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连樱拽着他往公寓台阶走,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备用钥匙开门。
急急忙忙打开空调和地暖,又烧起客厅的壁炉。
尽快地让屋子热起来。
她把蒋其岸塞在客厅沙发里,给他灌了热水。
“没有药,你先喝。”
他捧着没动。
连樱不想看他,却看见了客厅地板上有他的行李袋,和几天前离开时一样躺在那里。
“你没回来拿?”
他轻点了下头。
“那我钥匙呢?”
他摊开了掌心,黄铜钥匙安静地躺着。
“你不会进来等?”
他摇了下头。
“你和我玩要死要活这套?”
连樱拿脚踹他,“蒋其岸,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会好几种乐器,你死了我只会坟头蹦迪加开演奏会。”
“会来吗?”他没有温度地问了句,定定瞧她。
发间的雪水伴着室温融化,在他的脸颊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沉重的呼吸从他鼻腔中溢出,在静谧的室内越发明显。
连樱没有正面回答,“快喝水,不喝我不来。”
他抿了一口,黝黑的双眸耷拉着,了无生气。
“蒋其岸,你这又算什么闹法。”
他含着水说:“跟我回去。”
“如果我说不呢?”
蒋其岸紧紧攥着水杯,蓝青色的静脉在白皙的皮肤下根根分明,再开口,又回到了那个蛮横的他。
“绑回去。”
第32章 尽力试一试
“你还是滚吧。”
连樱把水杯夺了, 却没夺走。
他有过人的手劲,这次用在和她对峙上。
他的喉结滚了滚,问:“怎么能回去?”
连樱的太阳穴像被针扎一样, 突突得在疼, 对着这个男人,她有种无力感。
“连连, 我……”
蒋其岸的话卡在喉咙口,他几次地张嘴又闭上, 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不会让自己高兴,也不会让别人高兴,也没人让我高兴。”
他身上还有黑金雪松的香气,可苍凉与绝望才是他的主色调。
“我不配高兴。”
连樱想要说什么,他按住她的手, 在颤抖。
“连连,我经历过什么和做过什么, 如果你知道了, 也会觉得, 我不配高兴。”
连樱很是沉默了会儿,她余光里,蒋其岸眼角的疤痕还在,那是一道很靠近眼睛的疤,她相信再上去一点点, 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就要保不住一只。
这样的伤, 在普通人里是不会有的。
她从开始就知道蒋其岸不是普通人。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配不配。”
蒋其岸冷笑了下,重复过去说过的话:“人生浅薄,是一种幸运。对我仁慈, 对你仁慈,不要知道。”
“蒋其岸,你曾经让我很高兴。”
只是这高兴拉得太高太快,后来坠机的那刻,落地得也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