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拖家带口的男同学们眼前一亮,宛如回到学生时代,成群结队的去看校花,看到人以后还要吹几声口哨调侃。
干斯人没进场几秒,就有了离场的冲动。
在他心中,她一直是如太阳般耀眼,他不喜欢这群人用如此露骨的眼光,觊觎他最珍贵的宝物。
那群人疯狂揭他的短,说他学生时代的糗事,比如没有女人缘,总是被躲着走,因为没人帮忙,做值日一个人得干好份活。
他们没想到,十几年前垫底的人,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友,把他形容的不仅是高攀了女方,就差直接捧成人生赢家。
陈莹自认俗人一个,平时也爱听夸,但她讨厌捧一踩一,拿出护犊子的气势来,揽住干斯人手臂:“当然是他够帅,够好,够温柔体贴,我才会和他在一起啊。”
“大家看他这个体格。”她从不觉得他低人一等,和这些人初次见面,反倒不用束手束脚,“总比很多小鸡肚肠,针尖心眼,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的金针菇好,不是吗?”
她一番言论,使得包厢里其他人纷纷互看,目光里有各种不同含义。
有人觉得她嘴太快,不好驾驭,有人觉得她意有所指,一通邪火发得莫名其妙,翻了个白眼。
到底是同场的女性们更敏感些,听出她的维护之意。
年少那些事对她们而言,是茶余饭后的乐子,是年少轻狂的见证,是稚嫩到不知怎么和别人打交道,所以会和更相似的人成为小团体,一同排外。
多年后回看,才发觉那时的言语和举止,如一把刚开锋的刀一般,最是伤人。
她们举起酒杯,里面倒着的,是和头发颜色一样五花八门的饮料,假惺惺表示歉意:“那个时候有对不住的地方,请你多动谅解。”
干斯人呆愣在原地,双手无措地想往衣兜里伸,像要掏出点什么来,但却摸了个空。
陈莹看他满脸迷茫,顿时心口一堵,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除非你真的不介意了,才可以笑着翻篇,不然可别因为人海战术心软啊。”
她不觉得受害者必须接受道歉,否则道德和法律也无需存在。
而且,这种一时兴起的道歉,根本处处透漏着敷衍。
干斯人在她鼓励下,有了莫大的动力,让他打破禁锢,直视女生们的眼睛,说出一长串话:“我想你们现在都不知道,当时的闪避对我的影响有多大。”
他这些年因此无数次碰壁。
面试时碰到年龄相仿的女面试官不敢对视,唯有在年长的人面前能自如一些。
“我甚至没法正常说话,还有了‘都这样了,干脆就这样下去吧’的想法,直到遇见了她。”
很多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沉默寡言,不善沟通是他的本性,但遇上她以后,他才发现,怎么才能更好的和人沟通。
“我的经历不是你们一句道歉就能抵消的,我不接受虚伪的道歉。”
他在众人讶异的眼光下,说完这些后,牵过陈莹的手腕,带着她离开了包厢。
走到外面后,一下觉得呼吸顺畅,以至于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还能感受到她温暖的体热。
冲动劲儿一过,他就又手足无措,丝毫没有刚才的气势。
在犹豫放不放手间晃了神后,又听见她轻笑着:“你刚才很帅哦。”
陈莹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但就这么回去,实在对不起她精心准备的造型:“我折腾这张脸一个多小时,又是敷面膜又是看美妆教程的,都这样了,索性玩个尽兴。”
她肚子不饿,聚会地旁恰巧有家新开的酒吧,正在行头上,干脆提议道:“不如去喝一杯。”
这一喝就喝出了事。
干斯人没拦住酒兴大开的她,任她恣意喝,最后醉到站不起来,只好由他背回去。
许是回程的路并不算短,不知怎的,她在路上哼起了童谣,声音轻轻柔柔,宛如拂面的春风般温柔。
后来唱得累了,又歇下来,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老板请我喝酒。”
她以前也会在睡前喝个一两杯,喝得多了,就比平时更加外放,然后在第二天起来后,把昨晚发生的一切忘光。
同住一段时间后,他没少见过她喝醉的样子。
延续了一点牵她手腕时的勇气,让他打破隐忍,将心声全盘吐露:“是我该谢谢你才如果不是喜欢上你,我不会有改变。”
陈莹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抱住膝盖,埋下了头:“他以为我不清醒,还什么都不知道,但那么突然,我怎么可能没听到。”
她烦躁地挠了挠头皮,宁可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真是烦死了。”
“你是烦他突然跟你表白,还是在烦要怎么拒绝?”季心诺听完来龙去脉后,耐心地替她分析起来。
“我也不知道。”陈莹头垂得更低,下巴像啄木鸟那样,在膝盖上敲了好几下,敲得烦了,干脆转移话题,“不说他了,还是说你和连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