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恺之早就有了决定,冷静地答道:“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然后时间线就到了今天早上:“所以因为人数限制,我就自己来了。”
抵达病房前,陈莹还和连恺之打了个照面,让她做出合理推测:“我到这里前,他都没离开,应该是守了一个晚上,特别憔悴,眼睛凸出,下巴上的胡渣都冒出来了。”
“不过不得不说,那会儿我觉得他帅呆了,就是很有担当很有人格魅力的那种帅。”陈莹犯起花痴,咯咯笑出了声。
但她更关心好友和对方的关系:“老实说,你们两个真的没有猫腻吗?我不觉得一个人无缘无故,会做到这个地步哦。”
“别胡说八道,不可能的事情。”季心诺打断好友的猜想。
连恺之那么讨厌炒作绯闻,甚至不惜和公司解约,但同台表演的时候,他也能在台上称赞刘璐璐这个师妹,给足面子,说明他骨子里尊重他人。
往深了去想,季心诺也不觉得在美女如云的圈子里,他会喜欢除了对工作充满韧劲以外,普普通通的自己。
在面对他时,她内心深处甚至带着几分自卑,并不觉得自己足够和他匹配,甚至难以想象,他所等待的那个人会是怎样。
因为任何人在他的光芒面前,都像星星碰到月华的光辉那样,黯然失色。
“但他对你真的不错啊。”陈莹还沉浸在畅想中,“你们现在这样,怎么说也算是朋友吧,或许哪一天就发展成恋人了呢?”
“这概率比你家不出现蟑螂还低。”季心诺又拿陈莹开涮,成功换得白眼一枚。
她竭力想避开这个话题,不停往嘴里塞粥,似乎在唇舌忙碌的时候,大脑就无法兼顾另一件事情。
本就无望的事情,倒不如不要去想。
万一因为没有根据的猜测,滋生了不切实际的念想,到头来就是无尽的失望。
“帮我个忙好不好?”她转而想到另一件事,“联系下这次活动的主办方,要一份这次音乐节临时工的名单过来,顺便问问能不能拿到出入口的监控资料。”
“这么大张旗鼓要做什么?”陈莹想了想,也拐弯到那个恐怖的可能性上,“难道说你怀疑,谢冲混在里面?”
季心诺点了点头:“我退场的时候,人已经很少了,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了。”
“这不太可能吧,谢冲有案底啊,会不会是你当时精神不好,听错了?”陈莹还是不太相信。
“小心驶得万年船。”季心诺把吃完了的空碗交给陈莹,“这件事就拜托你了,等我出去了,请你吃饭。”
“帮你也可以。”陈莹提出交换条件,“但你得听我的,身体要紧,好好养病,就算有事也出去之后再处理。”
季心诺应下来后,两人又闲聊几句,两个小时的探病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陈莹留下一些水果,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好好好吃完后,就踏上了回程。
一时间病房里失去交谈的声音,又是寂静一片。
没有事情转移注意力,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很快又窜入她脑海里,让她满脑子都是连恺之。
他在做什么?他真的照顾了她一晚吗?他对她到底有没有超出责任心范围外的感情?
越想越是头痛。
如果在脑子里切换对象,另一串问题就关于谢冲。
他有没有出现在音乐会现场?要对她采取怎么样的报复行为?
一连串问题交织不休,就要让她头脑爆炸。
她此时想拿过旁边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弄出些声响来,但手上还没恢复力气,遥控器掉在了地上,滑出好几米远。
她也懒得下床,而是随意往后一倒,闭上眼睛,不想动弹。像极了疲倦时躺尸的样子。
这样一来,听觉变得更加灵敏,让她捕捉到病房门口轻轻响起的脚步声,和病房大门又一次被敲响的声音。
“你敲门干嘛?”她以为是冒冒失失的陈莹,看也没看就数落道,“又忘了什么东西了吗?”
“到底是谁丢三落四?”
回话的声线,从女声切换成了男生,季心诺吓得一个激灵间,瞪大双眼,朝门口望去。
只见连恺之捡起了地上的遥控器,正向她挥舞着,脸上的笑容看来像抓住别人小辫子后的狡黠。
“你怎么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位大佛。
“病人是我送进来的,撒手不管不是我的作风。”连恺之把遥控器放回到桌面上。
而后在病床旁坐下:“因为胃痛在后台晕倒这么丢脸的事情,你也不想闹大吧,还不快谢谢我帮你保密。”
他一下子说破她的心声,让她又羞又窘,把玩起手指来,好一会儿才蹦出一句:“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