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校内再没有什么群体性活动,时间一晃眼就平平淡淡的向前走,将四月带到尾声。
尽管高三的学生们成绩上好坏都有,但即将面对人生重要转折点的紧迫感,让平常吊车尾的学生,捧着书的时间也长了起来。
左不过都想能看一点是一点,说不定歪打正着,蒙中了考点。
学校在本学期第二个节假日五一节前,迎来一次和其他高校的联考,是以不同于往常的内部竞争,这次模拟考成绩格外重要,要和几千个人一并比较。
最终成绩出来的时候,桑柔看着成绩单上的三个排名,生出些许成就感来。
她的成绩在林思言一路指导下,虽然说不上什么一跃飞升,但也一直在螺旋式的前进中。
班级前25,年级前60名,几千个人中挤进了前150,怎么看都是一个还不错的区间。
不过转而一想,一年上考场的有几千万学生,又委实觉得这竞争过于残酷。
她收起成绩单时,老气横秋地道:“谁让我们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呢。”
和其他学校一比拼,林思言只会更坐实是“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句俗语。
班级和年度的双第一对他来说已没什么新鲜感,放到外校也稳坐前三,倒是让各科老师都乐弯了腰,纷纷以他为范本,大力称赞。
就差把他当尊大佛直接供起来养着。
但大神本人还是波澜不惊的态势,只有在桑柔问起他五一节的安排时,才提了一句:“假期第二天,舅舅他们会带我去庙里求签。”
大神求签,听来有些好笑。
桑柔难以置信:“你这个成绩还依靠玄学,让我们普通人怎么办?”
他只是笑而不答。
本学期第二个节假日五一节,在调休这种特色化产物里,又是这里扣一天,那里补一日。
最后算来算去,不仅没占到什么好,反倒扰乱了原本规律的作息,让她接下来会有几天见不到他的面,免不了失落起来。
原来平日里习以为常的天天相对,突然要扭转过来,竟是如此困难。
但她很快想到另一件事:“赵叔叔腿伤好了?”
“差不多,虽然医生建议再观察一两周,不过他自己总是在家待着,反倒是快憋不住了。”林思言如实说着舅舅的恢复情况。
一想到这样一来,他这个临时司机也快下岗,桑柔更不是滋味:“恭喜你,快自由了。”
“我驾龄不长,占着名头,也对不起你的生活质量。”林思言的态度,更是让她一瞬间心情跌到谷底。
“不过……可以花更多心思给你补习了。”他话锋一转,让桑柔由阴转晴。
她嘴角快要咧到天上去,努力正经起来:“作为甲方,你的工作态度值得肯定。”
这下换林思言露出不值当的表情:“果然万恶的资本家,连假期都不放过。”
到了最后冲刺阶段,老师的话语权变得格外大,他们对假期的态度,不像桑柔和林思言的对话一样闲散,而是留了成堆的作业。
试卷和练习册叠在一起,快有一个手掌那么厚,害得桑柔在家里的写字台埋头苦写了一天多,写到手都发酸,脖子僵硬,才终于完成了任务。
她松了松筋骨,终于得空能看向外面的天气。
5月2号这天,万里无云,阳光正好,本就是出去游玩踏青的好日子,她想起了分别才一天多的林思言。
他现在到哪儿了?外面人多吗?他求了什么签?寓意是好是坏?
成堆而来的问题压得她心口沉甸甸的,急于找一个抒发口,一双手鬼使神差摸到了手机,对着通讯录里那个熟悉的号码出神。
反应过来后才发觉,她莫名按下了通话键,一通电话拨了出去。
她本想在接通前立刻挂断,事后用“手误”当借口,糊弄了事,但听筒对面的那人仿佛在千里之外听到了她的心声,偏不让她如愿。
然后电话成了正在通话中,传来林思言的声音:“作业做完,所以无聊了?”
隔了一层金属介质,他说话声有细微变化,听来比平时更低沉些。
要不是他身后背景音嘈杂,桑柔真要怀疑,他在对她进行实时监控。
她拧着手指,几番纠结后,最终问道:“回来了吗?”
“刚刚找师傅解释签文,正要回来。”林思言很温柔地讲明行踪。
平时在一起久了,通话起来反倒有了层不浓不淡的朦胧感。
桑柔不知怎的,产生某种遐想,觉得林思言此时应该正对着听筒,露出轻轻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