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夜空下点亮烛火,忽然对我说生日快乐,假装是惊喜的样子有点笨拙,害羞的很可爱,比奶油蛋糕给人的感觉还甜。”
这创作虽然质朴,但却显得情深意切,尤其这是他又一次以她为原型创作。
比起上一次的《假面》,这次的歌词没有繁复的辞藻修饰,却让她心脏的运作快要超过负荷,像是塞了个会乱跑的小兔子。
他用“可爱”“害羞”“甜”这样的词语形容她,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唱完这几句后,他特意停顿一会儿,使得没有对话的空白被无尽拉长。
而后他带着一点点渴盼,一点点征询的意思问道:“这次的歌,你觉得怎么样?”
季心诺本就不平静的心湖被搅得更乱,让她只能把这个“你”字指代的范围说得宽泛:“挺好听的,很方便女粉丝们代入。”
她根本不知该如何自处。
虽然他曾说过,写歌会融入部分经历,但当乐声和歌词如此直白时,她只能讷讷的转移话题。
“是嘛。”连恺之淡淡的回了两个字,和进到阳台前的又笑又闹形成鲜明对比,一腔热情好似就此冷了下来。
“起风了,我们还是先下去吧。”他勉强维持镇定,“明天还要早起回去呢。”
为了不暴露行踪,被狗仔盯上,他们早就说好,明天天不亮就要出发。
“嗯。”她干巴巴应了一声,“我把这里的东西收拾好了就下去。”
她这时双脚已经蹲得麻木,却还是硬撑着一根根吹熄蜡烛,不去看他一眼。
从身侧还能感受到他强烈的注视,她无从猜测他是什么心情,只能从渐渐变得更加晦暗的夜色中,感觉自己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只听他低声留下一句:“那就麻烦你了。”
他再如何失落,还是用眼尾静如深水地扫了她一眼,目光中包含了千言万语,脚步不急不缓的朝外面走去。
季心诺确定他走出二楼阳台后,轻叹了口气。
没想到一件好事会这样收场,她近来似乎总是把事情搞砸,比碰到水逆还惨。
她将蜡烛一根根打包完毕,放回原位后,也回了客房睡下。
不知是认床的坏习惯,还是她本就心绪不宁,她躺在床上,硬生生闭着眼睛,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再次打开床头灯时,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两点,距离先前在阳台发生的事,已有几个小时之久,她却还是浮躁难安,久久静不下来,想着有哪个环节处理不当。
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想着礼尚往来,准备惊喜,最后才没有喜只有惊。
是不是她反应的太过火?对方只是把她当素材的一环,她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最错的是不是根本不该有这样一次旅程?
从他的冷淡和失望来看,他的确很受伤,她脑海里开始走马观花般掠过两人相识后的点点滴滴。
从互相试探,到慢慢熟悉,再到现在可以肆意说笑,这些种种,让她恍然中做出一个听来是天方夜谭的推论。
他喜欢她?
因为喜欢才想努力靠近,因为喜欢才患得患失。
这个想法一经跳出后,她猛地摇了摇头。
她听说过,觉得异性喜欢自己,是公认的三大错觉之一,一定是中了邪,才觉得玛丽苏光环会降到自己头上。
最后这晚剩下的几个小时,她都在自我否定和猜测中度过,以至于第二天闹铃响起时,她才惊觉,自己熬了整个通宵。
她虽然努力调节状态,但和连恺之之间弥留的尴尬气氛却并未消除。
他看起来仍是冷冷淡淡,连一句正常的“早安”都说得有些勉强。
这种状态,延续到早饭的餐桌上,也延续到即将启程的时候。
他只对连平安的问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上两句,看上去像是起床气迟迟没消。
连平安上了年纪,早睡早起,特地赶着要给两个孩子送行,但情况却和他想得大相径庭。
前一天还有说有笑,发展势头良好的两人,这会儿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像是八百年都难见上一次面的远方亲戚。
他虽然对此大惑不解,但也深谙儿孙自有儿孙福的道理。
所以待到儿子发动引擎,开动车子时,他开明地叮嘱道:“你们都长大了,出门在外,有自己的事业,我这个老古董呢,很多事情都插不上嘴。”
他很服老,但也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看得格外通透:“我年轻时也喜欢钻牛角尖,总觉得下一秒天就塌了,但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死路,如果碰到什么不开心的,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多和身边人说说,路可能就走通了。”
“我明白了,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