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说出这样选择的因由,使得寓意一下子升华:“希望大家静静聆听的同时,思考自己的光明藏在何处,把这份光明记在心里,带给那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们。”
他话音一落,坐在她身侧。
明明已经练习了千百遍,真正上场时,她还是手指微微发颤,像是赶鸭子上架,极为被动,胃里又翻江倒海起来。
几千人的场子里,再如何安静,都会有杂七杂八的背景音。
可他的手就在她的身旁,他的人就在她的身旁,整个身躯看起来结实宽阔,让大屏幕上的投影,将她遮住了部分。
他在按下琴键时,侧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告诉她,不用害怕,他会在她身旁,为她抵挡一切。
至此,她所有的紧张难安都化为乌有。
背后的人群成百上千,但整个天地都是静悄悄的。
她开始融入其中,像曾经和他合奏时,那样安然闲适。
《光明》的曲谱从键盘上一个个跳动而出,构成婉约动听的曲子。
几分钟后,这一曲完结,台下还是维持沉默,直到良久之后,才传来歌迷们的惊呼:“好听。”
似乎他们当真随着乐曲走了一遭,在心头播种下光明的影子,所以才延后一拍做出反应。
“真的是非常优秀的表演。”洪华携着刘璐璐一起,边热烈鼓掌,边走上台来,起初还是给足了面子,“算是一场可以载入史册的表演。”
但他急吼吼拉了两个助演嘉宾下场:“那么就由我身边的两位女性,做个见证,请小天王说说看,为什么会来参加这场意义非凡的音乐节?”
连恺之酝酿片刻,再开口时,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大家应该都知道,我的履历表上,高考那一栏成绩不好,我出道后也没有抹掉这点,因为事实就是事实。”
“幸运的是,我有个开明的爸爸,在我失利的那一年,一直耐心鼓励我,而住在另一栋楼的人家,面对同样的事情,却处理的完全不同,他们只顾相互争吵,推卸责任。”
“女主人怪男主人包养小三,孩子才会不学好,男主人并不好好解释,而是直接动手打人。”
“当时那件事闹得很大,居委会多次找上门去,但是多次调解以后,都没有效果,最严重的时候,那位男主人甚至把妻子打进了医院。”
“警察到这时候终于出面,但女主人没有说出实情,只说那些严重的伤口,是因为在楼梯上摔了一跤。”
“那件事传出去之后,那家人选择了搬家,我想在场很多人,或多或少也听过类似的故事。”
“家庭关系如果破裂,有时尽早斩断关联,也比硬拖着要好,我不知道他们未来的生活会怎么样,但我知道家暴会摧毁一个家庭。”
“家暴不只局限于在性别,反过来也是一样,我在这里,反对所有的家暴行为。”
“说得很好。”季心诺认同他的观点,“有些事情和性别无关,不一定站在极端视角,杀人越货就是犯罪,以暴力对待伴侣,同样不可饶恕。”
“故事听着真的令人唏嘘,也让今天的节目更有意义。”洪华听完他这一长串发言,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触动。
他随便应对一句后,终于可以在人员齐聚的情况下,把话题挑开,转到绯闻上去:“那么我很好奇,刚才两位助演嘉宾的表演,你更喜欢哪一个呢?”
季心诺瞪大双眼,已经愣住。
这是台本上绝对没有的问题。
洪华竟给连恺之出了道选择题,还是二选一的死亡选择题。
问题去掉表演两个字,隐射意味更强。
台下的观众发出阵阵呼和,热闹声浪大作,似乎也很好奇,连恺之倾向于哪一类女生。
季心诺见他面如寒霜,额角青筋跳动,显然十分不悦,急忙圆场:“洪华弟弟,你这是大张旗鼓的埋汰我啊,我临时抱佛脚,怎么可能比得上两位专业歌手。”
她自认落了下风,只希望洪华能就此收手,随便打个哈哈,就让这件事过去。
熟料洪华仿佛听不懂人话,还是不管不顾:“季姐,不能这么说,到底怎么样,还是请小天王自己说说吧。”
连恺之沉住气,没有当场翻脸。
他缓缓举起话筒,给出一段较官方的评价:“两位都是很优秀的女性,我更希望通过表演的形式,让反家暴的概念流传开来,那才是有意义的事。”
他回答了问题,却也暗暗讽刺,让洪华别再关注有的没的,把重点放在活动的主旨上。
“反家暴和更喜欢哪位助演嘉宾并不矛盾,一来是大家都很好奇。”洪华暗搓搓回了个刀子过去,“二来,我听说过禁烟大使抽烟的先例,不希望在我们的晚会上碰到类似的事。”
他用来应对女歌手们的那一套碰了钉子,干脆破罐破摔,贬损连恺之有家暴倾向,却光明正大来给反家暴代言。
台下的粉丝们发觉情况不对,不满地交换起来,前排有几声特别尖厉的,甚至能传到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