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樱的长发四散凌乱垂在脸颊,他把狼狈不堪的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像哄着刚出生的孩子,不停捋着她的长发,她的背脊,不停呼唤她。
一开始,她只是木然,只是胸口不停起伏地喘息。
蒋其岸最终用消瘦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落下一个吻在的唇边。
冰凉的吻,能唤回她。
连樱的泪水夺眶而出,死死地抱住蒋其岸。
“蒋其岸,带我走。”
“好。”
第34章 你会庸俗地死在我膝头
申城难得下雪, 恰好这天迎来瑞雪。
不由让人想起一年前,纽约暴雪里蒋其岸等在公寓门前的样子。
白金湾的公寓从没这么乱过,地上摊着领带、皮带、丝巾、眼镜、香水瓶, 甚至还有蒋其岸从不肯碰的红酒。
连樱半夜闹着要喝, 蒋其岸哄也哄不住,只能看着她开了酒瓶, 往他往自己的身上嘴里咕咚咕咚地灌。
一夜折腾,从来没这么疯过。
最后一次, 连樱的脸贴在阳台冰冷的落地窗上,蒋其岸伏在她耳边不停地问:“醒了没?”
他也从来没那么爱重复过哪句话。
他们并排躺在大床上,蒋其岸从被子底下握着她的手,捏着每根关节。
无声的抚慰。
“蒋其岸,你怎么来了。”
他应该还在国外出差, 等着连樱过年前杀青去纽约。
“不来,你可以?”
蒋其岸凉凉地说着, 伸手把她揽在怀里。
他的气息回来, 足够抚慰她近乎崩溃的状态。
“以后听你的不演了。”
蒋其岸评价:“折腾。”
“但也不后悔, 这种入戏的状态,以后肯定不会再有了。”
连樱想起有个年级挺大的老影帝在某部戏后说,自己要演点让自己高兴的东西,然后接二连三地演烂片。
她以前痛心疾首,现在却能体悟。
拍的时候认真到自虐, 出戏以后只觉得后怕。
像她这样对生活有热爱的人, 还是把命看得比戏重要。
“算了算了,还是要好好活着。”
她钻进蒋其岸的怀里,环住他的腰身,“我今天就能好, 你怎么回事?”
他又瘦了点,蒋其岸每到冬天,总是容易生病吊秤,他这样的身高随意掉个五斤,就会显得憔悴。
“有事。”
“公司的事吗?”
“我弟。”
连樱这两年不怎么听蒋其岸或弗兰提起这个弟弟。
其实能让蒋其岸真正过心的公事不多,如果有,似乎每次都会和这个弟弟扯上关系。
“我去不了纽约了。”
他原本说要去纽约陪她过节。
以蒋其岸孤冷性格,和连樱回家不太靠谱,但他愿意在纽约的公寓里等她陪曾祖母吃完饺子。
去年便是如此。
“还是公司的事?”
“嗯。”
蒋其岸用指节悄悄脑袋,而后摊开掌心。