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回炉重造。”
虽然除了岔子,但他这一总结,也代表这场晚会终于结束。
总算是达成任务,季心诺终于卸下包袱,松弛下来。
只是一直呈紧绷的神经突然回归正常状态,反倒让她敏感的发现身体发出的预警。
她胃里像是放了个绞肉机,这会儿搅得她疼痛难忍,在冷天里,额头都渗出几滴汗来。
这次胃痛,还要追溯到开场以前,要不是洪华姗姗来迟,搞得一团乱,她也不至于提心吊胆,以至于快八小时没有进食。
观众们顺着工作人员的指示陆续离场,其他人开始处理后续事宜,整个后场的喧嚣慢慢散去,人流变得稀少起来。
所有人看来都心满意足,唯有罪魁祸首洪华看来,格格不入。
他像一只刺猬,身上长满了刺,经过季心诺身边时,不忘嘲讽道:“家住太平洋是吗,管得比海还宽?”
季心诺忍着不适,一针见血地道:“这个圈子最不缺帅哥美女,希望你能凭优异的表现脱颖而出,不行的话,就多看几遍今天节目的回放。”
对方已经踩到头上,她就做一次照妖镜,让他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不尊重演出嘉宾,恶意博眼球找话题,接梗慢上一拍,这种绣花枕头的水平还不虚心求教,怎么硬捧都没用。
洪华被噎了一句,无从反驳,在舞台上踏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恶狠狠地离开舞台。
季心诺迈着虚浮的步子,朝后台走去,打算随便找点面包点心,对付一下。
通往休息室的路上,这时人烟稀少,整条走廊空荡荡的,隐隐能听到别处传来的响动。
好巧不巧的是,在那些嘈杂的声音中,她捕捉到的部分,让她立刻没了食欲。
第22章 住院
“搬东西小心一点,听见没有,刮到了你可赔不起。”一个大概是主管的人,正趾高气扬地训斥自己的下属。
“对不起,我会小心的。”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正在道歉。
这本来负责搬东西的人员间,最寻常的对话。
后者的声音因为犯错压得沙哑,却还是一下唤醒季心诺沉睡已久的记忆,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发冷。
那是谢冲的声音,是无论过去多少年都缠绕在她噩梦中的魔音。
她张皇失措,匆忙朝声音的来源跑去,但她一眼望去,除了长而又长的走廊外,再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仿佛听到的那场对话,只是幻觉一场。
可分明不是那样。
这种临时性活动,需要大量人手,经常雇佣几百块钱一天的临时工,审核标准不严,如果谢冲借机混进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想到自己最憎恶的人,可能随时窜入她生活中的每个角落,她不禁毛骨悚然,身躯摇晃,四肢乏力。
就在她脑袋发昏,快要跌倒之际,她听见耳畔边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东西放在哪里?”
她这时已无力去想,为什么连恺之会在后台,为什么他像是会读心术那样,总能捕捉到她行动的轨迹。
她忍着疼痛,气若游丝地答道:“在休息室的柜子里。”
“撑得住吗?”连恺之搀扶着她一路前行,“我的车停在地下3层,我先带你去休息,一会儿找人帮你拿东西。”
他已经果断做出决定。
季心诺跟着他一路前行,视野变得模糊间,才瞥到一眼身边人眼下的装束。
不同于刚才的舞台妆,他此时微微弓着身子,一身灰色的卫衣,刘海全部放下,看起来极为随意,再加上一个口罩,使得他和表演时候判若两人。
难怪没有被专注做事的工作人员认出。
“又没好好吃饭?怎么就这么固执,不多顾好自己一点?”他口吻激烈,问了一连串问题,但更多是关心则乱。
她很想替自己辩解,说从国外那次后,她一直有听他的嘱托,在忙碌中也找缝隙好好吃饭。
但骤然听到谢冲声音的惊惧和喉头的干涩,让她咿咿呀呀的发不出声。
“罢了,大不了以后再和他解释。”
因为他在身边,她总是格外安心,不再强撑。
在意识残存最后的一丝清明时,她感到自己整个人悬了空,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抬眼还能看到他下颚角的弧度,知道自己被打横抱起,正享受着他的温柔。
她偏了偏头,把头倚靠在他胸膛上,心口泛起吃了蜜一般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