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店刚刚开张,无偿服务,满意的话,欢迎随时光临。”连恺之不介意做免费劳动力。
他的手随着吹风机的风力,温柔地穿过她的发梢,在她细碎的发丝间游走,让她后颈处产生一股热意,也让发丝上的水汽慢慢挥发。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他就将她头发全都吹干。
关掉吹风机后,他还不忘拿过梳子,自上而下,替她将头发全都梳顺。
她还能感受到他的手,在她背脊上短暂停留一瞬,力道微渺到像是蝴蝶偶尔停留在枝头上。
她却觉得像有电流划过,疙疙瘩瘩地道:“我有点累了……想先休息会,你也去睡一会吧。”
这场雨并不如她所说的那样稍纵即逝,而是从下午一直延续到晚上。
晚饭过后,她到了二楼阳台,盖在植物上的帘子已然掀开,盆盆罐罐里散发着阵阵清香,漫入鼻端,一下就让人精神舒爽。
乡镇的夜晚没有太多灯红酒绿,夜间朦胧的光多是由天空映下,星星和月亮清晰明了,多了几分市区里没有的美感。
不知是临近月中,还是因为雨后放晴,今夜的月亮比流水线上打磨的月饼看着还要饱满。
她就在这么美好的夜色中,用打火机点一根一根的点燃蜡烛的芯。
那些蜡烛颜色各异,长短不一,但经过她一番摆弄后,也摆成很好看的五角星形状。
她看着跃动的烛火,希望他的人生道路能一直走得比星星还要耀眼。
这个主意,源自吃完晚饭后的灵机一闪。
她始终惦记着没有准备生日礼物的事,晚上又不好偷偷出门,否则被他知道,肯定会说安全第一,要做她的导游。
不知怎的,预判到他会有的反应,她心下又是被甜蜜的浪潮淹没,不由自主地雀跃,仿佛和他有关的一切,哪怕是随便发散一下思路,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所以她偷偷找了连叔叔帮的忙,问了问家里有没有多余的蜡烛,没成想却是歪打正着。
连平安没过问具体用途,只是从厨房的柜台里,拿出一大把用塑料袋包着的蜡烛给她:“乡下地方,人少安静,但是怕停电,我之前攒了点,没想到真的有用。”
大功告成后,季心诺给寿星去了一条信息:“你到二楼来一下。”
而后她快步回到门口,像门神一样倚在门边,待到他上来后,伸出手来索要东西:“您好,您已经进入特别景观区,需要给保护费才能出入。”
连恺之仗着比她高了大半头的优势,不停地向里面张望着。
她被他略浮夸的姿势逗笑:“这么摇头晃脑的,可不好看。”
“这是我爸家,算起来也算我半个家,哪有在自己家还要被收保护费的。”他和她细细捋起道理,明明占了上风,却还是顺着她来,“干脆点,开个条件吧。”
本来就是为他特地准备的惊喜,她立刻放行:“你闭上眼睛,我带你进去。”
“这么简单?”连恺之倒是难以置信。
随后他微微弯下膝盖,站成和她齐高的水平线:“本人不能保证自觉性,还请组织监督。”
他要她帮忙蒙住眼睛。
季心诺被反将一军,主导权一下子交了出去,他却没有给她犹疑的时间:“你不要想太久,不然我没办法保证,我这么能站多久。”
她不想显得别有用心,急忙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手上的温度,比他眼周稍高一些,不像在防止作弊,更像是在为他取暖。
她引着他向几步,停在应该的地方,再缓缓把手从他眼皮上挪开:“可以睁开眼睛了。”
连恺之乍一下睁开双眼,高频率地眨了几下眼,似是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季心诺指了指身前的蜡烛阵,有些手足无措:“虽然有点迟了,不过还是要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
她怕事前铺垫做得太多,正式送出礼物时,反而上不了台面,仓促地补充道,“还有就是……准备的有点匆忙,你不介意吧。”
连恺之收到贺礼,喜上眉梢,他蹲下身来,凑近烛火,似是要把这一幕映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露出一个比微风拂过还要柔和的浅笑:“你能在这里,我就很开心了。”
他说话时,似乎一下吞噬了天地间所剩无几的光明,让他的眸光比跳动的烛火还要闪亮。
得到如此高的评价,季心诺也满是喜色,她蹲在他的身侧,头却止不住埋到膝盖中去,总觉得连探出头去,都会破坏此时的美好。
眼前的场景,打开了他灵感的开关,他急匆匆拍了她的肩膀:“有了,你在这等我一下。”
他风风火火跑下楼去,拿来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双筷子和几个装着水位在不同位置的玻璃杯。
他才华横溢,音感很好,没有钢琴,没有其他乐器,用眼前的东西,也敲出好听的曲调,配合他的清唱,宛如天籁。
“午后的一场雨来得很突然,你头发被淋湿后也依然好看,放晴后的晚上月亮星星格外亮眼,成了我们在一起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