不一定要多么有创新锐意。她只要掌控大局,维持平衡,为集团发展指一条明路就好了。
  
  克劳斯今天也不是来跟她谈情说爱的,他想询问白祺对白氏集团柏林分公司未来的规划。
  
  目前,白氏集团柏林分公司被萨尔森集团收购,成为集团一份子,但它依然保持旧有的管理层,行事风格跟萨尔森集团格格不入。
  
  克劳斯想问问她打算怎么处理这个烂摊子。
  
  这个问题,白祺在五年前还在旧金山的时候就已经思考过,脑子里早就储存上百种对策。
  
  但现在被她一一推翻。
  
  以前,她希望把白氏集团拆分掉,大换血,彻底泯灭掉它属于白家的烙印,然后让它坠落地狱。
  
  但现在,她转换主意。
  
  她当然不能为了给自己出口气,就让自己花费巨额资产收购的公司白白损失掉。她要让白氏集团这个曾经属于白家的金山为她赚钱。
  
  白祺说道:“管理层留下曾经的CEO,其余管理人员全部离职,我会派一位副CEO学习接管白氏集团事务。”
  
  克劳斯弯唇:“我知道你向来喜欢入乡随俗,尊重收购企业的发展方向,没想到,你对白氏集团也这么仁慈。”
  
  “我不是仁慈。”白祺道:“我只是习惯采取获取最大利益的方式。”
  
  克劳斯叹了口气,他走过来,俯身拥抱白祺。
  
  他的嘴唇贴在她耳侧,语气怜爱:“rose,但你在伤害自己。”
  
  白祺推开他,后退两步,微抿唇:“谢谢你对我的同情。”
  
  克劳斯摊了摊手,无奈道:“rose,我是情难自禁。”
  
  白祺笑起来,眼角的痣灼人,“中文不错。”
  
  克劳斯叹口气,问道:“rose,你什么时候回国?”
  
  白祺没回答他。
  
  她深知,这样的纠缠是没有意义的。
  
  她转过身 ,打开内室门,朝霍华德打了个手势。
  
  霍华德走过来,看见一脸黯然神伤克劳斯。
  
  他表示理解,“我把礼盒放到柜台,你现在就可以去赴约了。这里交给我就好。”
  
  白祺谢过他,拿起礼盒,直接离开。
  
  等白祺走了之后,霍华德靠在门上,看着克劳斯,若有所思道:“从前,你跟白祺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冷漠吗?现在分手了,你怎么反而粘人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由于恶劣的生长环境,从前,克劳斯的性格从来都是孤僻而不善言辞,而不是现在的粘人精。
  
  他想知道,克劳斯究竟受了什么打击。
  
  克劳斯温和询问他:“弟弟,你难道没有发现,rose其实很缺爱吗?她很喜欢别人依赖她。”
  
  “作为一个想要追到心爱女士的男人,我不觉得粘人一点有什么不好。况且。”他耸了耸肩,真挚说:“我又不要名分。”
  
  霍华德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
  
  ——
  
  在跟丹尼尔谈妥去A大任教的事情后,白祺立刻回国。
  
  丹尼尔还要跟亲人告别 ,要晚几日到。
  
  白祺特意申请航线,让私人飞机去接他。
  
  到京城是早晨八点,白祺没有回家倒时差,而是先去京晔大厦开会。
  
  交流完峰会经验,听取几位董事提起的议案,又跟周志和商议云城分公司事宜。
  
  等到一切结束后,已经到了晚上。
  
  她踩着月色余晖回到兰亭,简单洗漱完后,上床睡觉。
  
  至此,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跟沈居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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