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游秘书回了消息,问连樱在哪。
樱:【纽约啊,我在家。】
游秘书换成了语音通话,连樱觉得奇怪,但还是接了,没想到说话的是冯涞。
“连小姐,您现在方便吗?”
“怎么了?”
冯助的语气很焦急,“连小姐,方便现在帮我个忙吗?”
“什么事啊?”
冯助深呼吸了一口,才把事情告诉连樱:“老板生病了不愿意吃药,您要是离得近,麻烦去看一眼,上次那个破伤风针您开口他就肯打。”
“他身边没人吗?”连樱记得他出入都至少有两个助理一个司机,“我不信你不在纽约。”
冯助说:“我被老板赶回国了,其实我在也没用,我们都劝不动,能劝动的弗总在欧洲。”
“那你们告诉兰姨了嘛?”
“老板说,谁告诉兰姨,他弄死谁。”
独断专行、蛮横无理,是蒋其岸的风格。
“他在闹什么……”
连樱没有迟疑,夹着手机,边问边套衣服。
“老板不舒服有些日子了,您如果有阿司匹林带两片,他有头疼的老毛病。”
“他自己没有药吗?”连樱记得四月那次,冯助给他递过药。
“没有大事,老板从不吃药。”
“……”连樱十分无语,蒋其岸的狗脾气怎么就这么怪。
冯助不断地解释:“连小姐,求您帮帮忙,我走的时候老板已经烧了两天了,他其实身体很差。”
“冯助,你给我个理由,蒋其岸为什么脾气是这个样子,他一直是这样吗?”
冯助在电话那头的唠叨一下子收声,只有安静的呼吸声。
“不能说?”
冯助弱弱地恳求:“连小姐,这不是我该说的,而且,我知道的也不多。”
“算了。”连樱不为难他,问他要地址。
冯助说:“不知道……”
“纽约这么大!”
“老板是去纽约找您的,他本来应该在伦敦。”
连樱挂了冯涞的电话,给蒋其岸打。
这次,他没不接。
“连连。”
“在哪?”
“多久到。”
“……”连樱握着手机差点气得背过去。“蒋其岸,谁说要来看你的。”
“在公寓门口。”
他没再说话。
连樱头都要炸开了,但纽约这零下的温暖和彻夜的大雪,如果蒋其岸真的发烧还站在她公寓门口……
她偷了六叔的车钥匙,连夜开回曼哈顿,大雪纷飞,开得比平时还慢,接近公寓的时候将将十二点。
连樱看到了那个单薄的身影。
消瘦、孤独,孑然站在路边。
她买他的羽绒服也不在身上,那件单薄的羊绒大衣披着,连扣子都扣。
连樱猛踩了刹车,车前灯打在蒋其岸身上,他回头,连眼角的疤都有了破碎感。
“神经病!不要命啊?衣服呢!”
“新年……”
他嘶哑着开口,苍白的脸颊有奇怪的红晕,说了两个字就开始咳嗽。
但还是挣扎着说完:“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